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深宮夢 06 君心似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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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心疼我?
我傻傻的忘了反應,感覺他的手所碰到之處,無不燃著赤焰之火,灼的人臉紅心跳,呼吸難熬。偏偏這人還用這麼撩的語氣在我耳邊說話,明明上一秒就像是想要了我的命,這一刻卻又如此讓人錯亂。
若是能選擇,我倒希望他從始至終都用那種毫不關心的語氣,冷則冷矣,倒也不至於讓人難猜,如今他這般,明明看似十分擔憂,可實質上又有幾分真心?
“為何不看著寡人?”
他的手移向我下巴處,又十分輕易的捏住,雖未用盡幾分力道,卻還是迫我轉過頭。我隻一定神,便看到他拿那一雙讓人看不透的眸子盯著我,也讓我不得不再一次近距離看到他那精刻的五官。從眉角到唇間,這人的麵容,早已在我心中深深刻下。
“這般看著寡人,莫不是剛剛那懲罰還意猶未盡?”
他嘴角一動,一句話劈頭蓋臉下來,讓我頓時如煮熟的螃蟹,紅的耳根發熱。
“不……不是……”
我慌忙解釋了一聲,想想又覺得不對,他剛剛那樣曖昧的懲罰,不過是以為我是在因為畫兮的事情同他置氣,這麼一說,總感覺有點默認的意思。
“行了,這事原本也是誤會了你,畫兮是太後一手栽培出來的,她老人家生氣也是理所應當,你就莫要再氣了。”
他幽幽說了一聲,大有幾分安慰我的意思,隻是這話我聽前半句時還覺得欣慰,可聽到後半句,又是覺得一陣不爽。
這人到底還是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麼!
方才在芷陽宮,太後命我長跪不起我不在意,被太後甩過來的銅盞砸到額角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為什麼他完全不相信我!
都說這帝王無情,何況是他?想來他從小的經曆跟別人就不太一樣,對於人心早就無比冷漠,又怎能奢望他能拿出一顆真心去對待他人?
我搖搖頭,輕歎一聲,“大王,我真的沒有在置氣。”
他卻輕笑了一聲,我驚訝轉頭,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愣了好半天才說道:“大王,你剛剛笑了?”
話音剛落,那好不容易露出來的笑容立即收住,他將神色一斂,“寡人何時笑了?”
明明就笑了,還死活不承認,我不禁有些無奈,輕聲嘀咕道:“我剛剛分明就看見……呀……”
後麵卻是驚訝的呼了一聲,原來是他不知何時將我又拉近了些,冷著聲音威脅:“寡人說沒有,你要質疑?”
我稍稍的將距離拉遠了些,“大王說沒有那便是沒有罷,興許是剛剛燈光太暗,沒看清晰。”
然而實際上,我隻是不願他就這個問題和我保持這樣曖昧的方式,既然爭論起來也毫無意義,倒不如順著他些,他覺得沒趣,自然也就放開了我。
下一刻,我就感覺腰間的手一鬆,也不知道,他這樣小孩子的一麵是不是也會在別人麵前展現出來。
“愛妃這般看著寡人作何?”
我從他的話中回過神,原來自己又不知不覺看著他神遊。
“好似寡人經常能撞見你這樣落魄的一麵,先前是替人出頭,如今又是……”
說到這裏,他忽然頓住了,似是忽然想起什麼,便沒再說下去。
我卻笑了,“大王,剛剛在芷陽宮,為何您就那般肯定是我害了畫兮夫人,難道在大王眼中,我就是那樣善妒的女子?”
這質問,我本不該多說,可就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的被我說了出來。或許,我也隻是想要一個肯定的回答。
“你若是真像她們那麼善妒倒也罷了……”
他幽幽的說了一句,聲音很輕,導致那後半句我實在沒太聽清,抬眼看他時,他又是一副難以親近的模樣,我那想問的話不得不瞬間收了回去。
“今天為什麼不自己去?”
他忽而問了一句,我反應了半天,才知道他提的是何事,想了想才道:“大王放心,黎雪跟了我許久,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這話本也是再正常不過,可他聽了卻不甚滿意,聲音一冷:“寡人並非說的是這個。”
“不是這個?”
我不禁遲疑,本來以為他這樣不願輕易相信別人的人,考慮事情或許是這個,可又被他一口否決,我自己也有些弄不懂他的想法了。
他冷冷說道:“寡人吩咐你辦的事,無論何時,都不許你假手於人。”
原來如此……
我笑道:“謹遵大王吩咐。”
他瞪了我一眼,從懷中掏出一方被疊的四四方方的帕子甩在我懷中,我一愣,問道:“大王,這是何物?”
“愛妃好眼光,這個風涇確實有些本事。”
“這是風涇差人送回來的?”
我一愣,慌忙將那東西拆開看,卻被一隻寬大的手掌覆在手背上,我抬眼看,嬴政眼中充滿了探索,語氣低沉:“這東西是單獨給你的,和帶給寡人的好消息一起,快馬加鞭,愛妃,看來你的本事不止慧眼識人。”
這眼神,這語氣……我心道他定是又不爽了,但凡他對我的稱呼從你改成了愛妃,必然是暴風雨來的前兆啊!
我的手一頓,將東西又收了起來,他卻將唇角揚起,“怎麼不看了?”
我倒是想看,我歎了一口氣,笑道:“定然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此番之行定是做成了他心中想做之事,也不過是為了感謝一番我的引薦罷了……”
“哦?是嗎?”
他將語氣拉的老長,讓我有種心惶惶的,想著這個理由能不能忽悠過去,他卻話頭一轉,“聽說你會畫畫像?”
“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畫像?”
他低頭在袖子上擺弄了一番,漫不經心說道:“先前扶蘇為了撿掉落在樹上的畫像摔到地上,那個……是你畫的?”
我的臉不由得一紅,那不過是那時為了見他才畫的那個吸引他的注意力,卻沒料到害扶蘇摔到,事後那事沒人提我也忘了,不想他卻在這時候突然提出來,想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傻乎乎的舉動,被他當麵揭出來,還是在這種沒有任何準備的時候,終究是有些怪異。
他卻沒有打算就此終結這個話題,“那次你畫的是誰?”
“呃……”
我猶豫了一陣,心想他此時重提那事,莫不是打算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