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空俯瞰南嶺，四夜幽寂銀妝迷人，偶爾能聽見山野間野獸的嚎叫之聲，踢踏的馬蹄聲與滾滾車輪聲也是格外清晰。
    馬車緩慢驅行，馬車內的氣氛還算融洽。
    齊長空一邊聽著男人與段遷流相談，一邊摸了摸腰間藏佩的符咒，可惜那處空無一物。
    符咒不見了……
    當即，齊長空眸色深沉地看向男人方向，男人唇角含笑的與段遷流侃侃而談，嗓音也悅耳非常，時不時還發出低低輕笑聲。
    穆正清顯然也是察覺到這注視，淡然地轉眼看向齊長空，眼底色澤被黑袍襯得深濃……
    可是，齊長空卻早一步移開了視線，目光順著男人完美的腰線往下移動、來到那修長的腿上，那黑袍下擺淺掩之處可見雪絨鞋尖隱隱外露。
    男人腿部的線條極為悅目，明明是有腿的……
    齊長空剛想移開視線，可眨眼間，那黑袍華擺下的雪絨鞋尖消失了，男人的雙足不見了。
    他迅速地拉回視線看向男人無瑕鎮定的麵容，可男人早已收回視線毫不慌張，繼續與段遷流談笑風生。
    為了確定是否看錯，他耐著心緒、默然地看了男人的腿許久。
    那黑袍華擺下，不但看不到鞋尖，就連小腿處也是空空的，無論如何都無法再窺見到那腿腳……
    齊長空背貼著身後的軟枕，臉上情緒未外露，但眼底變幻的複雜之色卻在加劇。
    直至——
    “你們看，他那處可有蹊蹺……”齊長空神情嚴肅地開口，指向了男人的腿部，但話還未說完便愣住了……
    一切都在一瞬間，那原本空蕩蕩的黑袍下擺處，精致的雪絨靴尖又露了出來，雙足穩穩踩在地麵，鞋尖上還沾染著少許清雪，看上去並無半分異樣。
    段遷流與陸佐之也正注視著齊長空所指的方向……
    兩人臉色皆是有些難堪與尷尬。
    因為齊長空所指之處正是男人腰下的位置，那處除了一雙引人遐想的大長腿之外，能有何蹊蹺可言？
    “齊兄，你這就無禮了，你指無漣身下是何意？”段遷流眸色深沉地低聲提醒，言談間多了幾絲暗嘲之意，“你若是心裏正在想那些齷蹉之事，別當著我與佐之的麵說出來。”
    言下之意，無疑就是直指齊長空心中對男人有非分之想，更是在心底描繪那些不可言述的可恥畫麵。
    所以才會突然像是得了妄症一般，指著男人的腰與腿道出“肺腑之言”……
    陸佐之微垂著眼，臉色泛紅地將齊長空的手輕而壓下，但目光卻流連在男人那被錦袍緊裹的大長腿上……
    這輕悄無聲、且默默靜美地注視，除了穆正清之外，其他兩人並未察覺。
    穆正清那裘袍外裹下是錦黑華袍，腰帶如黑鱗般亮澤閃耀，那雙腿是又直又長……
    “我的‘哪處’有異樣？勞煩齊公子說清楚一些。”穆正清麵色如常地反問，那放置在腿上的手，若有似無地沿著腿往上移動了一寸……
    齊長空眸色深沉，未立即回應。
    “是這裏？”穆正清指尖輕點了一下腿側，然後再移至膝蓋，無害地問，“還是這裏？”
    段遷流沒出聲，眼底明顯多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齊長空臉色鐵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滴答滴答——
    馬車內響起了微妙的“滴水”聲。
    陸佐之身前的衣襟染上了淡淡的血跡，不知是太熱還是另有隱情，好端端的竟是突然流鼻血了。
    隨即，意識到失態的陸佐之，從懷中拿出的錦帕捂住了鼻子，睫毛淺掩的眼底有輕微波動，那錦帕上浮現出淡淡血跡。
    可是陸佐之的視線，依然是輕悄地停留在男人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