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是必然的，可是仲嶽根本就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犯人還是自己認為最好的哥們。這如刀割的背叛，席卷在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中，陰暗，潮濕，令人煩躁。
    仲嶽把軍服脫下扔在桌上，看著還有些潮濕的軍裝，可笑。憑什麼要這樣對我。仲嶽鬱悶地坐在椅子上，開始點煙。煙霧繚繞盤旋，惹的宿舍都是。舍友氣急敗壞，又不好多講，忍氣吞聲，拿著電腦去了隔壁宿舍。
    無法安定下來的雨天，仲嶽的心情跟著搖動。將耳機的一個塞在耳朵裏，另一個落在胸前。仲嶽沒有去理會。低著頭，微微閉著眼睛。將音樂聲調大，卻又蓋不過煩心的雨聲。
    軍訓沒有因此而停止，所有人轉移到可容納上千人的大禮堂，聽軍官演講。途中仲嶽一個人打著傘，擠在人群中。在禮堂的小角落坐下。
    南椿和少井城一起進來。南椿的眼睛有些紅腫。像是上了煙熏妝，在光下顯得很蒼茫。
    “仲嶽”少井城喊了一聲。
    南椿心一顫。穩住步子，看著翹著二郎腿低頭玩手機的仲嶽。不知道該上前講什麼？道歉？認錯？說這一切都是古域的錯麼？
    算了。還是不去了。南椿心裏掙紮。
    最後在離著很遠的一角坐下。
    少井城走過去一起坐下。問道：“我都聽說了。”
    少井城整理手上的傘，小心地揮了揮。看了眼沒膽量過來的南椿，心裏憋屈。小心翼翼，當著中間人：“別這樣啊。南椿也是身不由己”
    少井城見仲嶽沒有要搭理的意思，繼續解釋：“南椿哭了一下午。他一直在和我認錯。覺得特別對不起你。而且，他也和我發誓以後不會對你這樣了”
    “你別當好人。”仲嶽抬頭看著少井城，眼神迷離：“這種小伎倆難倒就不傷天害理了？虧你還是輔導員。”
    “南椿的確有錯。可是難倒你不該思考下南椿為什麼這樣麼？”
    “不想知道”
    “他喜歡你。”
    少井城脫口而出，仲嶽顯得很吃驚。雖然之前聽說過類似的話，都以為是兄弟之情，朋友之義。但是從少井城口裏說出來，還顯得很無可奈何。
    “你說的還是真輕鬆？習慣背後說別人壞話吧。這麼泰然自諾”仲嶽冷笑，繼續低頭，漫無目的地滑屏幕。
    “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少井城靠在椅背上，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走進來。看到輔導員和仲嶽單獨坐在最後一排，也沒人敢上前一起坐。
    “”仲嶽沒有講話。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南椿說要搬出去住了”少井城的話，讓仲嶽抬起頭看了眼南椿，又低下頭說：“關我什麼事。出去住是他事先決定好的。說不準他心裏一開始就容不下我這個整天玩遊戲的舍友。”
    “那是因為他怕你不理他了，在宿舍裏碰麵會尷尬。”少井城往前挪了挪。臉色不太好。
    “隨他啊。和我說幹嘛，我又不尷尬。”
    “行行行。你老大。”少井城有些煩躁，眉頭緊鎖。又忍不住最後強調：“他做這些都是因為喜歡你”
    “喜歡我就胡作非為？這次是扔衣服，下次呢。喜歡我就更應該安安靜靜地待著。這小伎倆使得跟做了虧心事一樣”
    “你別一嘴一個小伎倆。你們好歹是朋友，你就不能對南椿客氣一點麼？”
    “客氣。他如果有良心就不會做了不對我說”
    “怕被你罵，怕你不喜歡他啊。理由就這麼簡單，你為什麼不可以理解。”
    “哦。你越說越輕鬆。良心不會痛麼？”仲嶽把手機放進褲兜，起身拉了拉衣服：“講座我不聽了。我和你請假。”
    還沒等少井城反應，仲嶽已經挪步離開禮堂。少井城大叫了兩聲，又不好意思地起身。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在這。少井城拎起傘跟著出了禮堂。外麵的雨比裏麵的人聲還嘈雜。聽著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南椿看著少井城跟著出去，自己也偷偷摸摸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