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赤焰之主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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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無罪釋放的薛梁在退堂後跟著赤炎幫眾人回寨子。
一路都聽著弟兄們吵吵鬧鬧的,薛梁雖一直沒什麼表情,但心思細膩的相磊還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和悶悶不樂。
因為大夥都吵著要慶祝大哥歸來,所以一到寨子,大家就都忙活著準備了,薛梁則回了房間補眠。
本以為梁哥被無罪釋放而且也成功地給了那位下馬威,本該心情舒暢才對,但憑他回寨子前後的情況來看,其實不然。到底是為什麼呢?相磊邊擦桌子邊思考著。
“啊!燁哥,我們是不是忘了些什麼?”相磊猛地直起腰對在一旁掃地的羅燁說。
停下手上的動作,羅燁細想了想:“嗯……好像是少了些什麼。”
“伯父伯母!”二人異口同聲。
“在官府那邊的話應該不會有事吧。”羅燁無奈地咧咧嘴道。
相磊轉念一想說:“嗯,不過照方才升堂的情況來看,李大人並不知道那兩位是梁哥的爹娘。嗯…想讓他把人送回來,就得找個人去通知一聲。”
“我去。”薛梁撓著頭出現在相磊所擦的桌子前,慵懶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微微的沙啞,但語氣卻十分堅定。
“好主意,順道著還可以向人家討賞吧,一舉兩得。”相磊甩了甩手中的抹布,說得一臉歡脫。
“你打算什麼時候過去?”羅燁繼續彎腰掃地,“早點的話還能接伯父伯母回來一起吃晚飯。”
薛梁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依舊懶懶地開口道:“晚飯後再去。”
相磊有些不解,歪著頭地問:“唉?晚飯後嗎?我還以為梁哥會順便帶夫人一起回來吃飯呢。”
“那種家夥,還是別讓他來了。”聽了相磊的話,薛梁似乎有些生氣。
“哦,嗬嗬嗬……”相磊跟羅燁不約而同地幹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薛梁收回臉上的慍怒,瞟了他們一眼。
“沒什麼,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聽你的吧。”相磊笑嘻嘻地轉身進了廚房。
薛梁哼笑一聲,起身回了房間。
“繆捕快。”整理完案子的檔案,李文清坐在內屋的椅子上,悠閑地端起茶杯,看了眼站在門外的繆傑。
“在,在!”繆傑的語氣似有微顫。呡了口手中剛泡的綠茶,繼而將杯子緩緩地放回桌上,李文清抬起頭說:“繆捕快為人細心,記憶力超群,本官著實為能有你這麼得力的部下而感到高興,所以想委派你去做完成一項很重要的任務。”
聽完話,繆傑刹那間已是冷汗直流,“多謝大人誇獎,我一定會盡力完成任務的。”
腹黑的笑容再一次浮現在李文清臉上,“這個月的月中快到了,百姓的稅卻還未收取——”
繆傑驚訝地抬起頭說:“稅金平時不都是月末收取的嗎?怎麼提前了?”
李文清摸摸手腕上的傷疤道:“之前一個月的稅收都已經上繳了,這次牢裏多出了犯人,牢內的夥食費自然就緊張了。等到把這個案子上報了,上麵批準減少稅收上繳額,已是下個月的事了,現在收取也是逼不得已,百姓應該能理解的。”
繆傑點點頭,試探性地問了句:“所以大人是準備派我去收取嗎?”
“嗯。”見了繆傑那副還存著僥幸的可憐樣子,李文清滿意地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肯定地答道。
在一旁偷聽的捕快們都為繆傑跟落安百姓默默抹淚。
先前堂上,繆傑和百姓們都讓身著官服的李大人下不了台,這下算是給了“回禮”了。既回了“禮”,又解決了牢內囚犯的夥食費問題,不愧為聰慧的李文清能想到的一石二鳥之計。
忙完衙門的其他日常工作,天色已經暗下來不少。李文清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到院子裏,看了看正落到赤焰山側的赤色夕陽,不自覺地摸了摸嘴唇。
嗯?怎麼會突然想到那個家夥,肯定是我太累了,今天就早些回去吧。捋捋額前細碎的頭發,李文清轉身回到內屋換上了便服。
哦,對了,還有兩位老人的事還沒解決,回去要跟他們好好談談才行。將官服掛在一旁,李文清慢悠悠地撫平衣袖。
走到自家門口時,李文清恰好碰到了來送飯菜的慧安酒樓跑堂的。
“大人今天怎麼回來得如此早?”跑堂見到站在不遠處的李文清,就揮著手打招呼。
李文清也朝跑堂的揮了揮手,快步來到門前,“家中還有客人,所以早些回來。”
跑堂把飯菜遞給他說:“這個是今天的晚飯。家中的客人是大人的親戚嗎?”
李文清笑著接過食盒搖了搖頭說:“眼下還不是很確定。”
“哦……哦。”跑堂的似懂非懂地撓了撓後腦勺。
單手推開門,李文清嘴角微揚著說:“要不進來喝杯茶再走吧?”
跑堂的立刻拒絕道:“不、不用了,酒樓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呢,大人請慢用,我先走了。”說完便急忙跑開了,一路上還時不時地回頭朝門口的李文清揮揮手。
進了屋,李文清正好迎上來拿晚飯的老頭,兩人簡單地寒暄了兩句就進了客廳吃飯。
“明天就可以送二位回去了,隻是不知二位住在何處?”
