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給你當小廝？”林修然冷笑道。讓自己——無上劍宗的少峰主，給一個世俗凡人當仆從，他該說也隻有這種蠢貨敢這樣想嗎？
    “不是真的當。”楊毅撚了撚頭發，有些害怕，也有些捉急，發怵道，“小鬼哥，你讓我給你安排個身份，我也隻能想到這個了！而且隻是假裝……”看這反應，原來這小鬼還是知道小廝什麼啊，為什麼要知道！不過，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然我也想不到別的身份了！”楊毅心中狀似無奈道，明明這麼大的本事，但這小鬼有時候卻總是神神秘秘的，好像唯恐暴露了自己一般，不會是在躲什麼鬼吧！……難道是女鬼？楊毅打了個寒顫，隨後歎了一息，都有伴了，為啥還要來禍害凡人！但是……似乎這小鬼喜歡男的吧！不然也不會幾百年前被軒轅家的人渣給禍害了。
    “或者小鬼哥想個可行的，隻要合適，都隨你高興了……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自己這一脈就剩下自己一個了，在整個永安鎮都是人所共知的，想要冒充下遠親都沒可能，想個其他的合理的身份可不容易，尤其是一隻失憶的鬼。
    看著林修然蹙了下眉，楊毅補充道：“實在不行，小鬼哥還是找別家吧！或許待遇比我這兒要好很多！”打發走也好，那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嗬嗬！這才是目的嗎？林修然心下了然，沒發現這東西現在還會玩心眼兒了！本來離開也沒什麼，不過，現在被人當個惡鬼似的驅逐，好不爽！
    “而且，小鬼哥，你看吧！我也沒住軒轅家本家裏，那天我僅僅是逼不得已才過去的，才會出現在本家中！你打聽的消息，我能幫上的太有限了！”楊毅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可剛才的話。如果不是軒轅弘那混蛋把自己拽到本家去羞辱一番，自己也不會遭此一劫，楊毅心中的小人咬牙切齒，軒轅家的人就是自己天生的克星！
    “你不是說軒轅家的事沒有你不知道的嗎？”林修然涼涼道。
    楊毅緊張的搔了搔臉頰，歎了口氣：“那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小鬼哥要的是最新的消息吧，這個我確實是無能為力了！我也是從七大媽八大姑口裏聽來的，都會被人添油加醋的！”差點又挖坑把自己埋了，嗚嗚嗚，話說這小鬼找漏的能力能不能不這樣好？
    “小廝就小廝吧！”林修然眯了眯眼睛，略一沉思後道。
    這兒離軒轅本家還算比較近，況且自己隻是要個可以方便探查的居所就好，其他倒是都是次要的了！這東西最多也就氣人了一些，也弄不出什麼幺蛾子！想離開，自己隨時都能全身而退。
    至於軒轅家那個家族，先再等幾年看看吧！不過，當自己最後離開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說不得要收拾幹淨了！
    “唉？”楊毅驚訝的喊了出來，“小鬼哥答應了？”
    一天的相處，楊毅知道這小鬼雖然平時十分冷淡，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似的，偶爾也會有點輕佻和愛玩鬧的行為，不過本事很大，傲氣自不會比一般人少！如此輕易的就接受一個屈居人下的身份，怎麼看都不像他能這樣輕描淡寫做到的！
    “有問題？”林修然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毛，“反正我無事可幹，閑著也無聊，陪你玩玩，也無所謂！”
    楊毅：“……”這小鬼根本就是把自己當小孩子，耍自己玩吧！好氣憤！哼！讓你嘚瑟，看我不整死你這隻鬼……
    “小鬼哥，你知道的，即便是假裝，即便隻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但必要的一些事情還是要做的，比如在外人麵前你得叫我……”楊毅幽幽道，既然送上門來了，怎麼也得讓我先討點便宜。
    “想讓我叫你啥？”林修然突然打斷楊毅，冷笑道，“說出來看看？”
    又是威脅？哼！這一套小爺我不吃你這一套了，現在你是小廝，有本事你一劍砍了我！不過，還是好害怕，那眼神好恐怖……
    “少……少爺！”楊毅顫巍巍道，主人什麼的自己可不敢說了！不是認慫，對麵已經拔劍霍霍向楊毅了……嗚嗚嗚……
    “真乖！”林修然打趣道，“多叫幾聲給我聽聽吧！”
    楊毅：“……”眼前這小鬼不是我認識的那隻吧！
    “小鬼哥，我知道你會不好意思，但是……”楊毅連忙開始新一輪的遊說，為什麼自己才像那個被占便宜的，被耍著玩的……不能在這樣下去了，自己要找回主動權……
