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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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於為了考研,每天晚上宿舍熄燈之後都會拿著板凳到走廊裏看書。這天晚上小於實在太困了。12點一過,小於就哈欠連天。而且走廊裏特別的冷,小於想回去睡覺,又想咬咬牙再忍忍,多看一會兒。小於抬頭看了看隔壁302宿舍門口的丁梅。丁梅的頭也是一點一點的,顯然也是狀態不佳。小於看著丁梅,心裏犯著合計:丁梅和自己報考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同一個導師的研究生,還真是有膽量,這種情況很少見。通常同學之間會避開這類情況,尤其是考外校這種難度較大的情況,同學們一般不願意再人為增加難度與壓力。但奇怪的是,丁梅明明專業成績不如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敢和自己較量呢?想到這裏,小於不由眯起眼睛細細打量已經打起瞌睡的丁梅來。
這段時間的高負荷學習讓小於的身體有些吃不消。走廊裏昏黃的燈光也讓小於的視力下降了不少,小於眼中丁梅的身影好像也更加模糊了。小於索性站起來,向丁梅走過去。筆直的走廊裏安靜極了,隻有小於慢慢的向丁梅靠近。剛剛坐著低矮的板凳讓小於現在覺得大腿有些麻木,膝蓋有些僵硬。或許是由於周圍過於安靜,或許是因為腿腳的不適,小於緩慢的向定梅靠近。丁梅仿佛睡得很實,一點也沒有覺察小於的靠近。周圍安靜極了,平時宿舍裏不時發出的磨牙、打鼾聲,或者同學們開臥談會的呢喃聲都消失不見了,這讓小於覺得有點詭異。這時,小於來到了丁梅身邊,望著丁梅低垂的頭,小於突然想:如果丁梅死了會怎麼樣……?
小於是有些羨慕,或者說是嫉妒丁梅的。丁梅學習一般,有些傻氣,但她有個好爸爸。據說她爸爸是某個縣的教育局局長,是個能人。所以丁梅本人雖然不出色,她總是有很多零花錢、漂亮衣服、手表、名牌包、入黨機會,還有看起來不錯的男朋友。小於甚至聽說丁梅本來高考分數不夠上這所大學的,也是因為她那個能人爸爸,才托關係把他送到這所學校來的。想到這兒,小於撇了撇嘴,不想去注意此刻心理湧上來的酸水。一個小小的惡念浮了上來:丁梅這麼順遂,什麼都有人替她打理,真讓人不舒服,不妨嚇她一下,讓她也難受難受,要是能嚇得小病異常,耽誤複習也不是什麼壞事。
小於剛想將念頭付諸實際,抬手之間,又一個念頭升起:即使這樣,丁梅的能人爸爸也有辦法幫她,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想到這小於不由得泄了氣。
小於將手放到丁梅的肩上,輕輕推了推她,並喚到:“丁梅,醒醒,丁梅,丁梅……”。隨著小於的呼喚,丁梅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緩慢地將眼神聚焦在小於身上。小於覺得丁梅可能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就放低聲音對丁梅說:“丁梅,如果實在困就進屋去睡吧,走廊裏太冷了,我也熬不住了,準備回去了。”丁梅仍然有些怔怔地望著小於,好像完全沒聽懂她的話一樣,小於轉過身不再理睬丁梅,自己已經起到提醒的義務了,沒必要再管她了。小於一邊想一邊朝自己的宿舍走去,身後靜悄悄的。小於在進宿舍之前又回頭看了眼丁梅,發現她仍然維持剛才二人交談時的姿勢,直愣愣地放著自己剛才站的方向。小於覺得丁梅有些奇怪,也有些傻氣,但是自己這時太困了,也懶得去糾結,索性關上宿舍門,爬上床鋪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晨,小於是在一陣吵鬧聲中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尋找聲源,隻見宿舍門打開,除了自己躺在床上,舍友都不見蹤影。吵鬧的聲音來自走廊。好像有很多人在同時說話,那聲音顯得有些壓抑又有些興奮。小於從床上爬起來,昨晚太困了,衣服都沒脫就直接睡過去了,現在倒省事了,不用擔心衣冠不整。小於汲著拖鞋,走出宿舍。
一群同學圍在302宿舍門口,不時向裏麵張望,又同時竊竊私語。小於向人群靠攏過去,並伸著脖子向302裏麵看。小於還沒來得及問身邊同學發生了什麼事,就見兩名老師模樣的人皺著眉頭從302宿舍裏走出來。學生們迅速地向兩邊散開來,自動為兩位老師讓出通道。老師臉上的表情過於嚴肅,讓學生們自動腦補事情的嚴重性。小於拍了拍身邊一位同學的肩膀,那位同學回過頭來看了眼小於。小於一看,是同級B班的小張,之前打過幾次交道。小於連忙一笑,問道:“什麼情況,裏麵?”小張轉過頭繼續朝302裏麵張望,背對著小於說:“不太清楚,聽說有人不見了。”小於剛想再追問幾句,小張卻已經向別的同學處擠過去,仿佛不願再和小於多說的樣子。小於也不想討沒趣,於是轉過另一邊,又向另一同學打聽發生了什麼事。那位同學是位陌生麵孔。聽小於發問就說:“一大早就聽說302宿舍有人不見了,失蹤了,學校領導,就剛才出去的那兩位也過來看了,看那倆老師的表情,估計是出事了。”小於聽後有點納悶,怎麼會有人不見了,宿舍晚上是有門禁的,不經過宿管阿姨開門,任何人都沒辦法出入宿舍。不見了,難道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還是說有人壓根就沒回宿舍,在外麵過夜了,沒和宿舍人聯係。不過想到剛才走出來的老師臉上的表情,又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如果是沒回宿舍,通常要過48小時,失聯才會引起注意。之前也沒聽到什麼傳言,應該不是這種情況。那就剩下一種可能了,就是不見了的人是在門禁之前回到宿舍的,然後又被發現不在宿舍裏,就是所謂的不見了。可一個大活人,能去哪了呢?小於搖搖頭,還是沒辦法理解“不見了”的含義。突然之間小於發現有個重要的問題被自己忽略了,誰不見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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