“我才沒有，我不圖他的錢，也不圖他的房子，隻圖他的美色！”徐沛站起來，振臂高呼，嚇跑了一群鴿子。
    崔盛豎起大拇指：“你……你很高尚。”
    “何荔，過來過來。”
    “舅舅有什麼事？”洪鎮本來是領著她往自己辦公室走的，可是何荔在走廊裏停下了，顯然不想在學校談家事。
    “呃，沒什麼，工作還順利？”洪鎮關切道。
    “當然。”何荔笑著回答，心裏蕩過一絲惆悵和不甘，這麼簡單的工作，我輕車熟路，遊刃有餘好吧！
    洪鎮張了張嘴，說出口的是一句無關緊要的“好好工作”，然後轉身會辦公室了。
    “等等，舅舅，林老師人很好。”何荔掛著讓人挑不出瑕疵的微笑。
    “是麼，好好跟他相處。”洪鎮的臉瞬間鬆了一下，心情似乎很敞亮。。
    他打開“梁姐”的對話框，想跟她打聲招呼，說最近他認識了一個女孩，周末就不出去約會了，不過也奇怪，梁姐原來是固定每周四給他物色一個對象的，怎麼這個周一直沒有收到信息呢？就好像“梁姐”知道他的近況一樣。
    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給對方發了一條短信說明了情況。
    “梁姐”也是秒回：恭喜了。
    林端：謝謝。
    說恭喜未免有點早，現在連第一步也沒踏出去呢，他覺得應該主動聯係一下蔡鈺，對的，並不是渴望和思念驅使他去聽到這個女孩的聲音，隻是他覺得這是“應該做的事”。
    夜風從窗戶的縫隙裏鑽進來，白色的窗簾裙裾一樣飛舞，他突然悲哀的發現，自己已經學不會愛了，他早就過了會憧憬和朦朧幻想的年紀。
    他隻能像設計一個程序或者解一道題目那樣，按照固定的程式去爭取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不是情竇初開的男孩，不會小心翼翼地撿起草叢裏女孩遺落的三葉草發夾，不會在入睡前的一個小時天馬行空地編織不切實際的羅曼史，不會費盡心思去製造可笑又可愛的所謂偶遇。他不再年輕，不能做陽光裏流著汗水帥氣投籃的校草，他也不夠有錢，不能做隨意把人推到牆角來一個法式深吻的霸道總裁，他脾氣也不好，不符合會在雨天買一杯熱騰騰地奶茶等在校門口的暖男人設。
    他隻配談一場沒有心跳沒有臉紅的戀愛。
    輕輕地撥了蔡鈺的號碼，就像撥打10086查詢流量那樣冷漠。
    “你好，蔡小姐嗎？是我。”林端覺得自己像是在給訂外賣的打電話。
    “一聽就知道是你，聲音真好聽，怎麼樣，沒有課嗎？”蔡鈺那邊亂哄哄的，鍵盤和點鈔機，還有客人之間為了誰買單而引起的爭執。
    “嗯，你忙麼？”林端覺得自己打電話的時間可能不對。
    “啊，對不起，這裏有點吵，我換一個安靜的地方。”
    五秒鍾之後，耳畔安靜了，甚至能聽到風搖動葉子的沙沙聲。
    “你到外麵了嗎？不冷麼？”林端關切道。
    “還真有點冷……我們這個地方，過完了夏天就是冬天。”蔡鈺的聲音有點打顫，讓人聯想到秋霜裏的花瓣，忍不住想用手心的溫度去捂化她身上的霜花。
    “你要不……還是回去吧，再說不是上班時間麼？”
    “你不會怪我上班摸魚吧，可是真的不舍得掛你電話。”蔡鈺略帶嬌羞的聲音傳過來。
    “呃……不會。”我又不是你老板，你就是翹班也跟我沒關係。
    “要不你也出來跟我一起吹吹風。”蔡鈺嬌俏道。
    “啊？你在哪？”林端理解成了蔡鈺要約她。
    “笨蛋，我的意思是你也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跟我聊天，你現在是在辦公室是麼，辦公室多無聊，你應該學學你們學校的情侶，找一個有月光的小樹林，或者站在溪邊的橋上。”蔡鈺的聲音越來越溫柔，好像是一個治愈係電台節目的美女主播。
    可是我們學校的樹林裏全是蚊子，學院樓前的小溪好像溶解了過量的銅鏽，綠的像一汪毒池。
    林端過去把窗戶拉的大一點，倚在窗台上，說：“我在外麵了。”
    說謊的林老師神色如常，毫無負罪感。
    蔡鈺卻是真真切切地在外麵吹冷風，身上還穿著今天的露肩抹胸短裙。
    “林老師。”蔡鈺甜甜地叫了他一聲。
    “嗯？怎麼了？”
    “現在想見你，我去你們學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