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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
明月夜。
高樓今宵寒,軒窗花前暖。
泛黃的銅鏡映出鏡前人姣好的麵龐,仿佛上天眷顧,流年如水也沒有在這張臉上留下絲毫的印記,就如同鏡旁的芍藥,嬌媚如斯。
頸下白皙的肌膚,如凝脂般,吹彈欲破。未綰的青絲倒與身上無瑕的白綢交相輝映,白綢柔軟飄逸卻遮不住女子曼妙的身姿,足惹人遐思。
可,也是無用,女子輕歎,她的丈夫三年前赴了沙場,從此杳無音信。
夜已深了,家中唯一的一個小丫鬟也已經睡下,可,屋門卻被輕輕推開。
女子聽見響動,一驚,連忙伸手去抓木凳上的披肩,可等抬眼見了來人,卻硬生生停了動作。
女子看到了門外進來的人,仿佛不敢置信,可片刻後,眼中便流露出狂喜,卻頃刻被淚水模糊。
門外進來的,正是她三年未歸的丈夫。
“你……”隻是話還不及說出,就被擁進一個帶著寒意懷抱。
女子並未多想,這夜涼如水,想來必是趕了很久的路吧。回抱住男人,他還是三年前那件衣服,隻不過破舊了不少,這三年在外,怕是不容易吧。
不及細想,女子就被男人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在床笫間,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生怕弄疼了她。久未經人碰觸過得身子,異常敏感,當男人的大手撫上綢緞下的酥軟時,更是惹得女子一陣輕喘。嘴被封住,隻得任由男人的舌頭肆意在口腔中侵犯,心癢難耐。當男人的一隻手,向下探去的時候,她早已受不了這樣的撩撥。這副媚態,惹來男人的一聲輕笑……
……
當男人饜足,女子早已筋疲力盡,直接睡下。
睡夢中,女子覺得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自己動彈不得,兩道怨毒而貪婪地目光,好可怕……
女子驚醒。醒來後,下身傳來的脹痛提醒著女子方才不是夢,她的丈夫真的回來了。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向床的另一側,當摸到一具冰冷的身體時,鬆了一口氣,還好,他還在。
想罷,女子又靜靜睡下。
可是,不多久,黑暗中,女子猛地睜開眼,細細回憶著方才的觸感,冰冷……
為什麼會是冰冷……
想到這兒,女子突然起身,轉頭望向床外側的丈夫,可就這一眼,卻讓她突然如置身冰窖,生不如死。
此時,她再也不能將床上的這個東西,與方才與她纏綿的丈夫想到一處。那張臉,還是她丈夫的臉,但臉上誇張且詭異的笑容,以及側過頭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神情,又怎麼會是她的丈夫。
那個眼神,仿佛與睡夢中的,不謀而合……
可當女子向下看去,有那一瞬間,她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床上躺著的男人,此時卻隻有一個身子,他的雙腿和胳膊都不知去向,原本紅色的床單卻因血液的浸透而更加殷紅……
塵緣道中,兩隻竊竊私語的鬼,成功引起了尚掌櫃的注意。
“我跟你說,前些日子我聽說……”
“嗯?聽說什麼?”
“聽說,啊!”
二鬼剛要八卦,就被尚青一手一邊,揪住了耳朵。斐耀在一邊兒看著,隻覺得耳根後麵一陣抽的疼。
“嘶……掌櫃的,輕點兒!”二鬼好容易掙開尚青的手,各自揉著耳朵,崇隱連聲抱怨。
尚青卻置若罔聞,“有什麼好事,說來聽聽。”
二鬼見惹不起,崇隱立馬狗腿道:“掌櫃的。前些日子的事了,最近邊關死了個將軍。”
尚青驚奇,“現在還有戰事呢?”
二鬼無語,季寒生道:“掌櫃的,這邊關戰亂就沒停過呀。”
“哦。那死的是個什麼將軍?”
崇隱想了想,“是寧遠將軍,孫楚仁,五品。”
“五品?官倒不大,你怎麼知道的?”尚青疑惑。
崇隱樂嗬嗬的,說道:“那天聽名字我就想起來了,這孫楚仁,是我們那片富戶的公子,當時,我們上戰場的時候,他還光著屁股滿院子跑呢。”
尚青聽完崇隱這話,愣了愣,“你們在世上還有熟人呢?”但轉念一想也是,這兩隻鬼要沒死也就才四十多歲。
二鬼:“。…。。”
滿足了尚掌櫃的好奇心,二鬼又開始說悄悄話,而尚青轉悠到斐耀邊上。
“不多事了?”斐耀見他一副悠閑地樣子,問道。
尚青嘖了一聲,“我這叫關心夥計,怎會多事?”
斐耀見他嘴硬,捏起他的下巴,惡劣道:“看你晚上嘴還硬不硬了。”
“……”尚青被噎得不輕。
見尚青吃癟,二鬼在一旁發出陣陣壞笑,以報揪耳朵之仇。
眾人正說得高興,卻見門外走進兩人,正是有日子沒見的黑白無常。
尚青一回頭,瞅見了,皮笑肉不笑,“呦,你們幹嘛來了。”
二位無常坐下,白無常給自己和黑無常倒好水,道:“勾魂勾累了,來喝口水。”
尚青來氣,“你們可就住對門兒。”
“對麵兒還得燒水,麻煩。”白無常大言不慚,而黑無常則拿被子擋住臉,專心喝水。
白無常見了,笑道:“小黑,多喝點,晚上還得幹活兒呢。”
聽了這話,二鬼豎起耳朵,尚青對黑無常曖昧的笑了笑,而斐耀往這邊看了兩眼。
黑無常感受到詭異的氣氛,也聽出了白無常話中的歧義,有些尷尬,道:“晚上勾魂。”
說完,就聽二鬼低低的竊笑,斐耀沒什麼反應,倒是尚青聽了,覺得有趣,逗他:“好像也沒說幹別的吧。”
黑無常徹底不說話了。
白無常對二人點了點頭,壞笑著將黑無常拽走了,臨到門口,又想起了什麼,轉回身,卻是對著崇隱道:“對了,前兩日你找的那個鬼有眉目了。”
崇隱一驚,心虛的看了看尚青,又瞅了瞅季寒生。
“他死的地方正是戰亂,死的太多,我就派了幾個陰兵去收魂,但是其中有一個鬼煞是凶悍,將那幾個陰兵挨個兒給了一悶棍之後,跑了,後來我一查,正是你要找的那個鬼。好像生前還是個什麼將軍。”說完,白無常看了崇隱一眼,“怎麼,老相好呀?”
白無常說完,拽著黑無常走了。崇隱就覺背後竄起一陣寒氣,此時也顧不上看掌櫃的臉色了,急忙回頭,隻見果然,季寒生臉黑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