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連數天，我都在為飼養白鵠而絞盡腦汁。
    話說這鳥兒，畢竟不同於貓和狗，它不懂得撒嬌賣萌，所以你也很難去揣度它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我也隻能憑借食物盡量去討好它，讓它對此產生依賴。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我再次偷偷出宮，這次到衛府倒是沒人想上次那般攔著我，那態度之改變，讓我頗有幾分望塵莫及的感歎。
    “姑娘，你且隨小人過來，小人這就帶你去找大小姐。”
    我望著那人，甚是尷尬的點頭。
    繞過一條長長回廊，便見衛靈正坐在欄杆上，甩著細長的雙腿，笑的前仰後翻。而在她旁邊，李斯正弓身撿著什麼東西。
    我走了過去，卻見衛靈手中一卷竹簡殘破不堪，原來剛剛她正在撕那竹簡，而李斯作為一個讀書人，把這東西看的無比重要，她撕，他也隻能去撿。
    唉……我心中歎了口氣，真是一對活冤家！
    還記得那會讀紅樓夢時，印象頗深的便是寶玉為了逗晴雯，不惜已撕扇為樂，如今這撕書，倒是別有一番情致。
    隻是……兩者相比，一個是為了討好，一個是為了捉弄。
    “衛靈？”
    我打破此時氣氛，又走到衛靈身邊，指著她手中之物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啊，阿蘿你來了？”衛靈趕忙起身，將那東西幹脆甩到地上，拉著我便要走。
    “阿蘿，前幾天我得了一件稀罕之物，我帶你去看看！”
    真是天生富貴命，不能比啊！
    我心中感歎一句，附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也別老是捉弄他了，他也就是個普通讀書人，又是遠道而來的，好歹他也很有可能成為你爹的門客，你對他別太過了。”
    其實這話我也是真心想勸她，這李斯是何許人？他可是以後秦國的丞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權勢那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她這會老捉弄人家，怎敢保證以後他不會報複回來？
    可是這話，我也隻是自己這般想想，我雖知此事，卻還是不能如實跟她說。
    衛靈撇了撇嘴，哼了一聲道：“門客怎麼了，我就是不喜歡他這卑躬屈膝的樣子！”
    我掩麵一笑，道：“看來你和他在一起多了也還是很有好處的嘛！”
    “嗯？”
    衛靈轉頭看我，眼中帶著疑惑。
    我笑道：“你看你現在說話都同平時不一樣了，這些詞難道不是跟他一起學的？我看啊你也沒那麼討厭他！”
    “誰說的？”
    衛靈立馬反駁了一句，臉上還露出可疑的紅暈，隻是不知這是羞赧還是氣憤。
    “我……我那是跟傅大哥一起才學的，才不是跟他學的！”
    我笑容一頓，聽到她說到傅謙，我又忍不住想到了昨晚趙高那番話。
    “衛靈，你那個傅大哥是不是很厲害？”
    “那當然！”
    衛靈立馬興奮起來，方才的事情立馬拋到腦後。
    “那他為何沒有直接拜見貴族王室，卻是投奔了你爹？”
    “這個……”衛靈想了想，道：“我爹雖然不做官，但認識很多王室貴族啊，有何不妥？”
    這衛春秋的勢力果然不能小覷！
    我正待開口，遠處有小廝邁著急促步子過來。
    見到衛靈，那人喘著氣說道：“大小姐，老爺在府裏設宴，差小人過來通報您前去！”
    “都有些什麼人？”
    小廝道：“老爺隻宴請了住在竹園的幾位公子，另外就是傅公子和崔公子他們。”
    “都是一群文縐縐的人，喊我過去作甚！”
    這還是衛靈頭一次聽到這傅公子如此淡定表情，倒讓我覺得不可思議。
    她拉著我，道：“你就跟我爹說阿蘿過來了，我就不去聽他們說些古裏古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