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往事如土 第二十七章 天不絕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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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聲作響,一堆樹葉被飄起。
“咳咳咳!!咳咳!”。
王穆躺在樹藤上,一隻手伸出來,扒開身上的樹葉,驚嚇過度的嗓子有些幹啞,心跳平靜的不可置信。
“哎呀!我艸!”,腦子轉明白過來後,就是一句咒罵。
罵完趕緊贖罪,“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錯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告罪完,才開始覺得身上酸疼的不行。
“哎喲!我的嫩腰,斷了斷了!真斷了!”,一動就全身疼。
嘴裏喊著疼,其實心裏特別感激,因為疼才能證明自己是完好的,看著肚子上的小白,笑了,“寶貝,歡迎落地!”。
小白安靜的看著她,動了動耳朵。
身上太疼,王穆不想動,隻想懶懶的躺著,望著蔚藍的天,天氣真好,看來不會下雨了。
原來自己沒猜錯,當初看見大爺帶回來的樹枝,就猜到這裏是不是跟她的“老窩”有關係,隻不過當時不想回到山裏,所以一直沒有去看。
現在這一試,還真試出來了,隻不過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山下。
話說那麼密的矮叢,誰會想到反麵就是空的呢,誰會想到下麵是懸崖呢,太坑人了好不好。
王穆覺著自己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有摔碎,簡直就是科學奇跡,太反人類了好不好!
不過,好像她的存在本身就不是正常的,這麼一想,又覺得好像哪裏都挺對的。
躺了好一會兒,覺得疼痛緩解了點,動動胳膊腿,還好,隻是疼,但還能用。
“唉喲!唉喲!”的鬼叫著,掙紮的爬起來,王穆慢慢撐起身子,眼睛一眯,手一滑,“什麼鬼?!”。
她的房子,她的木屋。
為!什!麼!會!在!這!裏!?
“啊啊啊啊啊!!!!”,王穆仰頭一陣咆哮,不顧身上的疼痛,對天一指,“老天爺,你這麼玩我,真的好麼!這是反科學啊!!啊啊啊!”,說完又是咆哮。
小白一蹦兩蹦,跳離了她身邊,避免她發起瘋來,波及自己。
嚎完之後,王穆頭發一甩,“老娘跟水清塵談過戀愛,下過地獄,死過兩回,重生兩回,還怕你個‘乾坤大挪移’!老娘怕個腎!”,豪氣萬千的吼完,彎腰抱起小白,開始爬行。
爬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一處比較低的樹藤,慢騰騰的扒好樹枝,人一甩,沒站穩,屁股順勢落地。
“我!去!”,差點就爆了口,幸好隻是滑落下地,要是直接摔下去,估計真的要半身不遂了。
腰酸背疼,大腦抽筋,王穆躬著背,像個病了好多年的烏龜一樣,慢慢的,慢慢的走到了她離開好多年的木屋前。
伸手敲了敲木板,發現還挺結實,看來幾年前的大雪沒有對它造成什麼傷害嘛。
慢吞吞的坐在門前的石塊上,看著小白,慢吞吞的說:“其實我還比較想住在馬車裏,冬天雖然冷了一點,不過那不是東西少嘛不是,吃的少,保暖的也少,要是都有了,住在那不挺好的嘛是不?”。
小白沒有理她,隻是安靜的閉著眼休息。
身上越來越疼,王穆懷疑自己是不是骨頭都摔斷了,還是說已經開始內髒出血了?
伸手開始摸自己,發現摸哪哪疼,不會真的把自己摔裂了吧?
突然覺得一股熱流緩緩而下,抬手一摸,流鼻血了,趕緊往前伸腦袋,就著袖子擦起了血。
可是,血嘩嘩的流,瞬間就染紅了衣袖。
“我不會流鼻血流死吧?”,王穆低著個腦袋,眼前開始有些模糊,本能的晃了晃,結果更暈。
“砰!”的一聲,直接砸到了地上,暈過去了,血開始暈染土地。
小白蹲在石塊上,通紅的眼睛看著她,腦袋歪了歪,後腿一彈,下了地,一蹦兩蹦,跑進了山林深處。
王穆再醒來時,發現天有些暗,眨了眨眼睛,還是灰蒙蒙的,眼珠輕輕的轉動,看見了一坨近似白色的東西,努力眨了下眼睛,“小白?”,聲音遲緩又沙啞。
小白耳朵一動,輕輕躍到她眼前,看著她。
王穆突然扯出笑,聲音很輕,“原來我還活著,真好”,好像是很滿足的感慨。
輕輕的,開始慢慢掙紮著坐起來,覺得臉上有些不舒服,抬手一摸,好像是還沒幹涸的血跡,又摸向頸側,黏黏膩膩的,也是紅的。
努力睜睜眼,發現還是那樣,又笑了,“一雙眼睛換一條命,很劃算”。
也沒刻意阻擋眼裏流下來的淚水,抬手抹掉眼淚,滿手的紅,笑意沒停。
