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第一次,就這樣獻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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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之後的拍攝進度一直都很不錯,扣掉謝之韻自己的戲份,加上排開葉辰暘與沈冰雁的檔期,他其實並不忙。
而葉辰暘大概是所有演員裏麵最辛苦的人,拍攝不到兩三天,立刻又要趕去別的劇組報到。謝之韻抽空時大概也隻能跟他說上幾句話。
對此,李明偵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任何人都想一步登天,但成名是需要累積的。」
無論上戲下戲,現在謝之韻已經養成每天固定去找李導報到的習慣了,李明偵忙碌之餘,還會抽空跟他聊幾句。
「葉哥也是戲劇係畢業的?」
「你別看他外表那個樣子,他私下也是很努力的人。」
謝之韻眼中閃著某種憧憬的光芒,「我很佩服他。」
「你其實也可以做到的……」李明偵這句說完,到底還是沒有把後麵的話說下去。一個明星的前途如何,有很大的原因取決於經紀人身上。尤其他是個外人,更不方便在這種時候多說什麽,但看得出來謝之韻與他的經紀人感情很好,林政彥不像是刻意藏私,或許另有隱情也說不定。他隻是感到有點可惜,如果謝之韻像葉辰暘這樣勤奮努力的話,說不定早就成名了。
見李明偵明顯沉默下來,謝之韻不由得出聲:「李導?」
李明偵摸摸下巴,突然對謝之韻邪惡地笑了一下,「你準備一下,明天我要拍第七場,酒吧那個場景。」
「怎麽突然……?」
「該來的總是會來,逃也逃不掉的。」
謝之韻:「………」
若說謝之韻在演技上有什麽大的缺陷,大概就是太過年輕,沒談過戀愛。許多神韻及表情他可以抓得很好,或許也可以藉由接觸周遭人的經驗轉化為自己的演技,但那也隻是流於表麵而已。陸家羽隻是配角,感情戲足夠強烈,還能讓謝之韻用演技遮蓋缺點,一旦如果換過角色出演,或者再更深入一層去細究,便到處都是破綻。一片空白的感情生活是他最大的致命傷,不是出自於自己內心的真實感覺,演出來的模樣最難深入人心。
在第一次與女主角對戲的時候,以及與男主角在圍牆上談心的時候,李明偵就發現了這一點,但他沒有點破。畢竟所有的演員都是這樣一點一點磨練過來的,娛樂圈比起其他地方更加殘酷的就是,沒有撞得頭破血流,就不會有任何進步。對此,李明偵反而樂見其成。
時間很快的來到隔天。
所有的工作人員正在準備酒吧的場景,謝之韻站在一旁翻看劇本。
第七場第四幕的內容是這樣描寫的,陸家羽跟著大夥一起來到酒吧鬼混,大家各自玩樂,隻有他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獨自喝酒。這時,角落裏一個漂亮女子過來與他搭訕,陸家羽不為所動。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對女人不感興趣,隻對陳鋒有異樣的感情,但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讓人起疑,於是,在眾人的起哄之下,他跟女子去開房間。他跟女子親熱,卻始終提不起勁,後來女子終於發現他的異常,無情的推開他之後,穿上衣服轉身離開。陸家羽頹喪的坐在床沿邊,明明對女子的裸體毫無感覺,但隻要一想到陳鋒,瞬間就起了欲望。
這一場,就是側麵描寫陸家羽藉由自瀆的動作來表達對陳鋒不能說出口的感情。
開拍之前,李導還不忘調侃謝之韻道:「你的第一次,就這樣獻給我了。」
謝之韻:「………」
因為考慮到這幕尺度可能有點大,李明偵還是問了謝之韻及另一位女演員的意見:「需要清場嗎?」
女演員大方表示不用。
謝之韻也搖了搖頭。
導演一喊開始,女演員就熱情的摟住陸家羽的脖子親了上去,陸家羽的身體略為僵硬了下,最後閉上眼,雙手不太自然的扶在女子的腰上。謝之韻略微生澀的反應正是李明偵要的效果,這一幕幾乎不花太多時間,在女子轉身甩門離開的同時,李導喊卡,直接就過了。
「第七場,第五幕,繼續───」
謝之韻深吸一口氣,為即將開始的下一幕做準備。
這時監製突然拿著手機遞給李明偵,李導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之後,開始講起電話。
謝之韻站起來,走回位置上喝口水,抬頭就看見剛接完電話的李明偵朝他這邊看過來。他對謝之韻說道:「明天投資方要來。」
投資方要來,跟他有什麽關係?謝之韻呆了呆,問道:「所以?」
李明偵給他一個白眼,提示道:「你該不會忘了你老板是誰吧?」
謝之韻恍然大悟,「杜總要來?」
李明偵搖頭歎氣,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就是這樣報答人家的提攜之恩的啊。」
「我隻是一時沒想到。」
李明偵神秘地笑了笑,「沒關係,我已經跟杜總說好了,我會留最精彩的一場戲給他。」
謝之韻突然有某種不好的預感:「………」
李明偵用劇本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頭,「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偷懶,今天的進度還是要完成。第五幕準備了───」
謝之韻走回現場,經過剛才那麽一鬧,他的緊張感似乎消除了不少。不過,知道杜軒宇要來,他反而有點不知所措。
「Action!」
陸家羽整個人頹然滑落在床邊,他用手撐住額頭,無助又脆弱的表情隱藏在手掌之中,彷佛並不想被人窺知什麽秘密似的。
他知道,他今天其實是有點衝動了。陳鋒和周依玲互相喜歡,他沒有阻止的權力。但是他很痛苦,很忌妒,很羨慕……
他總是忍不住想,如果那個人是自己就好了。就算這隻是妄想,也好。
突然間,陸家羽將手放開,顫抖著,沿著身體往下摸,來到褲檔間……
畫麵這時切換,鏡頭突然拉近,陸家羽猛然仰頭閉起眼,急喘的呼吸中有破碎的低吟,有忍耐已久及宣泄不得的欲望,他喜歡那個人太久,太久了……
已經無法自拔,越陷越深。
陸家羽緊皺著眉頭,汗自額頭流下,手下動作更快,似乎想藉著這樣的疼痛與快感來忘記一切。
他聲嘶力竭,呐喊出聲,眼前彷佛出現一道強烈的白光。
白光之中,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腦中竟然閃過杜軒宇的臉。謝之韻猛然睜眼,雙眸失神。
李明偵從鏡頭中敏銳的捕捉到陸家羽表情轉變的那一瞬間,他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謝之韻是怎樣拿捏這樣精準的演技,如此撼動人心。
喊卡之後,謝之韻還一直呆坐在原地,沒有起來。
李明偵早林政彥一步上前去查看狀況:「怎麽了?」
謝之韻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我跪太久,腳麻了。」
李明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