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往事如土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少年心智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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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玄重建之後的第一個和美的七夕節,不隻讓百官和百姓們很開心,更讓故意給他們的國母“驚喜”的帝王很盡興。
然而國母第二天知道前因後果之後,心情,不太美麗。
所以國母去找帝王理論,結果被他一個專注的眼神,兩句輕柔的話語,就給成功帶偏,去揍了一頓喜樂王,才算解了氣。
“所以姐你明知道那酒是下了藥的,你也不告訴我?”,王穆半趴在榻上,難以置信的看著在悠閑喝茶的遊憩,麵露“凶光”。
遊憩微微皺眉,覺得受到了不實的指控,放下茶杯,“怎麼能說那是下了藥的呢?那個本身就是七夕節情人們喝的合歡酒,釀酒的材料裏有那麼一丟丟催情的成分,你們要不是想,怎麼會夜晚火熱呢,你這說的好像有人要謀害鳳玄帝後似的”,輕飄飄的甩鍋。
王穆一個大擺手,氣的直瞪她,“有區別嗎?”,聲音有點拔高,“合著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連香草都知道!”,她其實並不生氣,就是太丟人,太尷尬了。
遊憩一副“你好小氣”的表情,“就一點催情酒,普通人根本沒影響,你倆哪天不做,有沒有那個酒都沒什麼不同吧”,聳聳肩,好像是她太計較了一樣。
王穆一拍枕頭,坐直身體,“這是兩回事好嗎!我們每天睡,跟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們會睡是兩回事好嗎!!”,抓狂的樣子,有點像噴火龍。
遊憩吸了一下鼻子,偏開視線,其實如果發生在她身上,她會直接拿刀砍人。
不過很可惜,她不是當事人,所以她很悠閑。
王穆盯著她的表情,“你看你看,姐你說不出話了吧,你也覺得過分了吧!哈?”,終於抓住了一個理虧的人,開始叨叨。
遊憩的確無話可說,“你酒也喝了,全國人民也知道你們那晚的‘火熱’了,還能怎麼辦?”,反正已經丟臉了,現在發飆也遲了嘿。
王穆瘋狂的揪著枕頭,“我知道啊!就是知道才抓狂啊!!全國的人都知道我喝了春藥跟鳳寧逸睡覺了!!我很受不了啊!!!很丟人的啊!”,丟掉枕頭,開始瘋狂的撓自己的腦袋。
遊憩抿著嘴,她要是現在笑出來,真的會被掐死。
“所以這是姐你不喝酒的原因?”,王穆咆哮完畢,撥了撥早就沒發型可言的頭發,想起來了昨天想問的。
遊憩微微挑眉,原以為她不會注意到,沒想到還是被逮住了,“是也不是”,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王穆歪著腦袋,頭上的發簪要掉不掉的,“我以為姐你那天主動邀請他喝酒,是已經接受他的意思了,難道不是?”,那樣神色平靜的七姐,是她這好幾年來第一次見到,鳳花朝的激動,也是從來沒有過的。
遊憩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茶杯裏的茶水。
王穆皺了眉,看來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她以為他倆的事情拖了這麼多年,就算沒有解決,也該有好轉,現在看來,還是想的太好了。
“羅羅,我心裏對他所有的芥蒂和偏見,的確在那一晚‘冰釋前嫌’”,遊憩抬眼看她。
“我看見你過的很幸福,鳳寧逸愛你、照顧你,鳳家的人把你當作親人,我很開心”,聲音變得有些飄忽。
“看著你幸福,我突然覺得什麼都值了,什麼都無所謂了”,遊憩淡淡的一笑,“我也想開心了,想開心的過日子,所以我放下了這輩子心裏最厭惡的人和事”,看進她的眼裏。
“我和鳳花朝,最開始認識的時候就沒有愛情,過程中,我對他也沒有愛,至於他對我的依戀也好、愧疚也好,那都是他的事,與我無關”。
“他為了得到我,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做的事,用的手段,我都放下了”。
“所以,羅羅”,遊憩的雙眼依然泛紅,卻消失了血腥的戾色,“鳳花朝,是我放下的人”。
“什麼可能都不會有了”,做了終身的注解。
“如果七姐永遠不會愛上鳳花朝,會怎麼樣?”,王穆半趴在書桌上,歪著頭問鳳寧逸。
幾天前跟她家七姐談過之後,王穆就一直放心不下,雖說可能是無用功,可她還是要試一試。
鳳寧逸批閱完最後一本奏疏,放在一旁,側身看著她,“為何有此一問?”,語氣不冷不淡,並不太關心。
他每每處理公務,她都不願來,說是不想擾他,可他知曉那是她想獨身一人玩耍的借口,這回首次來找他,為的卻是旁人。
王穆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七姐說她此生跟鳳花朝不會有任何可能,更加不會有情愛,所以我有點擔心”,還是說了。
鳳寧逸拿著帕巾拭手,清淡的道:“綺羅想借我之口告訴花朝”,直接說出了她的目的。
知她莫若他,什麼都藏不住,王穆彎眼一笑,“那你覺得如何?能行嗎?”,鳳花朝,她太陌生,隻能求助他。
鳳寧逸將帕巾放在一旁,牽過她的手,兩人站了起來,朝偏室走去。
“那綺羅便要做好準備了”,鳳寧逸讓她坐在榻上,躬身去替她準備牛奶。
“嗯?什麼準備?”,王穆看著他的動作,撐著靠枕好奇的問他。
鳳寧逸在她身旁坐下,輕輕的攪拌著杯盅,“花朝自幼身子就弱,隔三差五便要吃藥,父皇母後遍尋了天下名醫為他醫治,卻不得解法”,輕輕的吹著牛奶。
王穆有些驚訝,他們都是鳳凰神族後裔,別說身體差,就連生病都不太可能吧?難道鳳花朝是撿來的?
