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你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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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逸文在生日第二天,請生日當天過來捧場的所有人大吃了一頓以表歉意。這讓梁肖友惦念了一個多月的“生日事件”,才算是結束了。
之後沒幾天就迎來了最後一次期末考試。
這場考試,因為知道不可能再得到進步獎金,也沒有了幫“張逸文好好考”的壓力,梁肖友反而十分放鬆,發揮的意外不錯。
考試最後一天,忽然下起了雪,走出考場,外麵已經雪白一片了。
張逸文等在梁肖友考場外,身上也落了不少雪花。
梁肖友笑著走過去,給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說“要放假了唉。”
放假了,一個多月見不到你呢。
張逸文笑了笑“是呀,放假了,高興嗎?”
梁肖友搖搖頭,又點點頭。
張逸文笑了“這是高不高興呀,怎麼,寒假有什麼安排?”
“我,要去打工。”梁肖友說。
“你打個屁的工呀”張逸文一聽這個,立馬急了,他剛剛把梁肖友從哪個破飯館解救出來,又聽到梁肖友這家夥當了十來天的大玩偶,現在他竟然又要去打工!
“在一個火鍋店,管吃管住一個月1800”梁肖友力圖以“豐厚”的條件說服張逸文。
然而失敗了。。。。。。。
“你考的怎麼樣,放假了就要在家好好學習,打什麼工,你要是過一個寒假,把東西都忘光了,老子不是白教你了。”
“不會的,我會抽時間好好學習的。”
“你抽個屁,老子廢了那麼大工夫,給你記筆記,給你補習,你要是回來成績退步了,美麗老師不把我活剝了。你不準去。”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放假以後每天來我家報道。”
“也不用每天吧。”
“怎麼不用,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不知道啊,一天不學習,那不是停滯不前,那是蹭蹭後退。我不管,你必須每天過來。”
梁肖友無奈“可是,我真的需要掙錢。”
“你要是考好了,老子給你錢,下次考試,多一分,1000塊錢,你漲上20分,就是兩萬,比打工可容易多了。
“你,我不要,學習是我的事兒,我不用你獎勵。”
“學習是你自己的事兒嗎?沒有我的功勞和心血嗎?反正你要去哪個飯店,我就去那兒搗亂,你不準去,聽到沒有。”
梁肖友無奈道“阿文,你不要這麼任性。”
“誰任性了”忽然又反應過來“哎呦喂,現在膽子大了,敢說我任性了,你說誰任性,恩?”說著一把摟過梁肖友,在他肚子上戳了兩下。
梁肖友被戳中癢癢肉,來回掙紮“好好好,我任性,我任性行了吧。”
“說了不準去。”
“好不去”梁肖友妥協。
梁肖友的打工計劃最後還是被迫停止了,被張逸文逼迫著每天都往他家跑,打著補習的名義,幹著跟補習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
不過梁肖友還是利用零散的時間,出去發發傳單,掙點零花錢。偶爾,張逸文也會帶著他去找楊耀輝胖子或者唐非。他們幾個對於梁肖友的存在已經見怪不怪,尤其是楊耀輝,一直致力於做張逸文之外,梁肖友最好的兄弟。
眼看著就快過年了,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臘月28,29了,張逸文家也一點要過年的跡象都沒有,沒有對聯,沒有燈籠,沒有福字,沒有年貨,甚至,沒有家人。張逸文也沒有要離開去他爸媽家過年的意思。
臘月29,梁肖友終於忍不住問了張逸文“阿文,你怎麼過年呀?”
“就一個人過年呀,我不是說了,他們都各自結婚了,我過去打擾人家幹什麼?。”張逸文看著梁肖友驚訝、心疼的表情笑著捏了捏他的臉“有什麼呀,我都自己過了五六個年了,一個人也挺好啊,多自由。”
自己過了5,6個年,阿文現在16歲,那你不是10開始就一個人過年了?
“恩,我爸跟我媽一離婚就搬去B市了,我跟著他過了兩年。後來10歲那年我爸也結婚了,我就搬出來了。我總覺得我在這兒生活慣了,我跟我爸商量了下,就搬回來了。反正我爸給我請了保姆,按月打錢,衣食無憂,無人監管,還能為所欲為,也挺好的。”
“你爸媽同意你那麼小一個人來B市?”
“恩,有什麼啊,我六歲就一個人出過國,他們可放心的很呢。反正有一直照顧我的阿姨跟著。再說了,我爸一開始還以為我鬧著要來B市,是想我媽呢,就沒管我。結果他沒想到我過來之後,就一個人住到這兒了。其實說老實話,我爸對我不錯,怎麼說啊,可能關係分開時間太久了,我總是不想麻煩他,所以,美麗老師一說請家長,我就發怵,其實他知道我在學校的那些事兒,估計也不會說我的。我媽,就更別提了。”張逸文冷笑一聲,“她管她那個家都還管不急呢,更別說管我了。”
“阿文。。。。。。”梁肖友看著張逸文,眼中泛起心疼的波光。
梁肖友從記事起便和母親相依為命,父親在他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後來慢慢長大,他才模模糊糊地知道,他爸爸拋棄他們母子跑了。因為缺少父親,他從小就很乖,看著別人家的孩子被爸爸抱著,他隻會眼巴巴的瞅著,不發一語,快速走開。隻有他知道,他內心多麼渴望“爸爸”的愛。但是好歹,他還有媽媽,他媽媽疼他,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到了自己身上,所以,他從未覺得自己可憐,在艱苦生活的間隙,他也會感念命運,給予他如此愛他的母親。
而阿文呢,他的父母雖在,卻從未給過他應有的愛與溫暖。
張逸文很想說“其實我沒事,不用這樣。”但是看著梁肖友為他擔憂的模樣,他心就晃悠,於是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唉,我到哪兒都是多餘的,不過沒關係,我也習慣了。”
果然,一聽到這話,梁肖友立馬抱住張逸文,撫摸著他的背說“不不不,你不是多餘的,你很重要,你爸媽不是不要你,他們隻是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他們是愛你的。”梁肖友盡力勸慰張逸文,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溫熱都給予他,擠掉存在於他記憶和心裏的冰冷孤寂。
“是嗎?我真的重要嗎?”張逸文問道。
“重要,重要,你對很多人來說都重要。”
“比如呢?”
