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往事如土 第八十八章 一起來說說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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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穆一手撐著個腦袋,一手搭在桌麵上,勉強算是坐的端正,就是沒力氣的身體有點不受控製,總是喜歡往下滑,表情有些無聊的等著人。
等了一會兒,眼皮抬一半,看見人了。
“回來了”,打了個小哈欠,王穆衝門口進來的人打了招呼。
鳳寧逸走至她身邊,清淺應了她,“嗯”,坐下後問她,“可好些?”,聲音放的很低。
王穆鼓起半邊臉,晃晃手指,“好的很好的很,能吃能喝能睡的”,天天看,天天問,嘖!
鳳寧逸靜靜的看著她,沒多說什麼,牽過她的手,開始揉捏。
一直跟隨在側的玄彌恭敬行禮,“屬下參見夫人”。
王穆拉開笑臉,揮揮手,“嗨,玄彌,好久不見!”,自從十一天前她給自己下藥之後,除了鳳寧逸以外,能看見的人就是顏若夕,是的確好久沒見外人了。
玄彌還是他的麵無表情,恭敬道:“夫人客氣”,直起身,靜立一旁。
王穆笑的深,覺得右手好了點,微微側了身,把左手也遞給鳳寧逸,下巴一挑,低聲問他:“鳳寧逸,你們是不是都不會笑?就是不會笑的那種”,認真的眼神,是真的在問一個很醫學的問題。
鳳寧逸自是明白她問的什麼,將她的右手放在膝頭,又開始揉捏她的左手,“無可笑之事,自是不笑了”,做了詳細解答,不覺得她問的無趣。
王穆點點頭,好奇的問:“那你們都不講笑話的?”,看在他看著自己,又補了一句,“還是你們這裏沒有笑話這一說?”,話說她到這裏這麼久,好像還真的沒聽過誰講笑話段子。
她就是說鳥語,鳳寧逸都能猜對十分,淡淡問她:“不如綺羅說與我聽聽?”,滿足她想說話的欲望。
王穆眉毛一抖一抖,覺得自己來機會了,清清嗓子,坐正了身體,眼睛往上看,開始回想自己聽過的笑話。
結果頭越偏越高,眼睛都快到頭頂上了,都沒想起來有什麼好笑的笑話,好笑的隻能記住寥寥幾句,不好笑的說出來丟人,想了半天腦袋完全是空的。
鳳寧逸安靜的等著她,看她臉都有點發皺了,淺淺的笑了,將她的腿放在膝上,開始替她按摩。
“啊!”,王穆“啪!”的雙手一拍,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望向她,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我們來腦筋急轉彎吧!”,笑話實在想不出來,就算說出來了,他們也不知道笑點在哪,還是算了,想來想去,急轉彎好!可以侮辱人的智商!
鳳寧逸不會去問她“腦筋急轉彎”是何意,不過知她甚深,意思能猜出八九分,“好”。
“話說兩個人,一個兩百斤胖子,一個八十斤瘦子,從燕垂閣往下跳,有何不同?”,想了半天,決定從最簡單,最經典的開始,稍微修改了一下,盡量做到沒有笑點障礙。
鳳寧逸手上動作沒停,淡淡的看著她眼裏滑動的賊笑,順應她的心思,“胖子落的快,瘦子落的慢?”。
王穆豎起食指,左右擺動,“嗯嗯~”,示意他錯了,“不對,意思很接近了,再猜!”,想起還有玄彌,轉頭衝他笑道:“玄彌,你也來猜啊,說不定你比他聰明,能先猜出來呢!”,表情很是期待。
玄彌看向她,沒有去看一旁的少主人,平靜的收回視線,微低下身,“屬下才疏學淺,怕是猜不對”,委婉的拒絕。
王穆嘖了一下嘴,“你們百蔭穀有不聰明的人?我覺得院子裏種的花草都比我智商高”,雖然是自貶,可完全沒有諷刺的意思,因為她真是打心底這麼認為啊。
玄彌再看她,不承接她這番話,隻是淡道:“屬下盡力”,承應了下來,答不答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穆笑著點點頭,又轉回頭看向鳳寧逸,“猜出來沒?”,問是問,可那表情是料定了他猜不出來,一副賊樣。
鳳寧逸眼角掛上淡笑,抬起她另一條腿開始揉捏,“不會了”,聲音淡而柔。
王穆勾起“陰笑”,眼帶“鄙視”,“就知道你猜不出來,這個啊,再聰明都沒用,因為思路都不一樣,很多人都猜不到的”,這道題雖然很簡單,但是很經典的原因就在於沒人會一開始就往那方麵想,反而增加了難度。
鳳寧逸淡笑承應,“那是有何不同?”。
“呐,胖子掉下來呢,是‘啊~~啪!’,瘦子掉下來是‘啊~~~~~~~~~~啪!’,聽明白了沒?”,說完自己就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笑,反正就是很好笑。
鳳寧逸見了她的笑臉,嘴角的笑也深了許多,“確是有趣,如何想到的?”,輕輕將她的腿放下,替她整理好衣擺,靜靜的看著她。
