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氣之下，六藝不全，自然不會這些術法，你當我是天師就成！”林修然打斷道。
    楊毅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天師是什麼？一會是武者，一會是天師，小鬼哥哥，說鬼話也要說個靠譜點的，大家都知道的！”長成這樣怎麼可能不是鬼，果然鬼說鬼話。
    林修然：“……”地方太偏僻，終於連天師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嗎？自己該跟他說什麼？神仙？預計還不如被當成鬼……
    突兀的，左前胸被楊毅一下子按住，林修然反射性的緊緊握住楊毅那隻作怪的爪子，神色再次變得冷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楊毅，這家夥想要幹什麼？
    “痛！痛！小鬼哥哥，你輕點！”楊毅連連痛呼求饒，“我保證以後不敢了，這次饒了我吧……”
    求饒了？最好是有個合理的原因，否則……
    林修然雙眸晦暗不明，手上力道卻稍減減弱，冷冷的說道：“說！”
    “說什麼？……痛啊……”林修然力道微微加重，楊毅再次痛呼起來。
    “你爪子……亂摸的理由！”林修然臉色已經快黑的跟煤球一樣了。
    “小鬼哥哥非要說自己是人，我就是求證一下，看看真的假的！”楊毅委屈道。
    “嗬嗬！求證到什麼了！”林修然聲音有點滲人，“再有下次，這爪子也切了吧！”
    一再被人威脅，楊毅心中憤然再也按耐不住，下意識大聲吼道：“還說自己是人！你看你連心跳都沒有，怎麼可能是人！”
    鬼！鬼！鬼！有完沒完！
    林修然心中暗恨，下意識將握著的那隻的爪子按在右胸口處，咬牙切齒道：“現在信了？”
    隻是下一瞬間，林修然心中閃過一絲驚懼與懊惱，自己什麼時候會這麼輕易的把自己的命門交給對方了！氣糊塗了？
    反射弧回歸的楊毅，後怕的看了眼林修然，這小鬼剛才要是一氣之下把自己哢嚓了，自己哭都沒地方哭，趕忙把那隻作怪的爪子拿回去，恭維道：“小鬼哥哥真厲害，連心跳都能假裝，隻是位置錯了！”
    林修然：“……”肯定是因為這家夥太弱太蠢了，根本沒防備的必要，所以自己才會跟著犯蠢！
    突然，楊毅伸手摸了摸後腦勺，有些驚喜，有些哀傷，又有些不忍道：“我知道了！小鬼哥哥肯定不甘心這麼小就死了，想繼續像個人一樣活著，放心，我以後會把小鬼哥哥當個人來看，不會再提小鬼哥哥的傷心事了！”說完，楊毅雙眼充斥同情的看著林修然。
    林修然：“……”這家夥好像認定自己是鬼了，自己怎麼跟他解釋，都說不通，隻會是無用功！而且，林修然眼睛眨了眨，那個鬼稱呼也太……
    “我十四，你多大了？”林修然問出來之後，就想扇自己一個耳光，這能改變啥？想當小鬼弟弟嗎？……
    “果然是小鬼哥哥，我十三歲！”小鬼哥哥十四歲就死掉了嗎？太可憐了！不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十四歲呢！要是以後自己十五歲了，要改成小鬼弟弟嗎？……不行，不行，楊毅啊楊毅，你怎麼能同情一隻小鬼呢？他可還想著和你結冥婚，為了你以後的性福，要爭氣……
    看著天人交際，目光閃爍的楊毅，林修然好一陣無語，這貨的腦子又在想什麼：“換個稱呼，別再叫我小鬼……哥哥了！”光把這個稱呼說出來，林修然就感覺牙疼。
    “那叫小鬼頭兒怎麼樣！”楊毅略一思索道。
    林修然：“……”小鬼頭，你還不如我大！
    “戲劇裏麵，綠林好漢們都叫他們頭兒山大王！”楊毅眉飛色舞道，“小鬼頭兒，我以後當你小弟，你罩著我！”當個結義兄弟，總比逼著去結冥婚好吧！
    林修然：“……”雖然不知道你說啥，但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人！
    “要不直接叫小鬼大王！這個夠威風！”看著林修然似乎不喜歡，楊毅趕忙另想了一個。
    林修然：“……”聖域裏的小鬼、小妖好像有時會叫鬼王、妖王大王的吧！又是小鬼，又是大王，好混亂！不對……自己似乎又被他繞進去了，“能把小鬼去掉不！”林修然咬牙道。
    “小鬼哥哥就是鬼啊！”楊毅理所當然道，隨後拍了拍腦袋，黯然道，“忘了不提小鬼哥哥的傷心事的！”
    林修然：“……”你一直喊小鬼、小鬼的，就不怕我傷心了？
    “那小鬼哥哥希望我叫你啥？”楊毅一臉天真問道。
    “直接叫……哥吧！”林修然有些猶豫的答道。
    “不行。”楊毅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那些人在床上經常這樣稱呼對象的，這是要被逼著立刻結冥婚的節奏嗎？自己必須寧死不從！
