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山河 第012章 廢了一個舒洛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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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四個皆默默點了頭,隻有百裏嘉不屑的呸了一聲,扭開了頭,百裏均連拉住他的機會都沒有,百裏嘉態度已經很明確。
“哪個是葉青陰先生?”
葉青陰正想說教幾句,身後傳來一道溫潤的詢問聲。
葉青陰回頭,見一位一身靛青衣裳的青年含笑望了過來,那青年眸色低沉,樣貌清俊,雖不是絕色,但氣質幽冷,一身傲氣。
葉青陰見他眸色不善,冷冷道:“我是,有事?”
青年隻是微微吃了一驚,接著疾風般奔過來,拳頭已經朝葉青陰臉麵轟來。葉青陰連動都未動,一拳對上,卡啦一陣骨裂聲,青年轟出的右臂已經扭曲變了形。
青年哪裏想到,本想一招製敵,卻不想被對方一拳擊敗,青年疼得牙齒直顫:“你,你可知我是誰?你……”
“你是誰!哼!”葉青陰冷笑道,“敢對我出手,想必是置生死於度外了。”
遠處兩道身影踉踉蹌蹌的奔了過來,先叫了葉青陰一聲“先生”,連忙去攙地上的青年,百裏憧黎看著青年扭曲變形的手臂,急得一頭冷汗:“小舅舅,你真是的,為何就是聽不得勸?”
百裏維祉和百裏憧黎將人送回去時,並不打算將舒遲送回舒家,舒遲是舒家唯一的小輩,闔家上下將他捧在手心裏寶貝著,若讓舒家人知道有人一拳把舒遲揍暈了,那還了得,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兩人本打算將人悄悄送宮裏的,誰曉得在城外碰上了舒洛瀟,舒洛瀟是舒遲的小叔叔,也是百裏維祉他們的親小舅,性子瀟灑放蕩,一直在湖山派門下修行,身負上乘武學,此次回來應是打算小住幾日的,誰知碰上他們兩個,一眼見他二人神色不對,連逼帶問的知道了舒遲的事。
舒洛瀟平日最疼舒遲,隻聽著舒遲暈倒便已經怒發衝冠,便來尋葉青陰的麻煩。
百裏維祉兩兄弟騎馬都未必追得上舒洛瀟,這不,舒洛瀟城門還沒進呢,讓葉青陰廢了一臂。
葉青陰一回頭,學生都個個呆若木雞,看著葉青陰像看著怪物一樣,鬼知道葉青陰居然深藏不漏,武功高深,難怪揍人從不手軟,不知不覺,葉青陰的身影在他們心底無端又高大了那麼一截。
葉青陰揍人揍爽了,可把百裏江山給愁死了。
樊子昌晃悠著一身快散架的老骨頭跑到百裏江山麵前告葉青陰的狀,告他帶壞了學生,個個不守規矩什麼的,百裏江山剛收到葉青陰打傷舒洛瀟的暗信,本來就已經焦頭爛額,又來個老頭兒跟他搗亂,心情不爽的直接堵了回去:“自己的學生都管不住,難道還要怪別人?”樊子昌吃了團棉花似的,悶聲悶氣的又一路晃回去了。
皇後舒文怡的父親舒國公舒信誠和母親安語疏一齊來見了鳳儀宮。
舒國公年過半百,鬢角微雪,相貌堂堂,此時眼眶泛紅,眼中裹夾著一包老淚,連連歎氣。
安語疏攜著一方小帕子按著眼角滾滾落下的淚珠,哽咽道:“洛瀟從小就野又好動,托人去了離渺山湖山派學藝,一年到頭的不在家,湖山派掌門念在我與你父親年老可憐的份上,這才每年準洛瀟回家一趟盡盡孝道,唉,可誰想得到,你弟弟連城門都沒進,便讓人廢了一臂……”說到此處,安語疏傷心的嗚嗚哭起來,“還有你大哥家的那孩子舒遲,可憐一出生就死了娘,自小身體就弱,好養歹養的養大了,送去國子監上學,卻是讓人抬著送了回來。”
舒文怡吃了一驚:“可知是什麼人下的手?”
安語疏歎道:“知道,就是國子監那位出了名的暴力先生葉青陰。”
“此次過來,我就是想知道陛下怎麼處置這個葉青陰,據說此人有些來頭,陛下對他也多有維護,莫非暗中所傳乃是真的?皇後娘娘可要多留意一二。”舒信誠此刻更看重皇後的鳳位,若是真如外頭傳言,葉青陰是皇帝的姘頭,不僅危及皇後的地位,他們舒家的地位也將不複存在。
舒文怡心思略略一沉,臉上並未露出半分焦色,格外關心舒洛瀟和舒遲的情況:“不知洛瀟和舒遲怎麼樣了?可請禦醫去家中看診?”