老頭眯著眼回答:“小村小戶而已,我們兩自己回去就行,不必勞煩大人了。”
看不見老頭眼神的李文清暗笑了下,說:“二位可是住在赤焰山的?”
老頭沒有馬上否認,而是話鋒一轉道:“聽聞大人今日解決了樁大案,真是要好好恭喜您了。”
“今日?其實也不算是由本官解決的,隻是赤炎幫民心所向罷了。”李文清剛一說完,身旁的老婦人就安心地呼了口氣。
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想法,李文清也沒再追問什麼,三人用過晚飯後,就如之前一樣回了各自的房間。
進了房間走到書架前,李文清拿著本書回到桌前,正要坐下來看時,就察覺到窗前有個黑影閃過。
以為是兩位老人想趁著晚上逃走,李文清刻意來到窗前以及其平穩的口氣說:“這麼晚了,二位是想去哪啊?”
突然意識到黑影的高度要比兩位老人都要高出許多,李文清暗歎了句「不妙」,剛想推窗,窗戶便已被來者猛力推開了。
一襲黑衣的高大男子出現在窗外,被發帶束起的墨色長發隨著跳窗的動作擺動,他躍進房間,挑了挑眉看著李文清道:“你以為是誰啊?”
李文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冰冷的氣場昭示著他的不悅,“寨主這種私闖朝廷命官住所的做法,可夠您在牢裏度過二十個春秋了。如果您現在立刻消失的話,我可以考慮不追究,當做沒見過您。”
薛梁大搖大擺地走到桌前坐下道:“我是來拿獎賞的。”
聽到薛梁的話,李文清關上窗戶回過身來,走到他身旁,居高臨下地說:“獎賞?哦……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那麼您倒是說說看想要什麼?”
搖曳的燭火之下,薛梁站起身緊盯著李文清,素淨的一身青色長衫倒是襯得他肌膚勝雪,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束成一個發髻,隻留細碎的額發遮著前額,質樸非常也難掩他的眉目如畫。
“我們可以先說說懲罰。”薛梁說著看了眼李文清身後的床,就一把環住身前人精瘦的腰,趁著他一時重心不穩,迅速將談話地點轉移到了床上。
薛梁的力氣極大,就算李文清也習過武,卻也難以反抗。自知處於劣勢,李文清立即提起右腳抵在薛梁的腹部,右手扣住了他的下顎,故作鎮定地說:“懲罰?我可不記得約法三章裏有這條。”
“哼……”薛梁哼笑了聲,抬手扣住李文清正掐著自己下顎的手,“我定的。右手舉的很快嘛,李大人。”
右手腕被捏的有些疼,李文清抬起左手推住薛梁的胸膛,好讓他能盡量遠離自己,“咳咳,雖是事出有因,不過聽聽你所謂的懲罰也無妨。”
薛梁漆黑的眸子內閃著得意的光,略微傾斜的嘴角也昭示著他的愉快,他想了想道:“夫妻之實。”
薛梁略帶沙啞的聲音剛剛落下,李文清就緩緩地側過臉看向被人推開的門,膝蓋也毫不留情地用力抵了抵薛梁的肚子。
“阿梁?”門口傳來老頭吃驚的聲音。
“嘶……嗯?”薛梁吃痛地皺著眉看向門口,同時也被李文清一把推開,倒在了床上。
“你怎麼在這?阿梁。”老頭進了書房,看著床上的人說。
李文清迅速起身整理了下被弄皺的衣服,抬臉對著老頭露出平時的微笑說:“剛剛那個隻是誤——”
“他就是和我成親的人。”薛梁坐起身,對著老頭撓了撓頭發,一臉的不耐煩。
被薛梁的話震驚地啞口無言的老頭,呆立了良久才丟下一句:“哦……知道了。”就楞楞地關上門離開了。
“那位是令尊?”李文清回過身對著坐在床上的薛梁問道。
“嗯。”薛梁點了點頭。
果然如此。李文清原先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心中不免有些高興。
“我餓了。”薛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打斷了還在不露聲色地自鳴得意的某個人。
“好,作為獎賞,我可以提供給您一頓夜宵。”
“可以。”想著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的薛梁在聽著自己肚子發出的抗議後,就愉快地答應了。
“那個……在我做夜宵的時候——”李文清出門時又轉頭對薛梁說。
“怎麼?”薛梁已經起身走到了書桌前。
李文清暗笑道:“您不是說過隻跪父母跟老婆嗎?”薛梁想了想道:“對……怎麼了?”
“你給我跪著等。”李文清揉了揉被捏疼的右手腕道。
“什麼?”薛梁黑著臉看了看李文清發紅的右手腕,無奈的歎了口氣,“好,不過地方由我自己定。”李文清微笑著說了句:“請便。”
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還。薛梁踱步到床邊,跪到了柔軟的被子上。
吃完一頓簡單的夜宵,李文清在交代完薛梁明天會送兩位長輩回去之後,就把他趕出了家。
跪了足足一個時辰,雙腿微麻的薛梁,在吃完一碗甜糯的豆沙湯圓之後,便暫時滿意地回了山。
得知了兒子的嫁娶細節之後,兩位老人起先都是無法接受的,但出於對薛梁的了解,就算他們不同意也無濟於事,所以二人也隻能接受現實。
第二天一早,兩位老人寫了封感謝信放在李文清的房間門前,便悄悄回山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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