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開始的時候，仲嶽正看到一個長得很像古域的男人，旁邊一個女生挽著他的手臂。定了定神，認真看上去，還真是古域。旁邊的女生沒在籃球社見過。仲嶽想湊近看，綠燈一亮就準備過馬路。說時遲那時快，一輛車就撞了過來。還好仲嶽反應快，嚇得心驚肉跳。穿過馬路才發現晚了，古域和那個女生已經進了賓館。
    仲嶽心想和自己也八竿子打不著。買了藥就趕緊回學校了。
    急急忙忙衝上樓。仲嶽打出生以來還沒這麼折騰過。從傍晚到現在，跟參加鐵人三項似的，一直奔波於路上。總算是到門口了。仲嶽先是撐著腿，大口大口的呼氣。麵部表情猙獰，短袖跟剛從洗衣機撈出來一樣，濕漉漉的。仲嶽緩了幾秒，挪動步子走進去。邊推門，邊喘大氣。
    “少老師，你怎樣了”仲嶽進門看到少井城捂著肚子，側身躺著。
    “能好嗎？我剛衛生間出來。”有些虛脫的少井城小聲地描述：“我估計是餓太久了，又大口大口地吃煎餅。所以積食了”
    “那先吃點藥”仲嶽也管不著自己冰冰涼涼的衣服。
    仲嶽扶起少井城，見他臉色蒼白，實屬不放心。又後怕是因為自己帶他吃煎餅的緣故造成的。
    “吃了藥你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行。你路上小心”少井城沒有留宿的意思：“太麻煩你了。仲嶽”
    “沒事。你休息吧”
    仲嶽幫少井城蓋好被子，摸了摸額頭，看有沒有發燒。起身才拿起手機看南椿的信息，才反應過來牆已經不能翻了。
    “怎麼了？”少井城看到仲嶽的表情難堪，於是心領神會：“要是回不去就在我這睡吧。”
    “這樣不好吧。你身體不舒服，我影響你就不好了”仲嶽想起上次和少井城同床共枕，實在憋屈。
    “要不這樣，櫃子裏有前幾天我買的床墊。你將就睡地下。明天再回去。你現在又去外麵找賓館也太晚了。”少井城也想到了和仲嶽睡覺的那次。早上醒來自己還把手搭在他身上，不禁臉紅。
    “那也好。”仲嶽說著想去拿床墊。毛手毛腳，剛走幾部又對躺著的少井城說：“不對老師，我得先洗個澡。一身都是汗味”
    “私下別叫我老師了。突然這麼正式還不像你了。簡單稱呼就好”少井城見仲嶽似乎有些不自在，繼續說道：“那去洗吧。浴室裏毛巾牙刷都有新的。你自己拿著用就是了”
    “嗯。好”仲嶽真的有些緊張，這感覺就跟約會一樣。重點是仲嶽從來還沒在別人家留宿，多則在賓館，而少井城這馬上就要睡第二次。這根本構成不了緊張，可是仲嶽就是不太放得開。“那個，老師，不對，城哥，你有內衣麼？”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不好意思說出口啊。”搞得少井城哈哈大笑，就跟沒事人一樣。少井城指了指另外一個櫃子：“那個櫃子的抽屜有背心和睡褲”
    “好”仲嶽跟中了病毒一般，麵無血色。又跟玩蒙著眼睛猜東西遊戲一樣，眼睛不敢仔細看，一隻手伸到抽屜。剛接觸就速度拿起一條，轉身走進浴室。這也難怪。畢竟是貼身物品。仲嶽的實在，讓少井城看得前俯後仰，笑出聲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了一會，洗完澡的仲嶽才探出頭來：“城哥，你要不要先關燈睡覺”
    “嗯？不合適？”少井城疑惑道：“我們的尺碼應該一樣啊。難道還包不住？”
    “尷尬。關燈啦”仲嶽大聲喊叫。
    “行行行。我不鬧你了。”少井城緩緩起身把燈關了。
    “你別開燈哦。你就躺著睡覺就好了。我自己摸黑去櫃子裏拿床墊”仲嶽不好意思地說著，躡手躡腳。
    “好。我不開燈”少井城承諾，緊接著又說道：“我是怕你看不到路，才開燈的。”
    燈光一亮，仲嶽像是做賊一樣弓著背。上身是緊身的背心，而下身是卡通內褲。
    “看來是真包不住”少井城看著仲嶽用手遮擋。
