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印象裏的蘇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37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蘇言成名很早,模樣俊,長得好,演技佳,天生的就是個演戲的材料。
18歲出道的首部作品就是大導演林枳的賣座大片《繁華》的男二號,獲得那一年的最佳新人獎,後來星途坦蕩,拿下不少廣告代言,連續接拍了幾部賣座的電影,又帥又有演技,自然是拿獎拿到手軟,那幾年蘇言可謂是風光無限,粉絲無數。
世人都說蘇言是上天的寵兒,長得出塵俊美,完美的臉龐如同王子一般,一出道便紅透半邊天,後來更是人氣大漲,紅到發紫。
可是就在10年前,蘇言卻在事業最鼎盛的時候宣布退出娛樂圈,人們都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畢竟很多明星都說要退出娛樂圈,可是有幾個人能舍棄那個圈子帶來的名利和地位,所以對於蘇言的話也沒有幾個人會當真,認為他不過是仗著年輕任性,一時興起過不了多久就會出來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再也聽不到關於蘇言的任何消息,甚至連媒體報道都沒有,蘇言就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那個溫潤的年輕男人再也沒有出現在公眾視線裏。
娛樂圈更新換代很快,沒了舊人,還有無數的新人,他們或年輕俊美,或冷硬霸道,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風格進入大眾的視野,而蘇言也慢慢的被人所遺忘。
十年過去了,蘇言早期積累的粉絲已經所剩無幾,大多數都已經結婚生子,成家立業,十年前的時候還沒有微博這些東西,網絡發展也沒有現在這麼便捷,長時間的沉寂後,沒有多少人還記得蘇言這個人。
趙遠風覺得蘇言整個人就像一杯溫和的水,與人不親近不疏離,總是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從他第一天做蘇言的經紀人的時候就知道。
性格好,有禮貌,是蘇言的代名詞,不然蘇言一開始出道也不會有‘國民弟弟’的稱號,後來隨著蘇言越長越帥,‘國民弟弟’轉換成了‘國民情人’。
可是他就是想不通,為什麼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蘇言那麼決絕的選擇退出娛樂圈,甚至不惜賠上自己整個身家付了那份天價違約金,他曾經無數次的勸過蘇言,可是那人最後隻是用那雙淺淡的眸,流光熠熠的看著他說:“遠哥,我要走了,去過一段嶄新的生活。”
對於蘇言所說的走和嶄新的生活是什麼意思,他不太明白,蘇言那時候正當紅,以後會更紅,前途光明,他實在是想不通蘇言為什麼會這麼做。
但是他能感覺的出來,蘇言那時候的狀態是從來沒有過的,喜悅與期待交織的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他從來沒有見過蘇言露出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好像那嶄新的未來真的是一個美好的地方。
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蘇言一心要走,他根本攔不住,也沒立場攔。
趙遠風盯著男人看了好一會兒,如果說蘇言所說的嶄新的生活是變成現在這樣的話,他怎麼也不能理解,他終於有些按耐不住,問道:“蘇言?”
男人繼續做著手裏的動作,似乎是沒有聽見,趙遠風趁著他倒酒的空檔,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稍顯忐忑道:“蘇言,是你嗎?”
男人聽了這話,身子一僵,臉上的笑意瞬間凝結,慢慢的將視線放在麵前人的臉上,過了許久才不確定的問道:“是,遠…遠哥嗎?”
趙遠風點了點頭,鬆開了蘇言的胳膊,“你怎麼在這裏?還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蘇言吐出一口煙霧,懶懶的把散落在額前的碎發撩到了耳後,“我來了多久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不過這樣挺好的。”
“好?”
趙遠風看著他這副樣子實在是看不出哪裏好,他表示深深的懷疑。
“你所說的好就是在酒吧做個小酒保?”
蘇言上身撐在吧台前,很是灑脫的聳了下肩,“不好的話小爺我還能站在這裏嗎?”
小爺?
