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還好仲嶽反應及時。瞬間轉身，就被少井城撲了一身灰。少井城雙手摟抱著仲嶽的脖頸，整個頭靠著仲嶽的胸腔，輕而易舉的聽到‘砰砰砰’的心跳聲。仲嶽被嚇了一跳，但是下意識的動作是伸出雙手去接少井城。剛剛好摟在懷裏。
    “咕嘟”少井城吞了聲口水。仲嶽這才扶起少井城，問道：“傷到了沒？”
    “沒事，沒事。我們走吧。別你遲到了”
    “我已經遲到了。去不去沒關係，你現在怎樣啊”仲嶽有些不開心，深怕少井城受傷和自己脫不了幹係，又怕丟下南椿被籃球社除名。
    “還好，我可以走”少井城起身，準備往前挪幾步。由於腳踝紅腫，所以直接摔在了仲嶽的懷裏。
    “這樣不行，我們去醫務室吧”
    “醫務室應該下班了。沒事的，去籃球社那休息下就好。”
    少井城執意要去，仲嶽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又想著籃球部肯定有跌打損傷的藥，去了也未必不是好的選擇。於是少井城乘坐在自行車後麵，雙手微微拽著仲嶽的衣裳。
    “難受的話，可要講啊。免得留下後患”在騎車的途中，仲嶽還不忘關心下身後的少井城。
    “你專心騎車。我可不想出車禍”
    “烏鴉嘴”仲嶽騎著車，想抄近路。不料黑燈瞎火的，小情侶在路邊親熱。還好仲嶽發現及時，來了個緊急刹車。少井城沿著慣性，直接貼在仲嶽身後，雙手往前伸，有摟抱的意思。
    “輔導員，你這今天揩油很厲害啊”仲嶽重新出發。一段路的行駛讓仲嶽的衣裳微微濕透。
    少井城坐在後麵，滾燙著臉：“這怪我不得，你騎車也忒沒技術了。下次換我載你”
    “你就別貧了。你現在都可以列入殘疾人士行列了。自己騎都有可能出問題”仲嶽故意放慢腳步，以防萬一又出現突發事故。
    “你幹嘛不直接把我先送回宿舍”少井城發問道。
    “你不早說”仲嶽有些無語：“還是跟著我吧。畢竟摔在我身上了。免得你明天告訴大家是我滅師不利”
    “哈哈。你要這麼逗麼？”少井城笑著：“你是滅絕師太”
    “你現在是老大。說我什麼就是什麼。我反駁你，你覺得我不尊重老師。我不反駁你，就默認了”仲嶽順清調理。
    “都這麼聰明了。幹嘛不多用點勁”少井城不懂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和當初對自己說教的老師一樣，羅裏吧嗦了。總之，他是出於老師的角度真心希望仲嶽好好學習。
    “別啊。你現在可不是輔導員，也不是我朋友”仲嶽盡可能的撇清關係。
    “那我是什麼？你的顧客？司機大大”
    “是我的病護”仲嶽說著一個咯噔，誇過一個減速帶：“你可抓穩了。我要加速咯”隨著聲線加快的車軲轆，劃著一條長長的線，在黑夜中很快就消逝了。
    從輔導員的辦公室到文藝樓，得誇三條大路，穿兩個十字路口，越過一條長橋。盡頭還得繞過一個大圓環，再騎到旁邊的停車庫。少井城坐在自行車上，感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學生時代。還不由得發出感歎：“時間真快。我和你說，當初我上大學第一年。。。。。。”
    “如果談論學習就算了。我可是拒絕聽講座”仲嶽直接拒絕。
    “不是啦。我就覺得當學生的日子真好。什麼也不要愁。家裏會給生活費，在宿舍有人陪著打遊戲，在圖書館還有人陪著學習。走到哪都是朝氣蓬勃。籃球場打籃球，足球場踢足球，操場上還有人跑步。食堂人擠人，但是熱鬧。”仲嶽沒有講話，但是在聽。少井城繼續講，也不管仲嶽有沒有在聽：“以前超市就在樓下都不珍惜，硬是在周末去校外的大超市買吃的。然後提著根本在短期內吃不完，用不掉的商品回宿舍。累的半死不活，還是被關在宿舍外麵。硬是翻牆了，還把舍管阿姨吵醒”