    “我叫你別開了。”仲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躺床上去：“你挪過去點，我先遮擋下”
    “你不是拿的睡褲麼？”
    “我剛沒注意看。拿了背心和你的。。。。”仲嶽沒有說完，用手拉了拉背心：“你背心怎麼這麼小？”
    “那是你太壯了”少井城側身看著坐在床尾的仲嶽結實的胸肌，咽了咽口水。
    “你別用那種色眯眯的眼神看我，我可不從”仲嶽開著玩笑，緩解尷尬。
    “在床上睡吧。這天也涼快了，免得受寒。”少井城看著仲嶽的眼睛，慌張地闡述自己的意思：“你別誤會啊。畢竟你剛運動，也比較累，睡床上舒服。。。。我真沒有其他意思”
    “其他意思？我也沒說什麼，你幹嘛一直解釋？”仲嶽用被子蓋著，挪到少井城麵前：“你還有其他意思啊”
    “沒有”少井城說著一頭猛進被子。
    “有就有唄”仲嶽說就說嘛，還掀開被子。全然忘了自己正靠少井城那麼近。
    一掀開。整個空氣都彌漫著緊張和詭異。少井城的臉正對著仲嶽的下體。這個場景像是卡機裏幾秒鍾。在這幾秒鍾裏，少井城吞了吞口水，眼睛盯著沒離開。而仲嶽也看了一眼，又趕緊把被子蓋回去。並且迅速躺下：“我們睡覺吧”
    少井城沒有回。隻是照著做。把燈關了，躺平。沒敢講話。
    夜裏，窗外已經沒有蛙鳴和知了啼叫了。少井城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呼出的氣體，慢慢地融入到空氣中。不敢發出再大的響聲。試圖讓自己平靜一點。仲嶽側躺，背對著少井城。眼睛一眨一眨，嘴唇微微分離，輕輕呼氣。曲著背，彎著腰。雙手夾在結實的大腿之間。兩個人都沒敢講話。
    “你要不要換一條褲子”少井城突然開口。
    “行。”
    在摸黑的一段時間裏，仲嶽總算是換好了褲子。躺回床上的仲嶽傻笑道：“你也是夠了。卡通就卡通嘛，還粉紅色”
    “咱們不提這茬了”
    “趕緊睡吧。我累了”仲嶽說著轉了一個身，將腿露在外麵。顯得舒服多了。
    “嗯”少井城回應。
    “你肚子還難受麼？”仲嶽關心少井城，睡前再問下。
    “吃了藥好多了。”
    再多的話在困倦的夜裏也容易戛然而止。少井城先睡著的。而另一旁的仲嶽聽到少井城睡著了，才打開手機給南椿回複到：“沒事，我已經找到睡的地方了。晚安好夢”
    叮咚的短信聲並沒有吵醒舍友，睡不著的南椿激動的打開界麵。看到仲嶽報平安後才鬆了口氣。還把這條有仲嶽“晚安好夢”的短信點了收藏。南椿放下手機，這才開始睡覺。
    整個夜裏，所有人都伴隨著一天的疲勞和困意進入夢鄉。仲嶽卻一直在黑色的空間裏亮起一抹光。這光在黑夜裏顯得亮堂。可以看到旁邊熟睡的少井城的臉龐。可是仲嶽並不是在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反而是在找兼職。
    仲嶽心裏清楚，如果自己不努力，那這個世界就真的會拋棄你。
    剛入校大一的他，沒有想過要有什麼豐功偉績。隻希望同舍友相處愉快，同老師沒有隔閡，再進入一個社團，交一些朋友。鍛煉的同時，還可以讓自己有收獲。這些就是這個20出頭的男孩奢求的念想而已。
    誰都沒有想著去要太多，而是生活一再阻攔，日子一再蕭條，人才會放棄自我去換著嚐試另一種開始。
    仲嶽放下手機，揉了揉眼睛。沒想到夜越深，倦意越少，反而是越發精神。仲嶽借著外頭衍射進來的微光，簡單的看著這簡略的空間。又看了眼躺在旁邊睡得天塌下來也不會知道的少井城，才下定決心早早入睡。
    而讓仲嶽決定不再多想，要早睡的理由竟是因為想在少井城醒來的時候，給他擺上一桌子的營養早餐。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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