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照片……”
    我迫不及待的問出了我的問題。問問題的時候我的心都在劇烈跳動。
    他似乎也知道我肯定會問這個問題。
    沒等我說完，便道：“你有一次跳舞的時候，我拍的。”
    “為什麼會拍那張呢？”
    他突然笑了。笑的有些不安好心的意味。
    “你想知道嗎？”
    每次他這麼問我都知道肯定沒好結果，可我還是會中他的圈套。
    “你說。”
    “因為那時你壓腿時咬緊牙關的樣子特別醜。但背影特別好看，我就想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矛盾的人，臉那麼……”
    他的話被我一勺子假裝塞他嘴裏的動作給打斷了。
    那天晚上我笑的特別開心，我們剛開始見麵的尷尬已經因為他的這樣一個笑話給衝沒了。
    他一個笑話一個笑話的跟我講，有時候還會拿我打趣。
    每次他這樣我都笑著罵他討厭。
    可我發現他是真的好啊。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不論曾經傷害我有多深，但隻要我們在一起了，他總是能夠逗我笑。仿佛我從來就沒有被他傷害過一樣。
    “所以你最近一直在忙這個嗎？”我指的是攝影展的事。
    “恩。”他點點頭。
    “那他呢？”我突然問他。
    “我沒跟他在一起過，跟你分開後，也沒有再去見他了。”我看見他這麼說的時候，頭略微低著，眼神有些深沉，似乎是那段經曆對他的傷害也很大。
    我看見他這樣子有些心疼，可卻又覺得高興。
    至少他在離開我後，沒有疲於去找另一個人填補。
    就如同那張照片一樣，我在他心裏，也是一直有一個位置的。這個事實讓我高興，讓我快樂。
    聖誕節的夜晚，我們共同走在街上，他牽著我的手，那整條街上就我們兩個男的這樣。
    可我們都覺得沒什麼，路人也沒有投來多少眼光。
    那一刻，我心想，戀愛可真好啊。
    共同經過一顆大的聖誕樹時，林墨突然讓我把眼睛閉上。
    “幹嘛？”
    “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先把眼睛閉上，快點。”
    我期待的閉上眼睛。
    隨即便感覺到手上多了一張涼涼的薄片。
    我睜開眼，看見了那張照片。
    “聖誕禮物！”
    他笑著看著我。
    “你怎麼把他拿出來了？不是還要展覽嗎？”
    “我自己的相片我自己還不能做主了？你拿著吧。”
    他突然朝我張開了雙臂。
    “幹什麼？”
    “我也要聖誕禮物。”他小孩子似的撒嬌道。
    我笑著抱著他。感受著頭靠著他肩膀上，他衣料那種綿綿的感覺。
    聖誕樹的光突然更亮了，映在我的臉上，我看見那聖誕樹的頂上，一顆金色五角星正在閃耀著光輝，不停旋轉。
    “我還想要另一個禮物！”我朝他道。
    他很疑惑，可當他被我拉著去酒店的時候，他便也明白了。
    那晚他終於沒有拒絕。
    其實我到現在也還不知道那晚為什麼他會拒絕我，可不重要了，這人現在跟我在一起，他願意跟我做。這樣就可以了。
    也許他當時真的沒準備好呢？
    那是我的初夜，我什麼都不會，可他似乎已經有了經驗。
    我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得緊緊地，等著林墨洗完澡出來，那一刻我真的好緊張。我感覺自己像古代的一個妃子，今天便是我把自己獻給我的君王的時候。
    我感覺得出林墨他是真的之前就有過這方麵的經驗了，從他的吻技裏我便能夠確認。
    這讓我有些失望，因為這是我的初夜，卻不是他的。
    他已經把他的初夜給了另一個人，不知道是男生還是女生。可這不是他的初夜，這讓我想到自己也不是他的初戀。
    我把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林墨，可他卻把被別人用過了的給了我。
    不論是他的吻，還是他的身體，亦或是他的好。
    這些都已經先被別人享用過了。
    我的心裏是嫉妒的。甚至有些憤怒。
    我躺在他懷中，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畫圖。
    “我是你的第幾個戀人？”我問他。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男生裏麵正式的第一個。”
    “什麼叫男生裏麵正式的第一個？”這種說辭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幾乎立馬想到了那個法語係的男生。
    “就是真正的，認真的談過戀愛的男生裏麵，你是第一個。之前都不算。”
    “哼，你又搪塞我！”我戳著他的胸。
    他的答案令我不滿意，太虛偽的答案，含了太多不真實的成分。
    “那哪個蘇偌呢？”我問他。
    “他不算，我真的沒有跟他交過往，頂多隻是有好感。”
    我相信他的話，盡管他饒了很多彎，但至少他能繞這麼多彎來跟我說這個，說明他是不想傷害我的。不想讓我難過。可我仍舊不滿足。
    我太愛他了，他的人生中每一件事我都想參與，而且是第一個參與。
    當我發現在他過往十幾年的人生中，他的許多美好已經被別人率先占據，那種感覺讓我心理失衡。
