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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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而墮落的日子一過就是十天,沈一岑體質好,一點沒胖,倒是孟餘忘似乎是個嗜甜的口味,美色在前,又有美食,簡直是要命,好在他還能早上出門跑跑步,所以也隻胖了兩斤而已。
小老板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通知各位親朋好友謝錦重新開業,來的第一位有分量的客人是楚柯。魏林參加了公司一個短期的學習考察項目,要帶著學生去國外一個月,楚大老板準備好的一係列約會項目因此泡湯,他捏著手裏的票想來想去,覺得便宜小老板得來的好處最大,就開車跑來了謝錦。
別說這人的性格還真是難以捉摸,記仇又不記仇,能屈能伸。他和魏林的事情板上釘釘了,沈一岑倒是沒有一再冷著臉,送了一杯涼水,招呼完其他客人之後又拿了一碟蜂蜜蛋糕給他。
楚柯打從進了謝錦,就是把小老板當做了“娘家人”,而且他記得謝錦裏的規矩,見小老板走回到了吧台裏,他就端著蛋糕占了那唯一的高腳凳,坐到了小老板的麵前。
沈一岑一見這架勢哪還能不明白,隻是本性使然,他看著楚柯勾起了壞笑,用饒有興致的語氣道:“你這是要提前排演一下失戀了倒苦水的戲?”
楚柯嗬嗬道:“欺負熟人,你就這點本事?”
“可我能和你說什麼呀?魏林是個閑不下來的人,你已經親身體會到了。”沈一岑也給自己弄了一杯水,挪到了窗邊的椅子上,他還不能久站。“他以前就是學霸,入了設計這行幹活勤快,靈感一個接一個來,改方案的時候還有精力和你死磕不是麼?有這麼個好員工你還不滿足?”
“長夜漫漫,孤枕難眠,你懂什麼?”
沈一岑挑高了眉:“為了你一己私欲,你想他放棄自己的事業和夢想?”
楚柯一下就慫了。
“玩個遊戲要不?”沈一岑衝他勾勾手指,坐到了另一桌,“簡單點,掰手腕,你贏了我告訴你他為什麼這麼拚,我贏了給你個麵子,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怎樣?”
楚柯覺得不怎麼樣,他心想小老板果真是個奸商。
“不過某人好像說過,家常話遲早不用我來傳達啊。”
“激將法少來,我跟你賭了。”對麵的人細胳膊細腿,要不是他臉上的輪廓天生有些圓潤,恐怕走出門都要被好心勸告不要節食。楚柯一點也不信自己能輸給他。
他無意探尋魏林的過去,不以戀愛為由窺看愛人的隱私,楚柯一向做的很好,隻是有些事情不說清楚,遲早要影響兩個人的感情。他本來隻是來謝錦倒倒苦水,但既然小老板說可以告訴他了,想來他也覺得這是一件需要他知道的事情吧。
掰手腕規則簡單,三局兩勝,楚柯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小老板看來標準文弱書生的模樣,手上的力氣還不小,頭兩局一勝一負,鬧得楚柯看他的眼神都藏著疑色。
沈一岑身上讓人看不懂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我怎麼覺得楚老板沒盡全力啊。”沈一岑稍微活動了一下,笑道,“你是不是在想這事回去問本人更好,還不如放水讓我倆仇怨皆消來得劃算?”
楚柯猛搖頭,沈一岑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其實我也讚成你去問魏林,畢竟過日子的是你們兩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可是放水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楚柯能說什麼,楚柯隻能再戰一局以證清白。
然後他輸了。
原本的拉鋸戰變成閃電戰,沈一岑發力時候的壓迫感給楚柯一種他無人能擋的錯覺,又或許是那雙眼睛太會說話了,以至於楚柯分了神,隨即被壓倒。
不止楚柯在放水,沈一岑也是,並且還用這個教育了他看人不要光看表麵這個道理,誰說細胳膊細腿就不是厲害人了呢?然而輸了也沒什麼不好,一笑泯恩仇,並非沒有收獲。
就是他走的時候心裏酸酸的,對沈一岑直言不諱,說你一直都這樣麼?在所有的事情上都留有餘地,真是看不懂。
倒不是說留有餘地是件壞事,隻是事事如此,他和旁人之間的距離感都要突破天際了好麼?