    “你也夠倒黴。不過你看樣子就像南椿那樣的乖學生”仲嶽又越過一條減速帶。
    “呀呀呀，你好好騎”因為減震作用，差點沒讓少井城摔跤。
    “你繼續講你的。”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我當初看你跟流氓似的”少井城回憶道。
    “流氓？我們見麵是在你房間？”仲嶽也跟著回憶。
    “在你宿舍。你不是還光著膀子吃泡麵嘛”
    “哦。那不是剛睡醒嘛。讓你私自查房了”仲嶽說笑：“而且那天晚上不是互不虧欠了嘛。你不也給我看了。雖然沒看頭。。。就當扯平了”
    “哈哈。扯平什麼。認識下來發現你不是流氓，而是混混。還抽煙呢”
    “哪個男人不抽煙。女人都抽”
    “我就沒見過女人抽。”
    “我媽就抽”
    仲嶽的話讓少井城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接話。“我媽就抽”說的很淡然。也像是隱隱約約透入著傷痛。少井城沒有過問。也沒有再說話。在路燈的光線下，少井城嚐試著靠近仲嶽，去試著看清仲嶽的表情。然而，隻有地下的那團黑影跟著他們在跑。一路疾馳，少井城試著去平靜自己。
    而仲嶽沒有多想，他沒有考慮到少井城會因為這句話去考慮甚多。或許這是少井城的優勢，他有著時間經驗的沉淪。他懂得分辨是非，甚至是已經成長到該為自己，為學生負擔一切的成人。
    仲嶽隻是見少井城沒有講話，而哼起歌。
    就這樣，他們駛過最後一條依舊有著香樟樹整齊排列的大路。
    將自行車停靠完畢後，仲嶽扶著少井城進了文藝樓。
    第一次進來的仲嶽感覺裏頭好大氣。
    少井城像是讀懂了仲嶽的心思，當起了導遊：“這裏總共有十五層。籃球場往這個方向走”
    順著少井城指著的方向走去。仲嶽問：“你怎麼知道？”
    “你傻啊。中間的路牌不是寫著15層每層對應的社團和走向啊”少井城冷笑到：“哈哈。你太蠢了”
    “你這是對學生辱罵哦。我記你一次，下次你再叫我去辦公室。我就直接告教育局了”
    仲嶽開著玩笑，少井城也附和著笑著。
    直到兩人進入籃球場。南椿見到仲嶽扶著少井城，並跑過去幫忙扶著問：“怎麼了？輔導員”
    “扭了。沒大礙。你去訓練吧”
    “我們後勤部沒什麼訓練的，就是給他們打雜的”南椿說著指了指正在場內訓練的籃球健兒們。仲嶽和少井城都被這氣勢宏偉的規模給嚇壞了。
    “你們幹嘛呢？坐這邊閑聊”走過來的正是古域。和下午著裝不同，晚上穿了寬鬆的籃球衣，肌肉發達可見。
    少井城看了一眼，沒說話。心裏嘀咕：對啊，他說他是籃球社社長的，怎麼沒想到這茬。邊想著邊用手勢遮擋臉部。
    “這是我們社長。這是剛我說有點事的仲嶽”南椿幫著介紹。
    “來了就行。不過第一天遲到了還是得懲罰的。去俯臥撐100個。”古域純粹是因為仲嶽和少井城在一起，有些不太舒服。
    “我替他請過假了”南椿怕古域忘了，急忙提醒。
    “你高中不是也參加過籃球社麼？這點苦吃不了啊”古域看了申請單的。仲嶽的確寫高中參加過。
    “行。我去”仲嶽沒敢正麵衝突。隻是轉身拜托南椿：“那你帶他去擦點藥。”
    仲嶽剛走，有些欺人太甚的古域看了眼南椿：“你們後勤部沒事幹麼？”
    南椿有些氣急敗壞。但是又是屬於含蓄的人，沒敢頂嘴，隻好撤退。不想讓南椿為難的少井城先開口說：“你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南椿見輔導員都這麼說了。也隻好離開這是非之地。
    少井城假裝沒看見古域，盯著因為自己遲到而正在一旁做俯臥撐的仲嶽，有些愧疚不已。
    一旁的古域坐了下來，對少井城說：“哈嘍，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