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0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睡眠不足的早上,被子就像一個磨人的小妖精,讓我難以自拔。但是為了填飽肚子,還是要違背我生存的本能。一整天我的心情差爆了,所有人都能看到我頭上頂著的那團烏雲。
“我今天想去雙英小學,你開車載我去。”我一臉不爽。
“大哥,你找個鏡子照照行嗎?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湯淺擦著他的手術刀。
“求你。”
“你這眼神不是在求我,是要殺我啊!哥,我親哥,你去學個駕照好吧!我又不是你的司機。”
“我這是睡眠不足引起的生理反應。”
秦和這個時候很不合時宜的闖進來,“我要去趟雙英小學,你們有要過去的嗎?”
“你才是我親哥啊!來的太是時候了,快把這貨捎上。”
看來我別無選擇了。
秋日清爽的風從車窗吹入,行駛的車子輕微的顛簸著,再加上舒適的座椅,我的上下眼皮終於掙破我的意誌無恥的結合在一起。我就這樣在秦和的車上昏昏睡去。
“愚任,愚任,醒醒。愚任,愚任。”
我突然清醒,驚得一身冷汗。秦和就坐在我旁邊,正用我極度厭惡的那種眼神看著我。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一直喊救我。”
我扁了扁嘴,“確實做了個很恐怖的噩夢,我夢見一隻和你長的一樣的泰迪熊追著我要抱抱,太恐怖了。”
我看見他萬年不變的麵具開始掉渣渣,心裏開出萬朵向陽花。老子的內心就是這麼陽光,每天撕一撕活到三十不顯老。。
我這人有一毛病,一得瑟走路就不看路,所以報應來的也快。我一腳踹在擺在樓道裏的課桌上,疼的我啊!現在學生的課桌質量怎麼他媽的這麼好,我蹲下捂著腳。抬頭怒狠狠的看著它,誰這麼亂放東西。我一愣,看到課桌腳固定的地方有顆很大的螺絲卻沒有螺母,而另一邊螺絲螺母都固定在上麵。我從口袋裏掏出那顆我在草坪上找到的螺母,擰到螺絲上,剛剛好。
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跑過來,“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這個課桌是哪來的?”
“這是前幾天我們學校新購進的一批課桌椅,這一個壞了,缺一個螺母,正打算換一個呢。”
“這些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上周日,就是李老師出事的那天。”
“誰送來的?”
“就是家居公司的司機師傅,叫,叫侯曉亮的。”
“侯曉亮?”紀老師和秦和剛好走過來,聽到我們的對話。“我記得之前李老師班裏也有個學生叫侯曉亮。”
“說說具體情況可以嗎?“秦和一對小姑娘說話就特別溫柔,搞得小姑娘臉都紅了。
“就是,今年學校準備換一批新的課桌椅,校長讓我負責接收。但是那司機師傅,就是侯曉亮說現在運桌椅的集裝箱大貨車隻能在晚上七點後到早晨七點前在市區行駛,但是那段時間我們都不上班的,我就把學校後門的鑰匙給他了,他早上七點前把車開到校園裏。那天我們八點到學校的時候車就已經在學校裏停著了。”
“你好,我是來取走壞掉的課桌的。”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我們身後響起。
“曉亮!”紀老師驚呼。
這個人我們都見過,他就是那輛貨車的司機。
“侯曉亮先生,我們是警察,現在有一件命案想要請你協助調查。”秦和說。
我們離開的時候,紀老師拉住我,“那個,你也是警察吧。”
“準確的說,我不是。我是做法證的,也叫刑偵檢驗師。”
“那也是查案的吧!我想跟你說,曉亮那孩子從小膽子就特別小,絕對不會做犯法的事的。拜托你們盡快查清楚,可以嗎?”