沈一岑的笑容依舊欠扁:“弱水三千,寡人隻取一瓢飲,你看不懂,因為你已經被魏林取上岸了啊。”
楚柯嫌棄之色大濃,頭也不回地走了,正好和孟餘忘擦肩而過。
孟餘忘還住在春謝裏,剛剛買菜回家,才從家裏出來。他穿著一身沈一岑搞來的服務生的衣服,寬肩窄腰,黑色短袖襯衣稍稍遮掩住了手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一進謝錦的門就引起了店裏小姑娘的關注,沈一岑也流氓似的吹了聲口哨。
他無奈地笑了笑:“這衣服你穿更好看,朝我吹什麼口哨?”
“我穿不合身,你穿好看,禁欲係咖啡店小王子啊。”沈一岑簡直是不怕死,眼睛都要冒出光來,“我猜你去買菜肯定又被大媽問結婚沒了。”
孟餘忘心說你熬夜看那些小說就算了,你真的知道禁欲的含義麼?但他到底什麼都沒說,隻說問結婚的沒來,問出道的倒是遇上一個。
沈一岑笑得直拍桌子:“人靠衣裝,我這衣服是借了你的光。”
他的頭發又長長了一些,蓬蓬的,睡姿不好,發尾微卷,孟餘忘沒忍住上手摸了摸,入手的觸感和主人一樣柔軟。這幾天孟餘忘才知道,他這頭發顏色天生就這樣,栗色溫柔,也軟萌得不得了,沈一岑膚色又好看,是有很多人衝著他來謝錦的,孟餘忘覺得自己可不能大意。
可是他已經在舊蘇逗留太久了,秦唯坐鎮公司十天差不多就是極限,不談分工,秦唯本來就不是精於管理的主,他的本事在交朋友上,另外就是完成安排到手的工作,沒有孟餘忘,他待在公司十天已經很難為他了。
沈一岑看他似有心事,詢問了一句,孟餘忘挑明了說剛才接到秦唯的電話,假期要結束了。
沈一岑頗為遺憾:“原來是來了個搶人的。”
他倆正說著秦唯,秦唯就到了錦榮街。謝錦在春謝裏和錦榮街相接的拐角,和繁華街道統一的裝修風格不一樣,特別容易找,秦唯遠遠地一看,也不得不感概這咖啡店開得好,越看越不敢相信店老板會是沈一岑。
他對沈一岑一直有難解難消的敵意,這還是十年前的孽緣了,當時的秦大少爺在沈園算是橫行無阻,一來他年紀最大,二來他拳頭最大,領導著一幫小屁孩和中二病,頗有種“寡人一統河山”的味道,直到在某天遇上了新搬進沈園的沈一岑,小孩看著白嫩瘦弱,實則孤高難以交好,“寡人”一合計,男孩的友誼還是不打不相識來的真誠,於是他就去挑釁了。
挑釁的結果一度讓秦唯覺得自己在做噩夢,他始終不明白沈一岑打架怎麼那麼快準狠,秦唯在一群跟班麵前被單方麵吊打,何止毫無還手之力。
後來秦唯出國留學、回國創業,十年過去了,回到沈園也隻是遠遠地和沈一岑打過照麵,他對沈一岑的印象依舊是那個打架很厲害的少年,聽說孟餘忘喜歡上了沈一岑,心覺玄幻之餘,他總也忍不住要偷偷喊沈一岑“那個沈家的狼崽子”。
往事不堪回首,秦唯都是要奔三的大叔了,推開謝錦的門前,他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開門進去,冷氣撲麵而來,他沒注意到咖啡店裏三兩成群的小姑娘,一雙眼睛直盯著孟餘忘,企圖用眼皮的抽搐來表達“我是誰我在哪裏”,除了這個他覺得沒什麼配得上自己此刻的震驚。
而後他才看見悠閑坐在孟餘忘身側的沈一岑,他本該一眼就注意到他,畢竟人那麼的軟萌可愛,而且十分麵熟。
秦唯:“……咦?”
沈一岑:“嘖。”
孟餘忘無語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