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不問熟練何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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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安吐出嘴裏的東西,對方的腿遭了殃,起身,壓了上去。對方似乎還沒從餘韻中回過神,或者是因剛才的事,對他衝擊太大,整個人愣愣的。
達安去親越清,越清沒反應,達安伸手去捧他的臉,一片濡濕,達安慌了。
達安趕緊從對方身上翻身下來,在屋中找了一圈,找到一塊帕子,趕緊拿了,把對方大腿內側擦幹淨。
下床扔掉褲子後,借著光找了水漱了口,再爬上床,把對方摟懷裏,輕輕拍了拍,說:“我不該不漱口就親你的。我錯了。”
越清聽到這話有了反應,轉過頭,瞪圓了眼睛看他,表情古怪地說:“你認為我生氣是因為這個?”
達安點頭。
以前部落裏,雌獸比較講究,總為家裏是否幹淨的事與獸人起爭執。
達安一直自己照顧自己,因此很愛幹淨,隻是不知這裏的人有什麼講究,便認定對方是為剛才腿上的東西生氣。
越清聽到對方的話,突然想到之前聽到的“有些人不隻記不住事,還變得和小孩子一樣,什麼都不懂,連如廁都不會。”覺得心裏好受了一點。
又覺得不對,如果變成小孩子,剛才這麼熟練的事,又怎麼記得?難道是以前做得太多,太熟練,所以即使忘了,也把這些熟練到,刻到了骨髓裏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越清不敢想下去。
越清雖然在王府不受寵,但總是受過“聖人訓”的。現今這種事,他覺得羞愧,雖然對方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讓自己逃脫了不死不活的命運,可這種事,別人知道了會怎麼想呢?
是啊,別人會怎麼想?別人隻會更覺得自己果然是妖物,倒還不如死了幹淨,省得丟人現眼。
如果此次外出,自己真的不死不活,變成“目不能視,口不能語,手不能抬,足不能行,”的人,那就真是順了那些罵自己是妖物的人的心意。可那樣的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以後受到的侮辱隻會比以前更甚,況且剛才受到屈辱的好像是對方,對方才是那個用了嘴的人,而自己才是享受的人。想到這他覺得自己的臉又燙起來了。
思維又開始混亂,往後到底該如何?越清不知道,現今這不清不楚的情況,又該如何自處?越清也不知道。
達安慶幸自己即使在有點月光的晚上,視物也比以前差不了多少,因此能將越清臉色變換看得清楚。他直覺對方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又不知該怎麼開口問,隻能一錯不錯地看著對方。
“你是否忘了什麼是女子?”盡管越清盡可能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可還是帶著事後的沙啞。
話說完後,越清覺得之前消停了一會兒的……又精神了。
越清僵了一瞬,很快便恢複正常,覺得達安之所以這樣反應,多半和女子有關,看來對方還是中意女子的,自己也該把對方往正道上引……
“說來聽聽,什麼是女子?”達安的話潑醒了正在慶幸中的越清,他努力解釋“就是能生孩子,大多溫柔、賢惠……嬌弱,脖子上沒有凸起,還有會做親密的事,就像……就像我們剛才那樣,而且……下麵也不一樣……”越清覺得自己把“聖人訓”都踐踏了,臉像燒起來一樣。
“下麵怎麼不一樣?”
“呃,就是……就是……”越清就是了半天也說不下去,果然和忘記了“聖人訓”的人交流很困難。
支吾半天後,達安從對方的隻言片語中,得出了結論:女人就是那些白天看到的打扮的花花綠綠的人,臉上很恐怖,嘴巴兩點紅(達安覺得很像魚獸的嘴,又尖又紅)然後下麵,沒有自己的把,中間還缺了一坨肉。
達安實在想不通這種怪異的生物是怎麼出現,又怎麼能有人願意與其交配的。
最後這個話題,是在達安的淡定自若,和越清火燒著臉般的尷尬對話中結束的。
達安說自己不是忘了女人,而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點越發印證了越清覺得達安失憶的事實。
隻是越清終究不能確定達安是否隻是一部分事情失憶,很明顯,有些事對方就很熟練,想到這兒,越清臉還在燙。
越清轉移話題:“那個,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越清覺得兩人現在這樣,再稱呼“兄台貴姓”反而奇怪,不如直白一些,他記得對方說自己是“瘦人”,達安沉默了一會兒,說“不記得,但我以後就叫士七。”
被人當成失憶,總比靈魂轉移這一說法要好。
他也不想嚇到越清,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如果是在獸人部落的自己,隻怕會冷漠以對或者成為觀看火燒妖魔中的一員。昨夜原本打算告訴對方,可對方既然並不想知道,那就以後再考慮是否要說。
“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字,你可以自己取一個,我私下叫。”聽到對方的話,達安隻是摟著他。
沉默許久,直到越清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聽到對方說“達安,我叫達安。”發音奇怪,但越清還是試著叫了一聲“達安……”。
又有東西,精神了。
天快亮了,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音,想來是兩位老人起床了。達安緊貼著對方的背,右手穿過脖子抱著對方的手從搭在胸前,貼著對方耳朵沙啞著說:“那我該叫你什麼,嗯?”
屋外傳來倒水和兩位老人刻意壓低的交談聲。
越清想又想弓起身子,可對方緊貼著自己的背,他隻能趕緊用手抓住在自己胸前作亂的手,氣息不穩。
“別……”越清小聲說,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臉燙了,隻覺得全身都燙。
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在昏暗的屋子裏,聽得很清楚。
達安放在他肚子前的左手,不老實起來,越清倒抽一口氣,一下就軟在對方懷裏,兩手虛拉著對方的右手。自己像飄在水中的落葉,隨風沉浮。
隨著第一聲清脆的鳥鳴,傳入耳朵。更多嘰嘰喳喳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
“別……”越清小聲說,現在已經感覺不到臉燙了,隻覺得全身都燙。
越清確定對方聽見了,可達安手上不停。
這個平淡的早晨,越清見識了獸人大陸語言毫無修飾,直奔主題的直白。
“再叫我一聲,嗯?”聽到對方模棱兩可的話,越清交代了。
越清疲憊地盯著看得不甚清楚的床帳,聽著不遠處的沙沙聲,清脆的鳥鳴聲,倒水聲,壓低聲音的交談聲,這些讓人感到寧靜的農家的聲音,卻讓越清心裏越來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