在趙遠風的印象裏,蘇言說話都是規規矩矩的,一句髒話也不會說,像個優雅的貴公子,從來不會說這話。
也從不會抽煙。
趙遠風握住手裏的杯子,“蘇言,你……”
蘇言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掐滅了煙頭,利索的拉開了吧台的抽屜,拿著筆在煙盒上刷刷的寫著什麼,寫好後抬頭將手裏的東西遞給趙遠風匆匆留了一句:
"遠哥,回聊,不然我這月獎金可就泡湯了。"
說完不等趙遠風回話,蘇言直接走到了吧台的另一邊,伸著頭繼續和剛才那位法國女人交流著,隨後又開始熟稔的花式調酒。
趙遠風看著手裏的東西,一片從煙紙盒上撕下來的一角上寫著的是一串數字,應該是蘇言的聯係方式,想了一下趙遠風小心的塞進了自己上衣的口袋裏。
趙遠風本來想在酒吧等蘇言下班的,無奈看酒吧這架勢是要徹夜營業,林應又喝的醉醺醺的,他隻能先和蘇言告別,帶著醉的跟頭死豬的林應回酒店,想著以後電話聯係。
送走了趙遠風,蘇言原本還和客人調笑的臉變得冷淡下來,連對麵吧台的客人要求他也是聽得有些迷迷糊糊,手指無力,一連打碎了幾個玻璃杯,手掌被破碎的玻璃渣劃破了一道口子,涓涓的鮮血流了整個手麵。
蘇言默默的將手放在吧台的洗手池中,因為酒吧的水都是冰的,開著水龍頭,冰涼的水接觸到皮膚上,可是他並不覺的有多疼。
這幾年他受的傷比這嚴重的情況多的是,後背上那十幾厘米長的刀疤到現在還猙獰的橫亙在那,因為勸架,胸口被喝醉酒的客人用破碎的酒瓶捅的那塊傷疤也永遠刻印在那兒,如今這點小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已經變得麻木了。
麻木到不願想起那段過往,也不想與那段時光有任何的牽扯。
可是趙遠風畢竟是不一樣的,趙遠風是他第一位經紀人,也是最後一位,跟在他身邊一做就是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幫過他不少,從來沒有埋怨,雖然名義上是他的經紀人,可是卻一直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那段時光裏他最感謝的人其實是趙遠風,陪了他四年,照顧了他四年,他才會把電話號碼給趙遠風,他雖然麻木了很多,可是卻也做不到視而不見。
當初,他也以為十年前會過上嶄新的生活,可是他失策了,他放棄了所有到頭來卻被人耍了,多可笑,那個人說要帶著他遠走高飛,他信了,所以才會落得一個這麼悲慘的下場。
蘇言仰著頭,絢麗的燈光倒映在他的眼睛裏,他告誡自己,不能哭。
十年了,該放下的都放下了,還有什麼好擔心呢?
酒吧老板是個法國人,雖然長得凶神惡煞的,但是人不錯,看見蘇言這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也沒有斥責幾句,隻是讓他先回去,休息好了再過去,畢竟蘇言也在酒吧工作了七年,而且工作很認真,七年裏來來回回走了不少人,隻有蘇言還在這,算是酒吧裏資曆最老的員工了。
蘇言說了幾句感謝話,回到了休息間,脫下了一身的工作服,穿上了一件老舊的黑色風衣,笑著跟同事說了再見,隨著夜色出了巷子。
還沒走幾步,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在寂靜的道路上悄然響起,蘇言身子隨意的歪在一個路燈下,看著來電備注,接通了電話。
“喂。”
“老大,你在哪裏?”熟悉的磁性嗓音略顯夾雜著一絲的焦急。
蘇言笑了笑:“我剛下班,才走到巷子口。”
男人欣喜的說道:“真的,那我去接你。”
蘇言踮著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踏著身後的路燈柱,“不用,我一個大男人還怕走夜路啊,而且你現在那麼紅,我哪敢勞駕您啊。”
“你在原地等我,我馬上到。”男人直接掛了電話。
蘇言無奈的勾了下唇,老實的站在原地,幾個月不見那小子是越來越任性了。
昏黃的路燈之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蘇言習慣的點了一支煙,裹著紗布的修長指間夾著煙,他長長的呼了口氣,雲煙飄渺間說不出的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