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假仙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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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點點慣會撒嬌撒癡,蕭亦珩從來沒見過它現在這副模樣,憤怒中帶著恐懼,張牙舞爪的掙紮不休。
小家夥肉嘟嘟的小身子繃得緊緊的,水藍色的大眼睛裏布滿驚恐的情緒,像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小獸。蕭亦珩雖然總是嘴上嫌棄它,但是心裏也是十分喜愛的,現在看它又驚又懼的模樣簡直心疼的不得了。隻是,眾目睽睽之下,蕭亦珩無法放它出來,隻能控製著靈魂之力摸摸它蓬蓬肥肥的頭發,再摸摸它肉嘟嘟的小身子,一遍遍的安撫著。
小身子漸漸放鬆了下來,本就水潤的眼眸更是濕漉漉的,仿佛快要哭出來。蕭亦珩心尖一顫,安撫的動作更加輕柔。
“蕭蕭你看看台上。”雷顓突然提醒道,語氣甚是嚴肅。
蕭亦珩一頓,先是用魂力拍了拍小點點的屁股才抬頭看過去,緊接著眼眸緊縮,臉色巨變。好在所有人都因為難得一見的仙器而亢奮,他這表現也顯得正常了。
拍賣台上擺著一隻仙級爐鼎,三足、兩耳、圓肚、墨綠色、多魂口,正和點點一模一樣!
小點點也跟著看了看拍賣台上的東西,剛剛平複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隻不過,這次憤怒的情緒壓過了恐懼,小家夥還能憤怒的控訴:“壞人!大壞人!”
蕭亦珩給了雷顓一個“稍後解釋”的眼神,便一心一意的和點點交流起來。
“點點知道台上的東西是怎麼回事嗎?”蕭亦珩問的小心又含糊生怕刺激到小家夥。
小點點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抽了抽小鼻子,眼圈紅紅的,淚水就在眼眶裏滾來滾去,嘴巴一憋,語帶哽咽的說道:“點、點點知道。”
蕭亦珩看它要哭不哭的樣子,心裏徹底的軟成了一灘水,語氣也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那是有人欺負點點了嗎?點點告訴蕭蕭好不好?蕭蕭一定給點點報仇!”
“好。”小點點睜著大眼睛信賴的看著蕭亦珩。有蕭蕭在它不怕的,自從它和蕭蕭在一起後就沒有再受過委屈了,它相信以後蕭蕭也不會讓它受委屈的。
*
很久以前,仙鼎門隻是一個家族性質的小小煉器門派,十分平庸。直到當時的蕭家族長成功的煉製出了一件仙器才正式走到人前。這位組長穎悟絕倫,很是吸收了一批能人異士。在他的帶領下,仙鼎門也漸漸發展成一個綜合性的超級勢力。
然而,有一天,這位老祖卻突然仙逝,仙器也無人能再驅動。群龍無首,蕭家又一直沒有人能再煉製出仙器,漸漸的問題也就出現了。蕭氏勢弱,那些後來依附的勢力雖然表麵依舊乖順,實際上卻已經動了旁的心思。另一方麵,仙鼎門擴張的十分迅速,多少損害了一些附近門派的利益。蕭老祖還在時,他們並不敢有什麼不滿。而現在蕭老祖已經隕落了,他們也就可以暗搓搓的做點什麼了。
內憂外患之下,若是有誌之士隻會勵精圖治,而蕭信卻把主意打到了仙鼎上。一個能驅使仙器的身份完全可以讓他穩坐仙鼎門門主之位,更何況據說仙鼎上還藏有成為神級的秘密呢?傳說中無所不能,與天地齊壽的神級對蕭信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大到他能放下吃喝享樂、美酒佳人投身到煉器中去。
當蕭信提出要和老門主學習煉器時,老門主簡直是欣喜若狂。時至今日,蕭家已經沒有多少人願意學習煉器了,同樣煙熏火烤,地位卻比煉藥師低很多。他還以為這個兒子一定受不了煉器的枯燥和辛苦,才早早給兒子找了個道侶,畢竟以他剩下的壽元若不抓緊恐怕就來不及培養二人的子嗣了。老門主欣喜之餘對蕭信的教導也更加的不留餘力,殊不知他將來會給仙鼎門帶來多麼大的災難。
老門主隕落後,蕭信繼承了仙鼎門,他的野心再也壓製不住了。然而,自負的蕭信很快就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打擊——他失敗了。他想盡了辦法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毫無反應的仙鼎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這其實很正常,這麼多年過去了,仙鼎門門主換了一代又一代,總有幾人對仙鼎有過覬覦,其中也不乏驚豔卓絕之才,而他們也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隻不過他們都很坦然,要麼繼續研究直到隕落,要麼改行他道也取得了很好的成就。隻是蕭信要偏執的多,做法也更加偏激——他要把仙鼎重新熔煉!蕭信本性自負,完全沒想過失敗的可能。對他來說,仙鼎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便與廢物無異,他所做的隻是廢物利用而已。
從此點點便開始了水深火熱的日子,那時它已經靈智漸開,記得最清楚的就是那燃著熊熊烈火的巨大火池。它感覺不到疼,卻能感覺到身體好像在一點點融化。好在,蕭信的本事遠不及當初的蕭老祖,熔煉了很長時間也隻能破壞表麵的一部分。而且蕭信並不敢做的太過分,他不在意仙鼎,卻也知道仙鼎對仙鼎門的意義。最後也隻是小心翼翼的剝掉仙鼎融掉的地方,沒有再多做什麼了。可即使這樣,點點也受了不小的損傷,直到蕭亦珩出事才陰差陽錯的化了形。
*
蕭亦珩心中酸澀,恨不得現在就把點點召喚出來親親抱抱,他真沒想到機靈活潑的小家夥竟然受了那麼多苦,“疼不疼?”
