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亂世歌 30溪邊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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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我正在馬車中閉著眼睛小憩,卻聽一聲刺耳的叫喊,我朦朦朧朧從夢中驚醒,睜眼看到趙婉滿臉的血痕。
我登時嚇了一跳,指著她的臉道:“婉兒,你的臉……”
她的手中還沾著些血痕,語氣甚是驚恐:“我剛剛……我剛剛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然後就……玉羅,怎麼辦?”
我仔細一瞧,她臉上的傷疤明顯有些發炎的症狀,隻是這馬車還在趕路,又沒有藥物,身邊的水也用完了,但是若是此時不處理,隻怕會更嚴重。
“婉兒,將你的麵巾借我用用。”
“玉羅,你這是做何?”
我安慰的衝她笑笑,將麵巾蒙在臉上,笑道:“不必驚慌,若是一會有人阻止我,你便開口應一聲。”
她雖有疑慮,卻還是點點頭。
我會心一笑,抬手在車壁上敲了敲,不一會,馬車漸漸停下來,我將車簾撩起,跨步出了馬車,衝一過來的軍士道:“這位兄弟,還望通報李將軍一聲,容許在此原地休息片刻。”
那將士問道:“所為何事?”
我道:“還請先同李將軍稟告一聲。”
那將士看了我一眼,朝著隊伍前跑去,不一刻,李湘南從人群中而來,待走到我跟前,他問道:“何事?”
我輕咳了一聲,道:“將軍,我臉上生了些紅疹,奇癢難耐,可是我常侍候在公主身邊,怕感染到公主,想請將軍原地暫行休息,容我去尋些藥草。”
“你的臉?”
李湘南看了我一眼,神色難辨。
“將軍放心,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李湘南點頭,正要開口,卻被一個聲音打斷:“李湘南,你不會真要因為她一人耽誤行程吧?”
我心中暗道不好,轉頭一看,趙陽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臉的看好戲。
“七公子,你此言何意?”
趙陽冷哼一聲,道:“她是何身份,竟敢要求這麼多人在此等候,就因她說的感染紅疹?可笑!”
我捂住臉上的麵巾,道:“七公子,玉羅也是怕感染到公主,這才提出此要求,玉羅自知自己身份,可是公主身份尊貴,玉羅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那你便隨大軍一同行走,也不需要時時陪在公主身側了。”
我暗自咬牙,正想開口,李湘南先我一步說道:“七公子,玉羅好歹也是女兒身,何況她本次出行也是大王允許的,你這說法怕是不妥。”
趙陽冷笑道:“李湘南,你不是一向對這丫頭不一般嗎,這樣正好,你帶著她也倒省事!”
他說罷放聲大笑,旁邊的軍士皆把目光投向李湘南,我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一冷,似乎隨時要將周圍的空氣凍結。
“王兄!”
我正擔憂李湘南再次同趙陽動手,卻聽馬車內傳來一個十分溫柔的聲音,趙陽收住此時放浪的形態,回道:“婉兒,何事?”
趙婉的聲音隔著車簾傳來:“王兄休要為難玉羅,其實是我讓她這麼做的,我一個人悶得慌,難得有她陪在一旁,你若是把她弄到別處,婉兒可是要無聊透了。”
趙陽麵上的表情一變,卻不好發作,臉上硬扯出一個笑容,道:“原來是婉兒的吩咐,那便是誤會一場。”
我見他悻悻離開,忙拎起水袋作勢離開。
“等等”李湘南忽然叫住我:“你一個人在這叢林裏行動怕是不安全,我陪你去。”
“誒,別別別。”我立馬回絕道:“這裏需要你,我一個人沒問題,若是你不放心,讓阿肆陪我去也行。”
他想了想,便朝隊伍中喊了一聲,不出片刻,阿肆那小子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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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說你的臉真的毀了?”
安靜的林間小路上,阿肆突然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我沒好氣道:“你是不是很希望我的臉毀了?”
他突然高冷了起來,兩手往胸前一交叉,傲慢道:“你長得那麼難看,這張臉毀了跟沒毀又有何區別?”
我忍!
我憤憤咬牙,遠遠瞧見前麵不遠處有水源,便朝他道:“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來。”
“喂,你幹嘛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像個牛皮糖似的跟了過來:“湘南哥哥讓我保護你,我得時刻跟著你。”
他麵無表情,語氣卻無比堅定,一路上將我盯的死緊,似乎李湘南這麼說了一句,他便要死活做到。
有些一根筋啊!
我笑道:“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能保護我?”
他卻不服氣:“你休要小看我。”
“得得得,是我小看你,那你在這裏好好等我,若是需要你幫助我自然會喊你好不好?”
“不好!”
他想也沒想答道。
我被他這句話氣得夠嗆,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我想了想,忍不住想捉弄他一番:“喂,你真是非要我說的這麼直白,我並非臉上感染了陣子,身上也有,難道我一會寬衣解帶你也要跟在旁邊看?”
話音未落,便見阿肆耳根子都紅了,半天才氣著道了一句:“你……你不知羞恥!”
我心中暗笑,麵上卻裝作有些羞惱:“是你非得跟著我,我不這般說,你就真要跟過去了,你反倒罵起我來。”
他憤憤轉了個身,道:“你去,我背對著你。”
看到他脖子都紅了,我憋笑到:“好啊,你可不要偷偷轉過身。”
“你還不快去,湘南哥哥還等著呢!”
我笑著拎起水袋,飛快的跑到了那流動的溪水間。
待將那水壺盛滿,我忍不住衝著那清澈的溪水發起了呆,心中莫名想到剛剛阿肆回應我毀容的那句話。
說實話,這張臉,從我到這裏來,我仔細看的次數也就那麼一次,難不成上次在銅鏡中沒看清晰?
心中這般想著,手也不自覺的將臉上的麵紗往上掀了掀,正好露出被擋住的一張臉。
“哪有那麼醜?這不好著的嘛!”
我衝著水中倒映出的臉自言自語,又來回看了好幾次,怎麼也無法將這張臉跟“醜”字搭上邊。
難不成這個時代的審美觀不一樣?
我正沉浸在對“自己”容貌的觀賞中,忽然水中的倒影一陣模糊,原是有一物掉入水中,泛起了一圈波痕。
誒,等等……那東西怎麼那麼熟悉?
那……那不是風涇留給李湘南的香囊嗎?
我作勢去水中拾起,哪知那物如此輕便,竟隨著水流一路向下,沿著溪水流向了下邊的湖泊中。
我暗叫不好,追著那香囊的方向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