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臉一綠，林端則猝不及防被水嗆著了，躬下腰咳了個昏天地暗。
    “小徐多大了？”蔣暉點完菜，就開始跟徐沛寒暄，並不是那種顧著林端麵子才跟他說幾句話的，而是真的對徐沛很感興趣。
    “二十五。”徐沛說道。
    “小夥子真好，在大學裏工作挺好的，壓力不大。”蔣暉說道。
    林端覺得現在是蔣暉和徐沛在約會，自己是那個默默陪襯的綠葉，不過蔣教授喜歡他也是個好事。
    “先生，您點的沙拉。”
    服務員端上一盤熱氣騰騰的菜，仔細看了，才會發現那些嫋嫋升騰的白氣不是水蒸氣，而是幹冰。
    徐沛倒像是見了什麼稀奇玩意兒，拿手指玩弄著那些騰挪變化的白煙，林端看在眼裏，心裏罵一句幼稚。
    “蔣老師，我最近分離了一種蛋白質，想請教一下，是用單酶分解效果好，還是用雙酶效果好？”
    “嗯，具體是什麼情況？是球狀蛋白還是纖維狀蛋白，溶解度呢？”蔣暉進入了教授模式。
    “屬於醇溶蛋白……”
    徐沛默默地嚼了一口水果沙拉，聽的雲裏霧裏的，知道沒自己什麼事了，這兩個海歸高知為什麼偏偏要把一場愉快的約飯變成無聊至極的學術研討會啊。
    不過好像隻有自己覺得無聊，林老師眉飛色舞，蔣教授紅光滿麵。
    最後菜都上齊了，兩個人卻都跟沒看到一樣，大有論道三天三夜的架勢。
    自己不是主人，也不是最重要的客人，兩尊大神不動筷子，他就隻能在旁邊看著五顏六色的食物流口水。
    後來，兩個人由學術問題聊到了實驗課上，蔣暉雖然算是學院裏的風雲人物，主要帶研究生，這個學期還是帶了大二的實驗課。
    “我跟你說啊，現在的學生，根本不聽課，做事還馬馬虎虎，實驗室裏的垃圾桶裏天天都是玻璃碴子，學校裏給每個實驗室隻發四塊錢的經費，四塊錢啊，連個試管都買不起！”蔣暉一副心痛地模樣。
    林端算是找到知音了，也開始滔滔不絕：“上課學期帶他們做阿司匹林，說了燒杯要幹燥要幹燥，就是沒聽見，重做了好幾次，活該！”
    “這算什麼，我還見過滴定完了才想起來加指示劑的！”
    “還有用恒溫槽洗手的！真是蠢到家了！”林端義憤填膺。
    徐沛一個激靈……最後這個黑料，好像說的是自己吧。
    蔣暉終於發現了在一旁隻能看不能吃的小輔導員了，爽朗道：“吃飯吧吃飯吧。”
    謝天謝地，徐沛拿起筷子，如同餓虎撲食一般，林端默默地看了一眼蔣教授，好在後者不怎麼介意。
    林端偶像包袱太重，一直細嚼慢咽的，更何況是在以為頗有威望德才兼備的前輩麵前。
    徐沛邊吃邊瞄自己的夢中情人，他的一舉一動，無一不透露著優雅和成熟，吞咽的時候，喉結緩慢的上下移動，薄唇永遠隻是張開一點，嘴角沒有任何食物殘渣和油漬，他有時會和蔣暉搭上幾句話，就把筷子含在口中。
    徐沛簡直想做他那跟幸福的筷子，要不然，做那隻高腳酒杯也可以，到不了他的嘴裏，被他捧在手裏也可以啊。
    一頓飯吃完，徐沛的肚子鼓鼓的，站起來都有點困難，菜品美味，，身邊還有一位秀色可餐的帥哥，他吃飽了，眼睛也看飽了，心中是洋溢地滿足感。
    “我送你們去酒店吧，先放好行李，到市區玩一玩，明天我有課，就不能陪你們了。”蔣暉盡地主之誼，考慮的很周到。
    林端知道蔣教授隻要說了，就是真心實意的，絕不是虛情假意地客套，就沒再推辭：“謝謝蔣老師，就去年我跟崔老師去的那家酒店吧。”
    “好，上車。”
    這時候，林端的電話響了。
    “我是崔盛，你們怎麼走這麼早，我下午也到了，你們定好酒店了嗎？”
    “是崔老師，還以為你明天到呢，那好，我先定一個標準間，後天再去工業大學附近找一家酒店，嗯，先掛了。”
    “崔老師也到了嗎？”徐沛問。
    “嗯，下午到。”林端回答。
    徐沛有些喪氣，可是還不能表現出來，崔老師來了，就得定標準間，那他還怎麼和林老師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啊，他還怎麼暖床啊……
    要是他們還要開什麼深夜學術研討會，那他還要不要勾引林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