    我很想再多問他關於他之前交往過得女朋友的事，可他似乎已經累了。
    當我再問時，他已經睡著了。
    我隻能將自己的身體靠的與他更緊些，將手臂環過他的腰，緊緊抱著他的背。
    隻有這樣，這個人才能完全的屬於我。
    聖誕節過後，期末考試便也來了。
    我想起了下個學期我要去做交換的事。
    “我不想去。”我告訴林墨。
    “為什麼呢？”
    “還不是因為你。”我戳著他的臉頰。
    他聽見我這麼說了，笑了。看著我有些賭氣的模樣，他湊近我，鼻尖挨著我的鼻尖，想要安慰我。
    他的這一舉動讓我心動，他總是能夠在這些小細節上做的很好。
    每一次他這樣，我便會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天生的男朋友。
    “還是去吧，出國讀書，多麼好的可以深造的機會。”
    “可我不想離開你。”
    “我可以來看你的。我們又不是永遠便分開了。”他這樣安慰我，可我仍舊不想去。
    我最後去問了輔導員，想要將這次機會退掉。
    可退不掉，反而討了輔導員的一頓批評，這讓我更加難受了。
    寒假回家的那幾天，林墨發短信說要專門來我家鄉的機場送我。
    “那麼遠！你就專程來送我嗎？”
    我心裏是高興的，可我不想太任性，麻煩他。
    他最後還是來了，從上海搭高鐵到成都。
    離開的那天，我拖著大包小包的行禮，一進機場，便看見了他笑著向我跑來的身影。
    “你瘋了嗎？！”我笑著罵他。
    “沒事的，剛好我可以在成都玩幾天嘛。”
    “怎麼沒戴圍巾？”
    他看見我沒戴圍巾，便把他自己的圍巾取下來給我戴上。
    我感受著那圍巾的溫暖，感受著他捧著我臉頰的手心的溫度。我哭了。第一次在他麵前哭。
    “怎麼哭了？別哭，小雨。”
    他將我攬在懷裏，抱著我安慰我。
    可是我真的好不想走。我不想離開這個男人，他給了我這麼多感動，我一點都不想離開他。我想著幹脆就不去了吧，也不去學校了。反正他們也沒有辦法的。
    可我知道我還是要走，不隻是學校不答應，林墨也不會答應。
    我們一起坐在機場最外圍的椅子上，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一瞬間我感覺我靠的是我的全世界。
    看著那登機信息辦上的時間，我真想那一塊綠可以突然變紅，顯示出“delay”的字樣。
    最後，飛機還是到達了，我還是要按時出發。
    我跟他在安檢處分手。我很想告訴他，讓他一定要來看我，可我又不想麻煩他，讓他總是要跑那麼遠，跑到英國來看我。
    到最後我什麼都沒有說。
    “到了那邊就給我打電話。”他向我道別。
    臨別時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傻，為什麼以前要跟他分開，白白浪費那麼多時光。
    在英國留學的那段日子，我深刻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課很少，我幾乎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拿來浪費。
    可沒有林墨在我身邊，我發現做什麼都很沒有趣味。
    看書我可以看完一頁卻什麼都不記得，看電影我可以看著看著便躺在床上睡著。
    我甚至有時候無聊到我就一個人站在湖邊，往那湖裏麵撒一把鳥食，看著那天鵝紛紛遊過來吃食。
    這樣一愣便是一下午。
    每天唯一讓我快樂的，也是我最期待的時刻，便是跟林墨打電話了。
    英國與中國是有時差的，可他為了方便我，總是會選擇在白天給我打電話。
    我們幾乎每天都打，而且每天打幾道。
    剛開始還有人提醒我說，去英國了要注意長途話費呀。少打越洋電話，很貴的。
    可我發現我根本不在乎。
    與林墨比起來，每個月幾百元甚至上千元的話費賬單於我根本不算什麼。
    我甚至有時候都會想幹脆我出機票讓林墨過來陪我吧。
    可我知道太荒唐了，林墨肯定會覺得我很任性的。
    但當我在5月初，看見林墨出現在我學院大門口的身影，我才知道，這個男人，他是有多麼愛我。
    “你們學校離機場好遠。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我愣住了，看著他笑著朝我走來的身影。那樣修長，那樣挺拔。
    那笑容那樣陽光，那眼神那樣純淨。那衣裳還沾著英國5月的小雨未幹。
    我沒笑，而是又哭了。
    像個小孩子終於見到自己的媽媽一般。
    衝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我想死你了！”我說。
    “我知道呀，所以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我聽見他在我耳邊說的話，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可那卻是我聽過的最打動我的話。
    這個男人，他真的有種魔力，曾經最令我難過的是他，現在最令我快樂的卻也是他。
    他現在就在我身邊，我真的覺得一切就好像夢一般。
    可觸摸著他的臉頰，我知道這不是夢，這個男人就在我麵前。他來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