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不知是因宿醉還是剛剛救治沐辰耗費了心力還是想到常澤過於緊張，腦仁一抽一抽的痛起來沒完。我站在雲頭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皓月！”一身瀲灩紅光映入眼簾。
    對麵雲頭上的太一，一身紅袍豔豔，衣袍下擺金色地湧金蓮不斷地同上蔓延，朵朵盛開。
    這是從幻境中出來後我第一次見他，此時他依舊麵無波瀾，可是盛開的蓮花卻是出賣了他所有的心思，同我一樣的焦慮。
    “太一是要去找我嗎？”
    “嗯！沐辰可已醫好？你這是要去南海嗎？”
    “沐辰已無大礙，我去南海尋常澤回來。”
    他拉起我的手緊緊握了一下：
    “回丹穴山吧，事情與你想象的一樣，我已經把常澤帶回去了，不過，去紫薇宮的並不是他，是九鳳。”
    “太一，謝謝你！”我很無助的望向他。
    “你我之間何需如此客氣，先回去吧！”
    我點點頭同他一起回了丹穴山。
    常澤已在大廳前等我，見到我後便跪地磕了三個頭，靜好站在他身後也一同跪了下去。
    “師父，此次是徒兒不孝，請師父把徒兒交予九重天上處置吧！”
    常澤幹啞著聲音說道。
    我看著他那憔悴的麵容，又想起在幻境時他那般撕心裂肺的哭泣，我卻緊緊的攥緊了雙拳，緊咬著下唇卻是有些顫抖。
    不管我有多舍不得懲罰他，這件事幹係重大，也要讓他得個教訓。
    我抬起手指著他，渾身都在顫抖，說話語調也同樣顫抖：
    “你怎可如此糊塗？”
    我卻仿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隻說了這一句話。眼淚卻滾落下來。
    “龍鳳初劫時，你尚且年幼，不曾親眼見過那血腥場麵，三族紛爭，豈能用一個“慘烈”來形容，最終結果殞了三大族，我得太一相助，僥幸存活下來，而你的父王為保你活命，不得不向天道發下宏願：
    麒麟出沒，必有詳瑞。
    而後化身為麒麟崖，如今那麒麟崖就立在不周山上，你可曾心痛過？”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慢慢踱了兩步到窗前接著說道：
    “你親身經曆了巫妖大劫，親眼所見的屍浮遍野，血流成河，場景讓人不寒而栗。發生的事不用我再多說，想來你也不會忘記！”
    “後來的量劫，你我雖在丹穴山避世，那相同慘烈的場景是不會有多大變化的！最後付出的都是生命的代價。”
    我忽然轉過身來，緊握的雙拳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氣憤：
    “你這是有多愚蠢？有多愚蠢？你這是要再次挑起量劫嗎？再次血洗三界，天下生靈塗炭嗎？你有多愚蠢？為了一個小小巫族的餘孽，卻要葬送這四海八荒的安寧？你有多愚蠢？那是一個值得你如此付出的女子嗎？”
    我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其實我現在卻更想嚎啕大哭一場。
    靜好給我倒了杯熱茶，扶著我喝了一口，她一邊哭著一邊替我順氣。
    “姑奶奶您要保重身子，師父縱是有萬千不是，也要保重自個的身子骨，師父他也知道自己錯了，您就原諒他這一回吧！九重天那咱再好好想辦法成嗎？姑奶奶！”
    靜好說著便也跪了下來。
    “靜好快起來！快些起來！這事也怪我，他一直與我住在這丹穴山上，卻從不知這世道奸詐，人心險惡！”
    常澤此時早已泣不成聲，他跪行過來後伏地磕了一個頭：
    “師父，常澤知道此次犯的錯不可原諒，我這就去應戰，給天下一個交代。”
    我扶起他，摸著他的腦袋說：
    “傻孩子，萬事有師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