小點點不願意蕭蕭傷心,伸出白白嫩嫩仿佛奶泡出來的小手小心翼翼的觸了觸蕭亦珩的靈魂之力:“蕭蕭你別難過,我感覺不到疼噠。而且你看,早就長好了。”
到底是受過傷害,雖說現在沒有看出異常。蕭亦珩還是擔憂蕭信那麼做會給點點留下什麼隱患,大抵天下間的父母都是如此的吧。
小點點不希望蕭亦珩繼續糾結著這件事,十分貼心的轉移話題:“蕭蕭,台上那個家夥就是大壞蛋煉出來的!”
不管是煉丹還是煉器,的確會留下煉丹師或煉器師的氣息,隻是這些氣息十分微弱,很難靠它們認出身份,至少蕭亦珩就沒有認出自己曾經父親的氣息,點點卻那麼肯定。除非…
蕭亦珩心思一轉,猜測道:“點點,上麵那個爐鼎是不是有用到蕭信從你那裏搶走的東西?”
小點點用胖乎乎的小臉蛋蹭了蹭蕭亦珩的魂力撒嬌道:“蕭蕭真厲害!不過隻有一點點,除了點點應該沒有人能知道。”
“點點也很厲害。”蕭亦珩誇獎道,心裏也有些猜測。雖然他是丹師不是煉器師,但蕭信有幾斤幾兩他還是大致知道的。以那個人的心性和能力這輩子是無論如何煉不成仙器的,可是百事樓也不至於連是不是仙器都分不清。現在看來,這丹爐以假亂真的能力應該就是點點那部分的功勞。隻是點點說這裏隻有一小部分,也不知道剩下的在哪裏,還能不能碰到……蕭亦珩猛地睜大了眼睛,使勁扯了扯雷顓的袖子。
雷顓剛剛就感覺到蕭亦珩的情緒有些不穩,可是對方一直在心裏和點點溝通,他沒辦法打擾,現在終於能問出口了:“你們剛才怎麼了?”
蕭亦珩卻沒有先解釋,反而要求道:“我們一定要把它拍下來!”
“好。”雷顓沒有絲毫猶豫就應下了。
“你不問我為什麼啊?”蕭亦珩笑了笑。明明知道那丹爐是個假仙器,明明知道拍下會花費很多靈晶,明明知道會引來很多覬覦,怎麼就這麼幹脆的答應下來了呢?
雷顓理所當然道:“你必然有你的理由。”
“傻。”蕭亦珩嘴上嗔怪,心裏卻十分熨貼。他湊到雷顓耳邊低聲說道:“那丹爐裏麵有蕭信從點點那裏搶走的一部分。”
雷顓狠狠的皺了皺眉,握住蕭亦珩的手撫了撫他的手心。蕭亦珩覺得有些癢卻沒有躲,他知道這是石頭通過他在安慰那個現在不能出來的小家夥。
周圍都是人,雷顓很快就把手放開了,眉頭卻還是擰著的。
蕭亦珩“禮尚往來”的在他手心裏撓了撓,承諾道:“稍後我全都告訴你。”
雷顓手心一癢,下意識的抓住蕭亦珩作怪的手指,見蕭亦珩抬頭衝著他討好的笑笑,雷顓的心情一下子便好了很多。
“一萬靈晶!”
即使聲音由於過於激動而變了調,蕭亦珩還是聽出了這是肖長老的聲音。
“一萬兩千靈晶。”灃錚淡淡道。
蕭亦珩挑了挑眉,和臉色漲紅的肖長老一比灃錚也太淡定了。按理說丹師一向比煉器師更好賺,煉器公會的家底也應該不如煉藥師公會才對啊。
“一萬五千靈晶!”肖長老青筋暴突,嘶吼出聲。他瞪著血紅色的眼睛,吃了灃錚的心都有了。會長給了他兩萬靈晶,他原本還以為會長太小題大做了,沒想到剛開始就被個小兔崽子坑了五千靈晶,現在灃錚又跟瘋狗似的,死咬他不放。現在怎麼辦?如果拍不到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會長絕對會殺了他的!
“一萬六千靈晶。”
完了!肖長老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