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五、以其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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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清沉默一瞬,道:“所以人們才說神有眼無心,我並不知靈越國的神是如何。他會去靈越國最荒涼的地方——雪原州,聽說那裏寸草不生,大雪連年,連春風也不曾到過。”
初七道:“這點你不用擔心,我並未看到過靈越國有這樣的地方。”
越清想明白了對方話裏的意思,吃了一驚,卻沒有問。
越清見到薑典時,薑典正坐在一堆枯草上,穿著囚衣。雖然身影有些佝僂,滿頭白發,可看起來精神尚好,眼神也清明。
看到越清,薑典眼中閃過訝異。很快便恢複平常膽小怕事的樣子,哆嗦道:“想不到我這老頭子,還有人願意見見。”
越清帶的人,給牢頭許多好處,牢頭便開了門,讓越清進去,牢頭卻站在牢門處看著。越清進去,對著薑典拜了兩拜,叫了聲外祖父。薑典努力站了幾次,卻站不起來,便坐著受了。點了點頭。
越清剛想張嘴,薑典便打斷他道:“我就要被去雪原州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裏的蝶花,就是花瓣像蝴蝶那個,藍色的、紅色的,白色的。可聽說雪原州大雪紛飛,帶過去可養不活它們。”
薑典歎了口氣,“他們肯定也不讓我帶走,不知道怎麼就燒起來了,早知道,我就小心一點火,原以為這麼多年都好好的。以前那蝶花也是,最怕火。二十年前就燒死一株。我怎麼就不小心火呢?清兒,你可一定要小心火。”薑典絮絮叨叨地說,仿佛陷入久遠的回憶,而非前日的大火,精神似乎也開始有些不濟。
越清認真聽了,並勸慰一番。
兩人又閑話幾句。越清打算離開,老人卻咳得厲害,越清趕緊去扶。
初七趕緊問牢頭怎麼回事,並質問是否苛待了薑典,牢頭也一陣慌亂,一時牢內亂作一團。牢頭趕緊叫人去倒了溫水,薑典喝下後才好些了。
越清出了牢門,便策馬急趕回王府,向越明誠確定。果然薑氏乳名叫小蝶。初七問,最後薑典說了什麼。
越清答道:“齊焰。”
越明誠和越清都一陣心驚。齊焰便是神算齊老頭,是顧管家的父親,齊飛的祖父。若薑典說的是真的,那薑氏便是被他所害。越明誠想到自己這二十幾年,聽信對方的話,那豈不是害了越清?還有月兒……
而且,齊飛知道越清和初七大多數的事,顧管家知道自己所有的事,甚至在全權打理王府。越清這二十年,兜兜轉轉,如果所有事都在對方計劃中,那對方就是太子的人。
越明誠知道太子對自己起疑,所以才會派越信扮演自己,當初害越清嗓子啞了,受盡了罪。可是如果齊焰真的是太子的人,所以才說什麼“克六親”,那這計劃也太早了。那時越清都還沒有出生。
那是太子一開始就打算讓清兒不死不活嗎?所以才借齊焰的手,讓越清二十歲的時候出門,可化險為夷。
那這裏麵,齊飛、顧管家、易和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越明誠似乎忽略了,一個是因為薑月的死,對自己恨之入骨的薑典;一個是把兒子孫子,還有自己,都送到越明誠身邊的齊焰。而越明誠因薑典一句話,就選擇了懷疑齊焰,卻未懷疑薑典。
隻是,越清卻不像越明誠如此確定。到底該相信陪伴越明誠這麼多年,把兒子孫子都送到越明誠身邊的齊焰,還是這個二十年對自己父親越明誠恨之入骨,對自己又不聞不問的外祖父?越清無法確定。
越清道:“先別管誰真誰假,先去牢裏看著,不然出事了就追悔莫及。”
初七伸手抱住對方,順著對方的背摸了摸,道:“別擔心,有人守著的。你外祖父不會有事。我帶你去見個人。”
越清知道對方分得清輕重,“見誰?”
“去了就知道了。”初七笑得冷漠。
越明誠道:“我也去。”
三人不多時,便到了憑欄,現在剛到申時,離憑欄開門迎客,還有一個時辰。齊飛、影一、影二、白靈、紅衣、梅長平都在,湊熱鬧的韓鳴自然在,連顧管家也被請了過來。
齊飛笑道:“這是怎麼了?今天人這麼齊啊?”
初七道:“白靈,去把易和抓起來!”
白靈雖然不解,還是去抓住了易和,把他的手反被到身後,還接過影一的繩子,把易和捆了。這是影一自創的捆人方法,白靈得到了真傳。
其他人麵麵相覷,易和一副乖巧的樣子。無辜道:“初七哥哥,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開起玩笑來。”
齊飛打圓場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初七,你說說。有什麼事好好說,易和年紀小,不懂事,要是做錯了,我給你陪個不是。可是我相信大錯卻沒有。”
初七搖搖頭,隻看著齊飛問道:“齊飛,你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嗎?”
齊飛一愣,搖頭道:“實不相瞞,我小時候貪玩,從樹上掉下來,頭部受過重創,所以小時候的事,大多不記得了。”
初七又看著顧管家問:“顧管家,你是否也不記得?”
顧管家雖吃驚,仍老實點了點頭,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紅衣和梅長平表情各異,卻互相看了一眼,都同時轉頭看著齊飛與顧管家兩人,眼裏有警惕。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何會這麼喜歡易和?”初七的問題,讓兩人都怔住了。似乎有些不明白初七為何會突然提這樣的問題。兩人卻都無法回答。
不可否認的是,顧管家雖知道齊飛才是自己的兒子,可對齊飛的喜歡,卻比不上對易和的喜歡。顧管家原本也沒覺得不對,可現今聽初七一說,顧管家不得不多想。
初七笑了起來,“我長這麼大,這輩子,除了越清,並沒有對誰有過想親近的想法,我甚至除了越清的事,連和別人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可第一次見到易和,我卻摸了他的頭。我甚至覺得他像和我一起長大的友人,可我明明不喜歡親近那個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