“比如我,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張逸文滿意地咀嚼這句話,停止了賣萌裝可憐,放開抱著他的梁肖友。
梁肖友卻還沒有從心疼中脫出身來,他拉著張逸文說“阿文,我陪你過年吧。”
張逸文看著梁肖友緊皺的眉頭,點頭說“好”,不能否認,有人心疼自己的感覺,他很喜歡。
大年29,張逸文和梁肖友手拉手去買年貨了。當然手拉手隻是個虛詞,沒有實際意義。
這是第一次,梁肖友不推脫的花張逸文的錢。
兩人其實也不知道應該買點兒啥,推著個小推車,在超市晃蕩。
張逸文看到什麼都往車裏放,枕頭,床單,牙刷,毛巾。。。。。。
梁肖友無奈地看著張逸文“你買這些幹啥呀?”
“給你備一套啊,反正你以後會常常過來的。”
梁肖友臉一紅“誰要常過來呀。”
兩人又挑揀著買了對聯,福字,燈籠,中國結,加上一堆好吃的,放了滿滿一車才停下了挑挑揀揀的手。
“買這麼多東西,我們怎麼弄回去呀。”
“沒事,打車嘛。”最後兩人每個人都提著兩大包東西,放滿了計程車的後備箱。
和張逸文一起將東西搬回家,梁肖友便回家了。張逸文怎麼留他,梁肖友都不同意留下。
還好,第二天,天剛剛蒙蒙亮,梁肖友就過來了,還提著熱氣騰騰的早餐。
兩人吃了早餐,看了會兒電視,便興致衝衝地忙活起來,貼對聯,掛燈籠,貼福字,貼窗花,掛中國結。
等把東西都布置完了,這個家終於有了過年的氣氛。
正當兩人欣喜的看著煥然一新的“新年家”時,門鈴響了。
張逸文跑去開門,梁肖友在一旁,透過門縫,他看到一個打扮得體漂亮的女人,牽著一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站在門口。
“你怎麼來了?”張逸文皺著眉頭說。
“哥哥”那個小女孩脆生生地喊道。
張逸文沒答應,側著身,將母女兩個讓進了屋子。
梁肖友連忙喊道“阿姨好。”
“你好你好,你是阿文的同學嗎?我是他媽媽。這裏是你們布置的?”
梁肖友拘謹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阿文一個人過了六個年了,讓他過去跟我們一起。。。。。。他也不去,每年都冷冷清清的,但是今年,今年很好。真是謝謝你。”
“阿姨,您客氣什麼,我和阿文是朋友。這是應該的。”
“今年我也不會去的,要進來坐坐嗎?”張逸文仰著頭說,但明顯沒有一點讓人留下坐坐的誠意。
小女孩拉著張逸文的衣角說道“哥哥哥哥,你有空了,要來我們家玩兒哦。媽媽老說我有個特別帥的哥哥,但是我都見不到你。”
張逸文別扭地將腿退後一步,甩開了小女孩的手,冷冷的回答“恩”。
張逸文的媽媽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恩,看到你挺好,我就放心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如果。。。。。。如果你想和我們一起過年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不會的”張逸文看都沒看婦人一眼,反而給她打開了大門。
那婦人含著淚光,出了門。
梁肖友拉住張逸文的手,怕他傷心。張逸文緊緊回握住梁肖友,說道“我沒事。她不要我,我也不需要她,一樣的。”
兩人走回沙發。張逸文看著掛在牆角通紅的燈籠說道“之前我打架特別厲害,你知道為什麼嗎?”
梁肖友搖了搖頭。
“因為無所顧忌,因為沒有牽掛,所以不知道害怕。我總覺得,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孤立的,別人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別人,就連血緣關係最近的父母也一樣,所以我消失了對任何人都沒有影響。我喜歡交兄弟,為他們打架,是因為,隻有在打架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我是被需要的,他們需要我為他們出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這客廳裝潢以黑白為主,大紅色的燈籠掛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但是,這素冷的屋子,卻因為這一抹抹的紅色,顯示出了從未有過的煙火氣。
張逸文這素冷的內心,因為梁肖友的闖入,變得溫熱起來。他用手撫摸著還未掛起來的燈籠,小聲說道“我現在有人需要,有了牽掛了,那個人就是你。”
作者閑話:
大家周末過得好嗎?(*^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