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亂世歌 16少年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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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疼的不能言語,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耳邊似乎能聽到一陣喧鬧的聲音。
待我回過神來,已是在李湘南的背上,我已沒心思去想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趴在他的背上疼的直咬牙。
他焦急的吩咐人去給我請大夫,似乎很緊張,正要背著我跨步進門,卻被阿肆攔在身前,他個子比李湘南矮了一截,氣勢又不如他強,此刻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一雙眼睛盯著他,似乎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阿肆,你讓開!”
同上次麵對阿肆時的忍讓完全不同,這次李湘南的聲音有些冷,帶著一絲隱忍的憤怒,讓原本氣勢洶洶的阿肆愣住了片刻,畢竟年紀不大,估計李湘南一向對他都是好臉色,這樣的表情他自己從來沒見到過,所以突然見到,怕是也嚇到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李湘南雖然嚴肅起來的模樣嚇人,但也沒到那種特別恐怖的程度,怎麼這個十多歲的男孩子竟被他嚇得當場大哭?
見他哭著攔住李湘南愣是不讓他進門的樣子,我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偏偏腰上的痛意一陣陣的襲來,我隻覺得額上開始滲下冷汗。
李湘南沒有管他,騰出一隻手將他推開了些,“你的事稍後再說!”
“阿婆死了!”
阿肆哭著喊道,不止李湘南,我也愣住了,竟一時忘了身上還有傷。
“都是因為你!阿婆是因為傷心過度才走的,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阿肆的嘶喊聲直透我的耳膜,讓我腦中一片眩暈,我隻覺得腦中空白一片,最後竟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子煦在一旁守候著,我睜開眼便看到她坐在床榻邊,支著下巴在思考什麼。
見我睜開眼,她眉眼終於舒展開,我一時忘了身上還有傷,正欲起身,卻被一陣痛意弄得沒有力氣。
“玉羅,你就別折騰自己了,你傷到了腰,需要好好靜養。”
她將我按了回去,氣鼓鼓道:“哼,真不知公子是怎麼想的,那小子將你傷成這般,公子竟然還不責怪他。”
我知道她說的是誰,忙問道:“阿肆呢?”
“阿肆?”子煦一愣,問道:“你說的可是那個髒兮兮的小子?”
我點頭。
子煦氣道:“那小子也太沒規矩了,不僅將你弄傷,還對公子不敬,公子竟也不罰他,反倒將他留在王府,現下怕是已被公子安置好了。”
我想起失去知覺前曾聽到阿肆說阿婆去了,不免心中覺得有些酸,上次見到的時候還活生生的人,轉眼間說沒了就沒了。
“玉羅,你可是身上疼痛?怎麼看起來不太好?”
我搖搖頭,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隻覺得口中有些苦澀,半晌才道:“子煦,我想喝點水。”
“行行,你別動啊,我這就去給你取。”
我應了一聲,躺在塌上,眼睛望著上方一時有些失神。
過了片刻,聽到有人進門的聲音,我沒轉頭,隻道是子煦回來了,便伸了一隻手出去,道:“快扶我一把。”
沒人吭聲,手卻被人拉在手心,但……這手上粗糙的感覺……這不是子煦吧?
我轉頭,看到李湘南一臉嚴肅,而我的手,還僵硬的躺在他手心。
“可好些了?”
李湘南將我輕輕扶起身,將厚實而柔軟的褥子墊在我的背後,等到一係列動作都完成的差不多了,才滿意的坐在一旁。
我點點頭,心中想到一事,忙問道:“公子,阿肆他……”
李湘南輕歎一聲,道:“阿婆走了,他一人孤苦無依,這才過來找我。”
我點點頭,歎道:“阿婆……怎麼就……”
他的眼神一黯,道:“終究還是阿文的事讓她割舍不下……”
一室安靜,四周圍繞的是彼此的呼吸聲,我偷偷瞧了他一眼,他明亮的眸子中似有憂傷,我見他坐在旁邊遲遲不離開,又不知如何安慰他此刻心中的自責,於是便幹脆當了回好奇寶寶,問起了他別的事情來。
我同他也算相識有些日子了,對於他的事,我還是知之甚少,於是便借著這養傷的空閑,索性將他細細了解一番。
“公子,聽說大將軍本是不願你同他一般穿鎧甲上戰場的,你為何還是選擇走那樣一條路?”
他對於我這樣主動的去打聽他的事似乎並沒有太驚訝,大大方方的說道:“父親不是不願,是怕再經受一次喪子之痛。”
“將軍他……”
他點點頭,道:“你多半隻聽說我是父親養子,卻沒聽說父親原本是一親子,隻是他命薄,早早的便去了。”
本是打聽他的舊事,卻不小心勾起這些不敢觸及的過往,我心中略有歉意,又想到今天本是要追風涇的,卻被這阿肆這麼一鬧全都拋之腦後了,如今同風涇最熟悉的李湘南就在我身邊,怎能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我醞釀了半天,才問他:“公子,你師父是何方人士?”
他回過神,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才道:“師父並不曾提過,他不喜獨處一方天地,就愛遊曆各國,他說日子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出身何方。”
聽這語氣,倒是蠻像那風涇的風格!
“那公子又何故拜他為師?”
李湘南笑道:“你倒是蠻關心師父的事情,聽說他這次離開還專程派人送了東西與你,看樣子你同他相處甚是愉快。”
甚是愉快?我想起前不久同那人一番“爭吵”,有些幹笑道:“他舉止投足似乎與尋常人不同,我也是好奇。”
李湘南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突然道:“若說不同……他似乎是有些不一樣,或許是他去的地方多了,又或者行為向來無拘無束,少了尋常人的那份羈絆吧。”
又過了片刻,他又接著道:“父親當年一戰成名,多年來有不少人視他為眼中釘,十年前他差點遭人陷害,多虧師父為父親獻上一計,才得以幸免,父親欣賞師父才華,想向大王舉薦,卻被師父拒絕,師父對父親也曾有所耳聞,於是便提出要收我為徒,隻可惜我那時年幼,不曾習得他的睿智,若說師徒名分,的確也有些牽強。”
他淡淡一笑,似乎對此事頗感好笑。
原來這風涇果然跟李牧是故交,還認識那麼多年,那就是說他穿越過來至少也有10年了?那麼久都沒回去,難不成我也要如他一般在此長留?
“他行蹤不定,這麼多年來容顏不曾改變,有時候我真懷疑,……”李湘南半開玩笑道:“他莫不是來自哪裏的神仙?”
“噗!”
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就他那樣還神仙?”
李湘南掃了我一眼,眼神淩厲:“哦?那你說神仙應該是什麼樣?”
我白了他一眼,道:“公子,這些都是迷信之說,世間哪有什麼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