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太一送皓月回了丹穴山，看著皓月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沒再多說些什麼，看著皓月關上廂房的門便返回去了南海。
    茫茫南海，碧波萬頃，太一的思緒跟著波浪起伏。他閉上眼睛，腦海裏不斷重複的仍然是皓月散盡修為隻為救他的一幕。
    “常澤見過東皇。”常澤行了禮站在太一右側身後。
    “師父，她可還好？”
    “無大礙，隻是需要一些時日去消化一下看到的那些過往。”
    “東皇可有閑暇小酌一杯？”
    兩人尋了一個僻靜處，常澤衣袖一揮，一套藤桌椅兩壇佳釀，一對碧玉樽。
    “常澤，可是有什麼心事嗎？”太一淺嚐一口。
    “我昨晚見過她了。”常澤卻是一口幹了杯中酒，又獨自斟滿。
    太一當然曉得常澤口裏的她指的是九鳳。
    彼時住在不周山時，她常與玄冥來女媧娘娘處作客，因與她年齡相近，便多接觸過幾次，後來發現她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子。
    常澤又喝一口酒，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太一靜靜的喝著酒，默默的聽著他的傾訴。
    隨著我們二人越來越多的見麵，我覺得我是越來越喜歡上她了，但是我也隻是把這份喜歡埋在了心底。
    她話裏話外總是覺得自己隻是個大巫，與麒麟後人的我有著不可跨越的差距，她說她會努力的練習法力提升修為，要與我比肩，我那時覺得倒也不錯，也算是她好好練習的動力，我也覺得她是個很上進的女子。隻是，不承想在她的世界裏我們之間的這點差別成了她執拗的借口。
    我已經在思考著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告訴師父我是喜歡九鳳的，甚至如果師父不喜歡她，連如何勸解的話都想好了。
    最終沒能等到我跟師父說的那一天，大戰就開始了。
    常澤又幹了一杯，太一緩緩放下杯說：
    “當日，皓月並未想要她的性命，為報解毒之恩，放了她。”
    “我知曉，在她被顓頊傷了元神時我就知曉了，時隔幾萬年再次遇見她，我卻恍如隔世。”
    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已不再是當年的九鳳，她的眼裏全是仇恨，複仇是她畢生的念想，她雖說著要隨我去丹穴山，但是，我豈能聽不出，她空洞洞的說辭，最後我選擇拒絕她。
    但終究不忍，告訴了她一個醫治元神的方兒。
    這件事終究是我錯，是我錯啊！
    “常澤，感情世界裏沒有誰對誰錯，隻有合適不合適！”
    常澤聽此言，嘴角牽起一絲苦澀的笑：
    “是啊！沒有對錯！”
    常澤回了龍宮剛進廂房，見到九鳳坐在椅子上喝著茶。
    二人對視一番後，九鳳站起來，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常澤：
    “常澤哥哥！可還記得當年在不周山時，你總是讓我好好修習法術，等到合適的時候帶我去見皓月上神。”
    “陳年舊事，提他作甚？”常澤清冷的說。
    九鳳哼笑一聲道：
    “你永遠都是這副清冷的模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即使沒有當年的大戰，你我二人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你永遠都是驕傲的上神，而我隻是個小小的巫族大巫。罷了！”
    “你還是速速離去吧！此時南海已有重兵把守。”
    “多謝提醒，你我二人終將會成為陌路，我隻是想求常澤哥哥最後再幫我一個忙，就當是為曾經的那些過往一個完美的結局。”
    常澤轉過身來，看著九鳳良久開口道：
    “你說。”
    “你可有法子將我的元神快些修好？”
    常澤終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