“已經看過了,舒遲隻是昏厥,身體並無大礙,可你弟弟的手臂,唉,算是廢了,我已經讓家仆快馬加鞭送信湖山派,說不準像這樣古老的門派有法子能治好洛瀟的手臂。”舒信誠提起舒洛瀟滿麵傷痛,雖然兒子年少輕狂在外放蕩了些,但那葉青陰也不至於廢他一臂,這是多大的仇,居然下這麼大的狠手。
百裏江山已經到了宮外頭,他愁得直拍額頭,看著一塊跟來的葉青陰,心中更是擔心:“師傅,您真的要進去嗎?”
“瞧你都愁成這樣了,我能袖手旁觀嗎?”葉青陰拿扇子敲了敲百裏江山的胸膛,“江山,你給我說句實話,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百裏江山也顧不上葉青陰生氣不生氣,含蓄的埋怨了葉青陰一通:“師傅,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師傅這樣任性的,為師傅處理這些事,的確累了個夠嗆。”
葉青陰瞧著百裏江山那雙千回百轉幽怨的小眼神,頓時笑得前仰後合:“行了,以後我收斂點,瞧你這眼神,都快趕上深宮怨婦了。”
及到皇後殿前,還聽得裏麵細碎的說話聲,百裏江山也未著人通稟,與葉青陰一塊兒直接進去了。
舒文怡沒想到百裏江山突然悄聲來了這兒,忙起身見禮,舒信誠與安語疏忙起身行禮,百裏江山伸手虛扶了舒信誠一把道:“國丈不必多禮。”
百裏江山見老丈人與丈母娘皆在,心下便知是為了舒洛瀟與舒遲二人的事來的。
葉青陰誰的禮也未見,綴在百裏江山身後隻將人挨個看了一遍,手底下將玉骨扇在手心裏來回掂著玩。
舒文怡從葉青陰進門,便注意到了他,這個氣質脫俗宛若仙人的少年,足以令日月失輝,百花慚愧。
葉青陰察覺舒文怡目光近似呆滯的望他,施了一禮道:“在下葉青陰,見過舒皇後。”
舒心怡猛得回了神,安語疏卻聽得一愣,一陣怒火湧了上來:“你、你就是葉青陰?”
葉青陰笑若春風,淡淡道:“是我。”
安語疏想發作,被舒信誠一把拉住,轉而向百裏江山行禮道:“陛下,此子心狠手辣,不知何故,生生廢了洛瀟一臂,還有舒遲,可憐那孩子被他一拳打的,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說著老淚掉下來。
百裏江山早悄悄拉了皇後的手,坐在軟靠上,他還未開口,葉青陰冷笑著發起難來:“不知何故?既然不知何故你來告我什麼?”
舒信誠張嘴要反駁,葉青陰舉扇示意他勿言:“人就是我傷的,那又如何?我與學生在繁霧山遊樂,原本心情不錯,山下卻遇到舒洛瀟,貴公子隻問了一句話,便重拳直取我麵門,那力道之大,若換個普通人,必然當場喪命不可,可惜他遇到了我,他既然存了要殺我的心,想必已經做好送死的準備了,那我何必手下留情?”
葉青陰聲調平緩,音色疏離幽冷,他看也不看舒信誠豬肺似的老臉,繼續道:“你若不信,國子監學生眾多,都瞧得真真的,你問他們便知,我本意是直接殺了他,不過念在他是陛下的小舅子的份上,留了他一命,你們卻又來皇後這兒鬧?怎麼著,是嫌我給他留命留得太長了?”
舒信誠氣得直抖:“那也不能下此狠手啊?”
“我若不手狠,死傷的可就是我了,若真那樣,你這老頭兒估計還要誇你兒子英勇神武呢,高看自己,低視他人,舒洛瀟即使不廢在我手上,也必然毀在他人手上,好歹我還留了他一命?別人恐怕沒這麼慈悲了吧。”葉青陰自倒了茶水潤喉,“這叫什麼來著,偷雞不成蝕把米,舒洛瀟的下場隻有兩個字:活該!”
“還有那個叫舒遲的孩子,嗬嗬,你們是將他當男孩養的還是當女孩養的?即使女孩兒也沒這麼嬌氣,我是他先生,揍他一拳怎麼了?挨不得?太子王爺都挨得,他挨不得?既然如此金貴,直接鎖在金絲籠裏當金絲雀養著就是,何必放出來。”葉青陰閑閑的靠在桌沿上,目光清清的瞟了舒信誠一眼,“做我學生都得挨揍,打他之前我可問了的,既然他點了頭要做我學生,可見這拳頭他是不介意的,既然不介意,你們跟著矯情什麼?還有百裏家的那幾個孩子,以為晚來的就不用挨了是吧,既然都這麼金貴,直接將人裱在畫框裏,當祖宗供起來算了。”話到最後,已是嚴詞厲色。
坐在一旁的百裏江山忍不住嚇得一抖,抬眼再看,葉青陰臉上仍是風輕雲淡。
葉青陰拍了拍手,語調越發嚴厲了:“瑲國剛定國不足兩月,皇後太子公主王爺的冊封大禮剛辦完,就把你們這些開國功臣的封號職位一一加封了,不想著好好安國,卻放了小輩出來招搖過市惹是生非,這是想讓陛下定你們一個治家不嚴,教子無方的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