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馮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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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堂內除了四周擺的一圈金衣佛像外,就剩下最前麵的一個暗紅色木製的小高台,和地上有序擺放的棕黃色蒲團。
喃塵領著她走上小台子,台子上也放著兩個蒲團,喃塵指著其中一個顏色淺一些的蒲團示意顏如是坐下,顏如是乖乖的去學那些僧人的樣子盤腿坐了下來。
喃塵掃視了法堂一周,眼光又瞥到了她,隻覺得旁邊這個歪在蒲團上,以別扭的坐姿坐著的人兒特別可愛,莫名的讓他讓他心情愉悅。
他湊近了她耳邊,低聲道:“你不必學他們那般盤腿,隨意坐著就好,不然等會兒腿麻,你可別想起身了。”
顏如是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道自己盤腿的動作很奇怪,側著身子把姿勢調整了過來。
喃塵從懷裏摸出來一本書,遞到她跟前,“拿著罷,等會兒跟著念即刻。”
顏如是好奇的看著手上薄薄的那本小冊子,拿起來翻了翻,卻被裏麵的內容吸引了。那墨色的楷書一行行整齊擺列著,規矩整齊又氣魄宏闊,方圓兼備間筆鋒又微露鋒芒,顏如是隻覺煞是好看。
隱約間竟問到了墨香,顏如是湊近了去摸,字跡竟還有些濕潤,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朝喃塵看去。
喃塵撇開了頭,有些不自在道;“來不及去書閣取,便先自己寫了給你用。”
顏如是抑製著上揚的嘴角“哦”了一聲,並沒有戳破。心裏暗暗道:難道去書閣取本書還比重新抄寫費時麼~
隨後,喃塵領著眾僧人背著經書,顏如是則拿著經書默默的跟著讀起來。喃塵的聲音溫潤中帶著低啞,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而沉穩,顏如是看看小冊子上的經文,又側頭看看專心誦經的喃塵,如蝶翼般的杏眼璀璨生輝。
若是有喃塵在邊上,每日誦經也算是個趣事罷!
午時剛至,眾人誦經畢了,皆起身去齋堂用膳,喃塵也站了起來,伸手遞至顏如是身前,道:“走罷。”
顏如是也不矯情,握著喃塵的手便起了身,抖了抖坐的有些麻的腿牽著喃塵往外走去,另一隻手還放在肚子上拍了拍,“原來誦經會讓肚子這般餓,怪不得你們都要誦經,都想用膳的時候多吃些罷?”
半晌沒聽見喃塵回話,顏如是抬頭看了看喃塵,卻見喃塵的目光停留在走在他們之前的兩個小彌生身上,她也好奇的望了過去。
拿著木魚的小彌生道:“……我親眼看著喃淨師叔背著包袱下山去的,當時我還上前與他打了招呼,還問他為何拿著包袱呢!”
另外一個拿著經書的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這幾日都沒有看見喃淨師叔的人,原來人家早就做好離開咱們寺廟的準備了。”
“這一去可就再沒有回來過。”拿著木魚的小彌生再次開口:“我們清風寺可是舉國聞名的名寺,真想不通為何喃淨師叔要如此。”
“這又有誰知道呢……”
看著兩個彌生的身影漸漸走遠,顏如是拉了拉喃塵的袖子,疑惑的看著他道;“發什麼呆呢?”
喃塵愣了愣,鬆了擰著的眉心,轉頭對她微微一笑道:“無事。”便著她去食堂吃了午飯,然後徑直回了院子。
二人剛進院子裏,便發現裏頭站著一個背對著他們的墨衣男子。此人一隻手裏拎著一個油紙包,另一隻手握著一柄大折扇,就靜靜的站在院子裏。
顏如是望向那人,好奇問道:“你是何人?”稚嫩帶著童音的聲音,軟軟的,如棉花般柔軟。
男子聽見聲音回頭望來,但在見到顏如是那張有些圓潤的小臉時,臉上噙著笑容的人,眼中瞬間放大,流露出了某種不可置信的眸光。然,下一瞬,瞥到邊上的喃塵時,又控製住了臉上的表情,咧了咧嘴巴,衝他們露出委屈的神色道:“啊,你們終於回來了!這麼晚,我都餓死了。”說著,修長的手指提了提手上的油紙包,湊近著顏如是眨巴著眼睛道:“聞香樓的桂花糕,要不要嚐嚐?”
顏如是看著那張放大的俊顏,心裏有些慌亂,一把將人推開,躲到了喃塵身後。
男子見狀搖了搖頭,故作歎息道:“哎呀,你這朵小花,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顏如是從喃塵身後探出小腦袋,有些戒備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花妖,你到底是何人?”
男子看著這朵花兒戒備的樣子,噗呲一聲笑了,“我是馮謝君,是這個和尚的……呃……摯友。”又衝著喃塵抱怨道:“喂,你居然都不和她提我的名字,真是傷心。”
顏如是看了喃塵一眼,原來是喃塵的好友。來了清安寺這麼久,還從未見過喃塵這位好友呢。
喃塵斜眼瞧他,有些嫌棄道:“你隻是無關緊要的人罷了。”說著往自己屋內走去。
謝馮君氣的跳腳,一手撫上自己的胸口處,一手就用那把大折扇去戳喃塵,“你個沒良心的大和尚,我與你這千萬年的情誼都被楊戩家的小嘯天吃了啊!”
喃塵抬眸,有些警告的看了看謝馮君,謝馮君自知失言,趕緊捂住了嘴巴。
顏如是躲在喃塵身後跟著他進屋了,離的謝馮君遠遠地,生怕謝馮君手上的那把大折扇不小心戳到自己臉上來。
喃塵進屋後在桌前坐下,對顏如是招了招手,“如是,去把我那套天青釉汝窯茶具拿來待客。”想了想又道,“再端一盤紅棗上來。”
顏如是應著聲去了,謝馮君一豎眉毛,怪叫道:“你可真行,每次來都是這麼些破玩意兒,你不膩我都膩了,枉費我這番一聽你有難就趕來相救的情誼,哼!”
喃塵隻拿眼角瞧這位多年相交的好友,嫌棄道:“我並沒什麼大事,有些人這麼急著來人界,也不盡然是為了來幫我罷,最重要的目的難道不是想去聞香樓吃頓好的。”
謝馮君像是被窺探到了心事,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天上那些菜肴,雖說都是珍饈美味,但是十年如一日的吃,早都膩了,哪兒比得上這人界的美食,味兒好,花樣兒有多。聞香樓隔三差五的就能出些新樣式的菜式,我若不多來幾次,可不浪費了裏邊廚子的一番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