    “我以後叫你小鬼哥怎麼樣？”楊毅趕忙綜合了下稱呼，想來對方也該滿意了。
    林修然：“……”到底有什麼區別，為什麼就不能省了小鬼……
    “算了，隨你高興吧！”自己注定不會長留，叫什麼對自己也沒什麼損失，林修然撫了撫額角。
    楊毅興奮道：“太好了，以後我就隨便叫了！小鬼哥哥！小鬼頭兒！小鬼大王！……”
    林修然：“……”這是得寸進尺了？
    “還是叫小鬼哥吧！”林修然無奈的搖了搖頭。
    “果然鬼話連篇，切！剛剛還說隨便叫的……”楊毅氣嘟嘟的小臉鼓的跟個包子似的。
    林修然咬牙切齒道：“就一個！”
    “哼！”氣哼一聲，楊毅憤憤道，“一個就一個！小鬼王八！”
    冷冷的掃了楊毅一眼，林修然涼涼道：“隻準叫小鬼哥，叫了其他的，後果自負！”說完，林修然打量了個割舌頭的動作。
    又被威脅了，好想揍鬼，可是打不過，楊毅心中鬱憤難平，在心裏撕扯著小人。
    ……
    “說正事！”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要幹什麼的林修然，重新找回了話語的主動權，“我要跟你打聽個軒轅家的人！”
    咦！這是要放過自己，去找新的冥婚對象的意思嗎？不過自己被個小鬼嫌棄了，總感覺心情好複雜……不對……快點把這個小鬼打發走，自己就自由了……而且是軒轅家的人來當替罪羊，嗬嗬，楊毅雙眼不停眨動，重新找回了笑臉，滿臉興奮道：“小鬼哥，盡管問吧！別的地方我不知道，軒轅家的事大部分我一清二楚，三族老家的二孫子——軒轅弘因為生辰八字偏陰，和歐陽家四小姐八字不和，四天前剛剛被退婚了；二姑娘家的小兒子——軒轅正一年前前剛剛成丁了，現在唇紅齒白，長得不錯；哦！對了，七爺家的大兒子——軒轅問一個月前突馮橫禍，想不開，跳河裏給淹死了，現在應該還新鮮著，沒來得及投胎……”
    林修然滿臉黑線，話題總是不知不覺間被對方扯向未知的方向，該說這家夥天賦異稟嗎？林修然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會成為第一個被活活氣死的化靈境高人，或許找這家夥投石問路本來就是個錯誤……
    “不需要那麼多人的，你隻需要告訴我軒轅徹在哪兒就成了！”林修然竭力平靜道。
    咳！咳！
    楊毅正說得興奮，一口氣沒上來，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雙眼睜大的看著林修然，所以，自己還是逃不掉？不過，楊毅打了個寒顫，這小鬼的眼神不太對，說這個名字時，殺氣騰騰的樣子，哪是像要去結婚的鬼，倒像是要殺人的鬼，就跟第一眼看自己的時候一樣……
    “怎麼？沒聽說過？”林修然涼涼道。這樣劇烈的反應是怎回事？
    為什麼這個小鬼知道這個名字？明明連那軒轅家那群老東西都未必還記得了，其他人怎麼可能知道？軒轅家當代的族譜上都找不到這個名字，自己永遠不會承認的那個名字：“小鬼哥認識那個人？”楊毅試探的問道，雙眼微微閃爍。
    “認識！”林修然冰冷道。前世害的自己那般淒慘的罪魁禍首，自己怎麼可能不認識。
    撒謊！鬼話連篇！明明站在你麵前，你都不認識！……不過，楊毅雙眸暗了暗，自己隻會是楊毅，永遠不會是軒轅徹，軒轅徹從出生開始就死了，世上再也不會有這個人了……
    “死了！”楊毅淡淡道，平靜的眸子仿若在陳述一個刻板的事實。
    “你說什麼？”林修然突然扯住楊毅的衣服，惡狠狠吼道。這種事怎麼可能？
    “死了！九年前就死了！墳頭草都長得比我高了！”楊毅有些神經質的笑道。
    “這不可能！”林修然有著一瞬間的崩潰。要是早就死了，自己今生辛辛苦苦奮鬥到今天是為了什麼？前世那是誰殺了福伯，是誰大鬧的自己的結契大典，是誰滅了無上劍宗，是誰……
    “哈哈！你騙我！你騙不了我！”林修然狀若瘋魔，巨大的靈力暴動引的周邊狂風肆虐，毫不留情的一掌印在楊毅的胸膛上，把人擊飛出去……
    疼！火辣辣的疼！從來沒這麼疼過！
    楊毅感覺自己被擊穿了，一口血噴灑了出來，身體僵硬的連抬一下眼皮，都仿佛要費盡全身的力氣！
    “說！說你騙了我！”
    意識逐漸模糊，朦朧間聽著逐漸接近的窸窸窣窣的聲響，感受著自己如同一塊破布般被人輕易的提了起來，對方瘋狂的怒吼像是拚死掙紮的野獸一般！
    “死……了！”楊毅微微掙紮著，依舊咬著牙一字一字的倔強的說道。
    咳咳！
    不需要懷疑，再來一下，自己絕對會必死無疑！
    楊毅的心在不斷下沉，自己要死了嗎？娘，兒子死了之後是不是就能見到你了！……
    嗚！
    可是還是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