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亂世歌 21冤家總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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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好不容易到了府前,那傳話的公公已經在那等候,見到李湘南同我一起前來,忙走上前道:“大王隻說要召見這位姑娘,還請李將軍留步。”
我瞅了一眼那人的臉色,雖表麵上恭恭敬敬,卻絲毫沒有畏懼之意,似乎李湘南的身份並不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李湘南麵色一變,卻還是耐著性子問道:“大王為何突然要召見玉羅?”
那公公擺了一張萬年不變的笑,看的我甚是瘮得慌,而後他從袖口中一掏,掏出一塊翠綠通透的玉符,道:“大王口諭,恕小人無法奉告。”
不用去看,李湘南此刻的臉色必然鐵青!
為了避免他為難,我忙道:“這位公公,我家公子是擔心我身上傷還未愈,所以才不放心我一個人入宮,還請行個方便,讓我同公子說幾句話。”
那公公十分怪異看了我一眼,輕蔑道:“一個從宮中出來的舞姬,說到底也是個玩物,能得大王召見那是你的福分。”
我心中憋了一口氣,眼見李湘南作勢上前,忙移步擋在了他麵前,擺了一張有些僵硬的笑臉,幾乎是咬牙說道:“既然公公得大王口諭過來,說到底也是要帶我入宮,公公在此耽誤時間,就不怕回去不好交代?”
那人憤憤的看了我一眼,稍稍退了幾步。
我轉身麵對李湘南,將腰間束帶間的一個紫色布囊拿了出來給李湘南,道:“湘南,這個是風涇大叔留下的,他吩咐我一定要在同你分別的時候給你,此去也算小別,我思來想去,還是先給你為好。”
他眼神微變,厲聲道:“既是小別,總有歸來之時,此刻你將此物給我,我斷是不能收。”
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臭,此刻卻讓我覺得無比心安,我點點頭,將那東西重新收回腰間,笑道:“放心吧!”
想我好歹也是接受過中高等教育的人,難道還怕這些已經作古的人不成?
可事實證明……這些在我認知裏明明已經作了古卻又因為我的穿越而活過來的人確實不好對付!
那個帶著我入宮的太監一路都沒給我好臉色,活像我欠了他的錢沒還,雖不似之前那番言語不屑,但那張堪比黑炭的臉甚是讓人倒胃。
我心中充滿戒備,看他一路都沒什麼異樣的行為,最後竟真帶我輾轉到了上次那大殿前。敢情真是趙王要見我?我心中疑惑,他無緣無故怎麼就突然想起要見我等小嘍嘍來?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進去?”
我白了他一眼,正打算跨步進去,卻被人從背後一拉,我一時沒站定,忙伸手扶住了旁邊的殿門。
待回神,才發現麵前出現一張帶著戲謔的臉。
這這這……這不是那個七公子嗎?
我心中暗叫不好,難不成這召見之事真是這趙陽搞的鬼?
腦中還沒反應過來,那人便伸手將我拉到一邊,我一時情急,忙雙手抓住了一旁的柱子,那人將我的手臂狠狠一甩,惡狠狠道:“好啊,上次的賬還沒算,你倒是送上門來了,看本公子今天怎麼收拾你。”
看他將要落下來的手臂,我忙大喊了道:“你等等,我是奉命來見大王的,你就算要算賬,也不能現在!”
他看了我一眼,不屑道:“父王召見你?”
語氣甚是質疑。
我指了一旁麵色有些古怪的太監,道:“不信你問他。”
那宮人陪笑過來:“七公子,確實是大王召見,您還是等她稍後從殿中出來再商談其他事宜吧。”
趙陽卻將我手臂一拉,害我一個踉蹌:“來的正好,看我不跟父王將你要過來,看李湘南還怎麼跟我作對!”
他強行拉我入殿內,卻被那帶我入宮來的宮人攔下,趙陽麵色一沉,怒道:“你膽子大了,連本公子也敢攔!”
那宮人道:“七公子,大王有事要單獨召見這位姑娘,七公子還是先在殿外等候。”
我一聽,瞬間覺得眼前一亮,忙將那趙陽的手拍下,笑道:“七公子,時間耽誤不得,那我便先進去了。”
看到他氣得瞪眼的樣子,心中莫名覺得暢快。
偌大的宮殿內宮樂聲響,趙王悠閑的坐在幾十層台階鋪墊的帝台上,閉著眼睛悠閑的享受這嫻靜的時刻。
我從兩排懸掛了宮樂之器的一丈寬隙中緩緩走過,在兩側巨大的青銅紋龍柱中央伏地叩拜:“民女玉羅叩見大王!”
頭頂處傳來趙王的聲音,我淺淺起身,見他雙眼不知何時已睜開,不知是不是沉迷在剛剛那樂聲中還未走出,還是心中有所思慮,那雙眼中竟有幾分混沌之色。
他的眼睛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說道:“你可知寡人因何事召你?”
我恨不得啐他一口,這不是廢話麼?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他忽然眼神變得淩厲起來,眼睛落在我身上,讓我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你這女子可真是不一般,先是讓寡人的神武將軍對你神魂顛倒,又是讓寡人的王兒對你念念不忘。”
我內心直喊冤枉,這帽子扣的好沒道理,而且……王兒……誰?該不是剛剛殿外那動靜被他聽到了吧?
“大王怕是有所誤會,李將軍救民女乃是憐我身世可憐,況且民女在將軍府隻是為奴為婢,並非外界傳言那般。”
“哦?”趙王故意拖長了音調,笑道:“你說李湘南並未收你入房?”
我當下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大堂之上,雖有樂聲,也不是談論這種話題的時候吧?何況,作為一個君王還要管臣子的私房事,未免太讓人想不通。
我點點頭,將眼神瞥向他麵前的紅漆案台,道:“民女在府中乃是將軍的貼身丫鬟,侍奉公子日常起居,並無其他。”
趙王輕輕支起了下巴,半晌又道:“王兒說你曾救過她,可有此事?”
我一愣,想了想問道:“大王說的可是公主?”
趙王哈哈一笑,伸手對著背後道了一聲:“王兒可都聽到了,還不出來?”
我一愣,順著他的背後望去,那稍稍隱蔽的門後麵出來一緋紅衣裙的女子,那相貌,可不是那天麵館所見的美貌公主嗎?
那女子走到趙王身邊跪坐下,語氣有些嬌嗔:“父王,兒臣都在後麵待了許久,都快睡著了。”
同那天那寡言少語的樣子比起來,麵前的這位才更像個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嬌貴公主。
趙王笑的一臉慈祥,將和藹可親的父親角色演繹的淋漓盡致,完全看不出他是公主口中那個不顧忌她想法將她嫁到他國和親的君王。
我呆呆的看著麵前這場“父慈子孝”的場景,心中似有團團迷霧難以舒展開來。
“王兒,你說這女子曾經救過你,又讓寡人將她召入宮來,如今人過來了,你也滿意了?”
原來是她想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