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杜總的秘密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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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這一晚,報社與印刷廠不眠不休,連夜印刷一則大消息,趕在清晨的早報前刊登出來。
早上六點,林政彥與謝之韻出發前往劇組。中途經過休息站,林政彥買了一份報紙,看了幾眼之後就丟在後座,謝之韻這幾天早出晚歸,休息不夠,直接在車上一路睡到目的地。
回到劇組,布景已經差不多完成,預計隔天就可以繼續拍攝。演員已經陸陸續續回來,本來應該是進行試演及走位的,結果所有的人都坐在一起看報紙。
這場景實在有點詭異,謝之韻忍不住走到導演旁邊,看看究竟發生什麽大事。李明偵正在看財經版,上頭寫了一篇關於股市分析,謝之韻心想再正常不過了啊。天氣有點熱,他順手拿了一瓶水打開來喝。沒想到李明偵突然翻到下一頁的娛樂版,鬥大的標題上寫著:『杜總的秘密情人』。
謝之韻還沒喝下去的水一口氣全噴了出來。
「髒死了!!!」李明偵忽然跳了起來,嫌棄似的把謝之韻趕到一邊。
謝之韻被水嗆到,咳了幾下之後迅速把李導手中的報紙搶走,仔細看上頭究竟寫了什麽。大意是這樣的,XX社某位記者爆料,燦星娛樂總經理近日來與秘密情人私下見麵,多次出入某餐廳與知名酒店。杜軒宇的防護措施做得相當好,不讓對方身分曝光,謠傳對象是圈內人可能性極大。上頭有某知名餐廳大廚及酒店經理的現身說法,說法都相差不多,三緘其口,不排除有上頭施壓的可能。圖片甚至選了一張杜軒宇的坐姿照,秘密情人依偎在旁,輪廓塗黑,臉上打了個問號,怎麽看怎麽像水果日報模擬現場犯罪時的凶殺嫌疑犯。
謝之韻滿頭黑線,默默把報紙還給導演。無論如何隻要身份不曝光,一切都好說。
現場工作人員與演員早就討論得相當起勁,紛紛猜測秘密情人究竟是誰,精彩程度到已經可以寫出一本推理言情小說。
李明偵見謝之韻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靠過來問道:「你不好奇?」
謝之韻選了一個最安全的回答:「作為員工,私自議論老板是不對的。」
說起這個,李明偵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聽說杜軒宇曾經封殺你?」
撇開導演與演員的關係,兩人也算得上是相當聊得來的前輩與後備,謝之韻並不忌諱這一點,隻是悶悶地道:「嗯。」
「為什麽?」
謝之韻看了他一眼,實話說道:「他想潛規則我,我拒絕了。」
李明偵聽後一愣,突然拍桌狂笑起來,最後還笑得飆出淚來,直誇謝之韻是個人才。
謝之韻有點無奈,心想,是吧,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了,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再一次看了看那篇報導,突然覺得沒什麽好在意的,有被杜軒宇封殺的曆史紀錄,任誰也想不到自己身上來。
鬧了一陣之後,終於安靜下來。
翌日清晨,現場來了許多臨時演員,依照李導的意思,今天要拍的這一幕是黑道雙方的廝殺。這時的陳鋒已經順利坐上老大的位置,為了替自己死去的陸家羽報仇,要與黑龍幫展開最後的對決。
這一幕沒有陸家羽的戲,謝之韻本來應該可以樂的清閑,結果開拍前李導丟了一套黑衣給他。
「這是?」
「沒事的話就去充當臨時演員吧。」
「我可以嗎?」
「記得把臉遮住就行了。」李明偵說完,又補了一句:「要不要近距離感受一下葉辰暘的演技如何。」
謝之韻:「!!!」
謝之韻抱著衣服興奮的跑去更衣室了。
李明偵:「………」
第十幕第三場,陳鋒在鏡頭前用力摔了酒瓶,沉聲一喝,手下們立刻拿著西瓜刀衝了出去,頓時雙方呐喊叫陣聲響震天,謝之韻混在人群之中,汗水與鮮血隨著刀起刀落,四處飛濺,彷佛真的身曆其境。他原就是最習慣演這種沒有名字的小角色,最懂得隱藏自己,收斂鋒芒。在一片混亂之中,隨著青龍幫的老大一聲令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惡狠狠的轉向陳鋒,如瀕臨餓死的狼盯著一塊肥肉。
此刻鏡頭繞著陳鋒周身轉,他眯起眼來,瞬間流露出陰狠的表情,渾身的霸道氣勢表露無遺。謝之韻身在其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攝影師在所有的臨時演員之中捕捉到謝之韻細微的動作,慢慢由下往上拍起,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李導一直盯著鏡頭看,這時忽然拿著大聲公喊了一聲:「卡。」
所有人回頭,連攝影師都跟著看向導演。方才拍攝的應該沒有任何差錯才對。
李導輕咳了一聲,忍無可忍的說道:「謝之韻你露餡了,把你的口罩戴起來───!!!」
謝之韻摸了摸臉,這才發現因為戲中碰撞的關係臉上的口罩不翼而飛了。
隻可惜了這個鏡頭。
「第十幕第三場,準備……」
攝影師這時望向導演,不知道該從哪一個鏡頭開始拍起,方才拍攝到一半的動作被打斷,無法順利接起。打哈欠丶噴嚏或發抖這些人體的自然反應,幾乎都需要一鏡到底,是最難中斷之後再中途開始,雖然也可以交給後製處理,但這樣反而就不自然了。而且考慮到方才收錄到的完美場景,要再次重現可能就需要相當的運氣了。
李導猶豫片刻,最後還是看向謝之韻的方向,拿著大聲公喊著:「謝之韻你方才的動作可以再來一次嗎?」
因為人太多了,謝之韻的聲音隱沒在人群裏,他舉起手來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李明偵立刻示意攝影師將鏡頭轉向謝之韻。
「Action!」
謝之韻張大眼睛看向前方,身體輕微的打起冷顫,攝影師連忙循著方才的拍攝軌跡一路由下往上。對方的演技使得銜接相當完美,近距離拍攝謝之韻的攝影師,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導演目不轉睛的看著鏡頭,沒有出聲。
而後在現場人員的指示下,所有人拿刀一起衝向陳鋒。這一幕是這場戲裏最精采的部分,陳鋒要赤手空拳對上眾人圍毆,一拳一個,一腳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硬生生開出一條血路出來,最後少不了還要在鏡頭前擺酷耍帥。沒辦法,觀眾都愛看這個。
實際上這種體力活最累人了,拍到最後所有人都開始瘋魔似的問候全家,明知道最後都會被消音,喊出來還是比較爽的,至少比較逼真。
每天收工之後都有一堆人直接倒在地上就睡了。
這一場戲連拍了十幾天才結束,又要繼續拆景,布景。
距離殺青終於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