“當然。”我發現這個紀老師不是裝純,而是真蠢。不過蠢也不一定是壞事,經曆時光後還能保有一雙幹淨清澈的眼睛也是一件幸事。
侯曉亮一直搓著自己的雙手,緊張的坐立不安的,像一隻受驚的兔子。我去檢驗了一下那個了那棵螺母,確實是從那個課桌上掉下來的。可是秦和和我說侯曉亮也有不在場證明,不過奇怪的是他當晚也是去了real酒吧。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絕不是巧合。一個男人風風火火的走過來,西裝革履,戾氣十足。
“侯曉亮在哪,你們為什麼抓他。”這是剛吃了火藥了。
“你是哪位啊?”
“我是他的老板。”現在還有老板親自來警局接員工的嗎?這真是中國好老板,我怎麼就沒攤上呢!
“我們隻是找他來協助調查的,現在調查完了,辦完手續就可以走了。”秦和說。“小淩帶這位先生去辦一下手續。”
“秦警官”,網絡信息部的小陳拿了一份材料給秦和。“我們調查了李金良的通信記錄,他最後打出的電話是在8月19日就是死亡前一天上午9點50分的時候,是打給一個叫周利的人。我們調查了一下,這個周利是個家居公司的老板,就是給雙英小學提供桌椅的家具公司。他還曾是李金良的學生。
我和秦和對視一眼。
侯曉亮躲在周利身後。
“周利先生嗎?”男人點頭。秦和繼續說:“我們也有一些關於李金良的問題要問你。”
坦白說,我不是很喜歡審訊室裏昏暗的燈光,可是極大的好奇心還是驅使了我。周利的態度像是對我們充滿著敵視。
“我們查出李金良打出的最後一通電話是給你的,他為什麼打電話給你?”秦和說。
“因為我給他錢唄,我知道雙英小學要購進一批課桌椅,我覺得很有賺頭,就找了他。給我透露其他公司的招標信息。好讓我知已知彼,拿到這次單子。事成了,他就打電話找我要錢了唄!”
“那你給他了?”
“給了,這都是說好的,就在那天中午的時候,他來我公司拿的。”
“之後呢?”
“之後他就走了。”
“他去哪了,你知道嗎?”
“我哪知道,去找地方喝酒打牌唄。”
“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拿完錢就走了,大概12點多吧!”
“那你呢?之後做什麼了?”
“之後就一直在公司忙啊,一直忙到晚上9點就去旁邊的酒吧放鬆一下,到淩晨四點才回家。”
“是real酒吧嗎?”
“對啊,曉亮就是跟著我去的。”
“你介意談談你和李金良的關係嗎?之前我們也問過侯曉亮,但是他一直都不肯說。”
“嗬嗬,”他突然笑了:“我聽說你們前兩天找了吳傑,他應該和你們說了很多吧!那時,我、吳傑、曉亮還有齊林都是外來務工子弟。我們住在學校裏,家人常不在身邊,而又年少無知。就被那個畜生找到了可趁之機,他會在抽屜裏放滿棒棒糖。然後在他想要的時候,就給我們其中一人一隻棒棒糖。一開始他隻敢在他老婆和女兒不在家時,找我們,帶我們回家。後來越來越肆無忌憚,甚至在深夜無人的教室和樹林都可以。”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我們在那個還沒來得及長大的年紀裏就被折斷了。你知道齊林為什麼自殺嗎?”
“齊林?就是那個20年前父親意外身亡後自殺的孩子嗎?”
“他根本就不是因為父親去世,而是因為絕望,無法逃脫的絕望。他父親死後家裏人沒有願意帶著這個拖油瓶的,李金良那個畜生就用他偽善的嘴臉提出願意“照顧”他。他姑媽一聽立馬答應,還對著那個畜生千恩萬謝。真是諷刺。”
“那時那個畜生也離婚了,他天天都帶齊林回家,後來齊林就自殺了。”
我們沉默良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到底還查什麼,你們不是抓了那個老頭了嗎?”
“你覺得他是凶手嗎?”我問。
他笑,“我覺得凶手就是這世上的因果輪回,他隻是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而已。”
我看到那兩個人互相攙扶著離開,互相舔食者彼此的傷口,我突然想就這麼結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