    “抱歉，住這兒這段時間，除非必要，我也不打算離開這個院子！至於來找你的人，我也盡量不打算碰麵！”林修然轉為沉寂，似在決斷道。
    這是要玩失蹤？不行！“我……”楊毅趕忙開口道。
    “如果還有意見的話……”幽幽的聲音響起，夾雜著一絲怒氣。
    楊毅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何，對麵的氣壓一下子降了下來，明明剛才還有說有笑的，能不能不要這樣反複無常啊，死鬼、醜鬼、惡鬼……
    “……還是先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受不受得起！”冰冷的話語，無情的宣言，楊毅突然有種眼前的小鬼高不可攀的感覺，自己仿若是一隻隨時可以被輕易按死的螻蟻，隻能仰望那充滿威嚴的高大的身影。
    “被人驅逐，連祖宅都住不下去了的你真覺得隻是這樣的你，當真有資格當得起我那樣喊你一聲？”毫不客氣的話語，沒有嘲諷，有的隻是冰冷無情的陳述事實。不是看不起自己，卻比看不起自己更讓人痛苦，那是徹徹底底的對他人的一切都無視的上位者的姿態。
    一句冰冷無情的話，仿若導火線一般，憤怒，哀傷，悲涼……無數的情緒混雜在一起，將楊毅的內心徹底掩埋，有一瞬間，楊毅想要把一切都全部傾訴出來的衝動，或許那樣自己就能真真正正的站在對方相同的高度，進行平等的對話。
    隻是這絲衝動轉瞬就被壓製了下去，自己若是說了，即便能取得想要的結果，那也隻是鏡花水月，不過是借著某個人渣的存在的威儀罷了！而隨後而來的代價隻會是深沉的絕望——或許是比死亡還要恐怖的深淵！
    “我……我知道了！”楊毅心緒複雜道，或許自己自以為吃定了對方，有點得意忘形了。卻忘了憑自己的本事，根本就沒資格去壓這小鬼一頭。對方答應當個隱形的小廝，已經是很大的退讓了……
    無論是趕走，還是讓他當個小廝，楊毅有自知之明，本來也沒想過真的能‘成功’。不過是給自己下麵的談判增加一些籌碼，或是給對方安排上一個能理所當然的免費勞力身份，幫自己分擔一下日常家務和勞作罷了！這樣其實已經很好了！
    看著眼前低眉順眼的楊毅，林修然收起全身的威勢，嘴唇翹起一絲似有似無的弧度，下意識摸了摸楊毅的腦袋，似做安撫，隨後有些尷尬道：“乖啊！得意忘形可以有，但是要是過了，就要好好掂量一下了！”對於楊毅，自己沒多少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不過，對方若要頂著那張臉，流露出想要爬了自己頭上去的心思，哪怕隻是一點，哪怕是假的……總會讓自己想起前世那個不斷的蔑視自己的人，心中再難平靜……可要是反過來……拌拌嘴，吵吵架，戲耍戲耍對方，也別有一番‘樂趣’！
    被人當小孩子一般對待，楊毅滿臉漲得通紅，看那林修然此刻的笑，總感覺有著一絲幸災樂禍，自己又被耍了嗎？不過那種危險的氣息，楊毅感覺不出一絲一毫的玩笑的意味。若自己還不識趣，或許這小鬼真的會……
    “你的小廝該幹些什麼？寫出來給我吧！”林修然捏了捏楊毅的臉頰，反正都決定了，“我會盡量當一個合格的小廝！”
    “倭（我）寇（知）遞（道）了（了）”楊毅口齒不清道，怎麼回事，這是上趕著的勞力來了？連自己精心準備好的談判都不用了嗎？不過這小鬼今天越來越不對頭了，自己的腮幫子……
    還是說，這小鬼至今還對那個人渣念念不忘！因為混淆了兩個人，錯把自己當成了那人的兄弟了，所以才想在自己這兒找回昔日相處的影子！把自己當成了那人渣的替代品了？……突然好羨慕那人，能被這小鬼這樣全心全意的愛著，即便被這樣對待，即便恨死了對方，都能念念不忘！如果有個人能這樣全心全意的對自己的話那該多好啊……不過，自己不要結冥婚啊！聽說會短命的！楊毅心緒複雜的想著。
    “別發呆了，快點寫！”林修然不耐煩道，“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說的可以嗎？我……不識字！”楊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甕聲甕氣道。
    林修然：“……”眼前這貨是徹底被他那兄弟——軒轅徹剝奪掉所有氣運，能力，才智……後的渣渣形成的嗎？
    “那就說吧！”林修然憐憫道，突然感覺這東西還真可悲！
    “太好了，小鬼哥！……幫我洗衣，做飯，砍柴……隻可惜小鬼哥不想離開院子，如果可以幫著我一起種田就更好了！”楊毅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林修然：“……”這是給小廝幹的？小廝不應該是陪主人玩樂和當擋箭牌的嗎？打掃、洗衣、種田……這些自己知道的，不是給雜役幹的嗎？不過好多地方和宗門不一樣……所以這些在世俗界反而是玩的方式？就算不是玩的，變成玩的就好了！林修然心中了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