王穆眨了兩下眼,“呃,不知道誒,反正我們那裏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總不能跟他說這就是歪著來的,拋棄正經的物理答案,隻從搞笑方麵來吧,她知識量不夠解釋啊。
鳳寧逸淡笑看她,抬手將她亂了的額發理了理,“西綏戰事漸緩,現下在商議和談之事,如無事端,三月內便可議和”,語氣淡柔,說出了這段時間他們在忙的事。
王穆眨眼安靜的聽,“那是好事啊,無戰便無殤,邊疆的百姓可以安定了”,她談不上心懷國家,可也是經曆過苦難的人,戰爭之於人們的可怕,沒經曆過是無法想象的,不打仗是真的讓人很開心。
鳳寧逸握著她的手,指尖輕輕的揉著,望住她的雙眼,“若議和,鎮綏軍將在秋季返京受賞”,淡然的話裏有讓她發蒙的情。
誒?王穆眨眨眼,突然反應過來,“鎮綏軍?七姐可以回來嗎?”,見鳳寧逸的點頭,笑容突然拉開,身子一跳一跳的。
“誒誒!真的真的?不是說邊關軍三年一回麼?七姐才去了半年啊,可以回來嗎?沒關係嗎?”,王穆人開心的不行,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能高興太早,要看看事情影響。
“鎮綏軍為議和有功,遊憩獻計有方,衝鋒陷陣,立了大功,此番回來,是論功行賞”,鳳寧逸安撫住她激動的身子,解開她的疑惑,淡道:“遊憩論功,賞封五品”,知道她會開心,慢慢說給她聽。
王穆的眼淚“唰!”的就流出來了,“七姐做到了!七姐做到了!是名軍人了!真好真好!”,淚水不受控製的往外流,鳳寧逸輕輕的替她擦去,不說話。
王穆低著頭,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心裏一陣一陣的難受。
心疼她的七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變的這麼厲害,心疼她的七姐不知道在那荒漠的邊疆經曆了怎樣的慘烈才存活了下來。
遊憩走之前,她們倆就約好了,不是凱旋不相見,不準書信,不準安插眼線。
王穆拒絕不了她,更騙不了她,就那麼讓她走了,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王穆心裏掛念著她,每次都隻能通過鳳寧逸從朝堂上帶回來的邊關戰事來猜測她的安危,好多個夜晚都是做噩夢醒來,害怕永遠再也見不到她。
如今都好了,都好了。
鳳寧逸看著她哭得通紅的臉,眉間冷冽一閃而過又收起,抬手扯開三襟外袍,露出貼身的內衫,輕輕摟過她,貼在他的胸口,仍由淚水浸濕衣衫。
玄彌低頭移開視線,在旁靜候。
王穆哭的迷迷糊糊,等哭順暢了,才緩過神來,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吸著鼻子,“好多鼻涕啊”,說著又吸了吸,帶著濃重的鼻音。
一塊白淨的布巾附上她的鼻頭,王穆本能的往外擤,隻聽一聲大大的“哧”聲,滿足的喟了一下,吸吸鼻子,舒服了。
王穆睜著有點腫的眼睛,看著眼前那塊“鼻涕布”的主人,終於想起來了不好意思,“你趕緊換了吧,太髒了”,其實是想說點別的,撓了撓頭,發現這個最實在。
鳳寧逸見她終於不哭了,放下手裏的布巾,拿起一旁溫水擰幹的濕帕,輕輕的替她敷臉,淡道:“無妨”。
王穆微微仰著臉,閉上眼,大哭一場過後,除了眼睛,臉也有些幹疼,敷著熱毛巾,的確舒服多了。
敷好了臉,王穆覺得眼睛好像大了點,眨眨眼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吃飯?我肚子餓了”,自從她下定決心之後,她就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在親近的人麵前,沒皮沒臊,歡快的很。
鳳寧逸唇邊有淡笑,“待我更衣之後”,眼睛淡掃一眼自己的衣服。
王穆不好意思的“哦”了一聲,裝作沒聽懂他的調侃,假正經的轉過身子,側身對著他,揮揮手,“那你快去啊,快去快去,我等你!”,還挺高興的。
鳳玄民風開放,街邊多的是著輕衣薄衫的官賈女子,袒胸露乳也屬正常,就是許多男子在夏季也是輕衣薄衫。
鳳族中人更是不在意這些,隻不過……
鳳寧逸輕睨她一眼,見她沒有回避的打算,唇邊有淺笑,起身走至屏風後的衣櫃處,玄彌端著熱水躬身隨後,伺候他更衣。
王穆仔細聽著旁邊的動靜,發覺他可能已經脫光,嘴裏自動的吹起了口哨。
鳳寧逸在裏頭換著衣物,聽著她在外頭吹著不成調的小曲,不知怎的,徒生了一股被調戲之感,笑意難止。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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