“花朝不足八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自此昏迷不醒,母後請來了當時已是若夕師傅的蒼穀子為他批命,斷出他是陰鬼環身,致陰氣過剩,而陽氣大損,已有性命之憂”。
鳳寧逸用嘴試了一下溫度,將牛乳遞給了她。
王穆捧著牛奶,小口的喝著,聽得很認真。
“蒼穀子為花朝布了陣,做了法,他身子是漸好了,可人也是變了”,鳳寧逸將她扭在一塊的裙擺輕輕整理開,語調很淡。
“怎麼變了?”,王穆停下了動作,順著問下去。
鳳寧逸看她一眼,開始替她揉腿,“蒼穀子將那陰鬼驅至地府,施咒讓她永世被困,不得返陽。花朝為了救她,花了半年時間擺陣,將自己鎖進密室,放了血煞,以命換命,將她從地府救了回來”。
哇!
王穆睜大眼,這故事也太勁爆了吧?她有點緩不過來。
“等等,你是說,鳳花朝在你們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不但拿自己血祭了陣法,還沒有人發現、沒有人攔得住他?”,越說越覺得難以置信,眼睛已經睜大到了極限。
鳳寧逸抬眼看她,輕應,“嗯”。
王穆啞口無言,這鳳花朝是人還是鬼,還是神?才八歲啊,我的天!
“那後來呢?”,將鬼魂救出陰間,布陣的人會平安?
鳳寧逸接過她手裏的杯子放在一旁,拿起帕巾替她擦拭嘴和手。
“後來他變了,皇叔和叔母派人暗中照看,父皇和母後不說,我們也都不提,順著他裝作不知”,放下帕巾,握住她的手,“他將一縷魂魄留在了那陰鬼身上,為了保住她,日夜都在習練陰陽之術”。
王穆皺起眉,莫名覺得有些怪異,“後來呢?”,總覺得在哪聽過這個故事。
鳳寧逸看著她,淡道:“他十三歲時,被劉文先擄走,用十條人命做符,將他放在了百陰穀內的十殿萬相陣,以此來要挾皇叔和父皇”。
王穆張大了嘴,不知道是同情鳳花朝的經曆,還是震驚劉文先的殘忍。
“那陰鬼便追隨而去,魂祭十殿萬相陣,保住了花朝最後的心神,將他救回”。
“至此她消失在這世間,花朝亦不再是花朝”。
王穆突生不好的預感,身體慢慢往後移,緩慢的搖著頭,“你不要告訴我,那個陰鬼…是七姐”,她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可她不是傻子,零碎的線索結合起來,恐怕就是答案。
鳳寧逸揉捏著她的手,“花朝當年的血陣,要用七個日夜放幹自己的血,隻留最後一盞。多一刻不行,少一分則毀,若是救不回遊憩,他便是生生的去陪了她”。
指尖輕點她的額頭,“綺羅,花朝放不過遊憩,如同我一般”,生要一起,死必同穴。
王穆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眼睛快速的眨著,眉頭一直沒鬆下來過,聽到的事實讓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一個小孩子,騙過所有人,把自己關在密室裏,花七天的時間,放幹全身的血。
不能閉眼,不能休息,感受著生命一點一點從身體裏流失,活生生的下陰間去找人。
做這樣的事,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我該怎麼辦?”,王穆有些失神,七姐她不可能勸得動,鳳花朝死都放不了手,結局似乎已經是可見的悲慘,該怎麼辦?她還能做什麼?
鳳寧逸傾身摟住她,輕撫她的發,“人各有命,你插不得手”,說的直接,卻是在寬慰她。
王穆沒吭聲,趴在他懷裏,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她做不了任何事,隻是人的感情在這,怎麼會不擔心。
“那至少在七姐跟他兩敗俱傷的時候,讓我保住七姐”,王穆揪著他的衣服,說出了請求。
她的要求其實很過分,鳳花朝是他的親兄弟,她是他的愛人,她這樣求他,逼得他兩難。
“好”。
鳳寧逸沒有半分遲疑,應了她。
王穆閉上眼,心裏的歉意,沒能說出口。
作者閑話:
來晚了~來晚了~~不過還好不算很晚~~明天又是假期~~多好~~
PS: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