低頭望向小白,說道:“這個時候吧,就希望你是隻狗狗,要是是導盲犬,就更棒了,對吧?”,抬手想去摸它,想起來自己手髒,“不過我不是嫌棄你啊,就是萬一我走路沒看清東西,你說話我也聽不見是不是?”。
突然歪頭一想,“你說我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七孔流血’?誒,不對,我嘴巴好像沒有,那就是六孔,六孔流血,嗬嗬嗬”,說著又笑了,一拍自己的大腿,“命真大!”,說不出是不是嘲笑。
“小白你靠邊點,別讓我踩著你”,說著慢吞吞爬起身,跪扶在地上。
小白向後躍了兩下,停在那,看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會兒,王穆覺得人並沒有那麼難受了,慢慢的站起來,眯著眼,低頭努力看地上,“我去,我流了這麼多血?”,視線裏隱約的一片暗色讓她驚訝。
本能的開始往自己身上摸,發現沒有什麼傷口能流那麼多血,又摸向自己的臉,摸到嘴角有些東西,應該是黑乎乎的一團,手感像是嚼爛的菜葉。
嗅了嗅,沒什麼特別的氣味,眼睛左右晃了一下,找到了小白,問它,“小白,是你救的我,對不對?”,她活在這裏這麼久,什麼稀奇的事都不稀奇了。
小白在原地蹦了兩下,腦袋動了動,又趴下蹲好,看著她。
王穆覺得好笑,想想又沒說什麼,抬頭看看天,望了一圈,找到了一個稍微有點亮的圓點。
心想自己原來沒昏迷多久,轉念想也是,要是昏迷很久,那估計是要流血過多而亡了。
慢慢的往木屋走去,又問小白,“這是什麼草藥麼?還是花?長什麼樣子的?嚼碎了口服?還是直接吃了?能外服不?”,走的慢,問的也慢。
小白跳一步停一下,跟在她後麵,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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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大爺一家三口一路尋找,走了不少彎路,大娘和香草走不動,便在一處等著他,所以由大爺找到顏若夕時,已是兩天之後。
顏若夕一路飛躍,雙目所及記號之內,不停穿梭在樹林間,等到了老人所說的山腰時,已是人去樓空。
進了屋內,顏若夕緩慢的探尋周圍,沒有打鬥跡象,人是跑了,還是已經遇難?
視線掃到一處,移步走近,輕輕的抽出。
是一隻紙鶴。
這世間,他隻見過一人折疊此物。
指尖顫抖的拆開紙鶴,映入眼簾的字跡,讓他紅了眼眶。
我親愛的、可愛的小白,如果你看見了這封信,說明我猜的沒錯,那個白衣人,真的是你。
是我,我是你的穆姐,我又活過來了,可惜在我有生之年沒聽見你喊過我一聲姐。
還以為這輩子沒機會再見你了,沒想到又在山路上遇見了你,真想看看你有沒有變的更好看。
將殤可還好?讓他不要說話那麼氣人了,會沒有姑娘喜歡他的。
不知道你們娶親了沒,我不知道你們的真實姓名,隻能這樣喊你們了,有機會的話,把名字燒給我吧,總不能連名字都喊錯是不。
白芷,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是已經死了。
說來可笑,我活了幾輩子,每次都活不到三十歲,還以為這一輩子可以呢。
白芷,以後別再來了,以後再遇見‘我’,可就真的是假的了,千萬別信!懂麼!
我其實真的很想見你一麵。
願你們此生無痛,歡喜無憂。
穆姐絕筆。
“穆姐!!”,顏若夕血目嘶吼,奪門而出,直奔山林,鬼魅般的身影穿梭在林間,終日不絕。
鳳陽趕來時,便是他這副瘋狂的模樣,與暗衛合力止住了他,見了書信,偏頭流了淚。
顏若夕亂了經脈,有些走火入魔,暗衛用了藥,讓他有片刻安睡。
而鳳陽,瀟灑的坐在木藥縣衙的太師椅上,陰毒的冷笑,讓人瑟瑟發抖。
一紙令下,木藥縣令撤職被查,牽扯出無數冤案,陳家少爺身被數條人命,依罪問斬。
百姓沉冤昭雪,罪人殺人償命,木藥縣百姓歡天喜地,連慶三日。
鳳陽坐在一旁,手裏拿著信,低著頭,細細看著。
飄香鎮一事至今已過半月,百凝草也開了紅花,拿了回來,給鳳花朝入了藥。
顏若夕自那日起,不言不語,不吃不睡,隻是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床頂。
“阿穆原來就是那少年,京城的‘花妄語’,瑤都的‘阿穆’,飄香鎮的王綺羅,原來都是一個人,這麼些年,阿穆換了好多名字啊”,鳳陽低低說著。
“阿穆人慈心善,那麼善良的一個人,卻總是為了旁的殞命,也不知是為何”。
“其實我有些記不清她的模樣了,那時候看了畫像,也沒認出她來”,語調又輕又慢,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鳳陽將信輕柔疊好,放在桌上,緩緩站起身,“若夕,我不攔你了,也不勸你了,你想做甚就做罷”,慢慢走向門外,又說了一句。
“隻是,你若下去了,可還尋得到她?”。
鳳陽離開了房間,躺在床上的顏若夕,緩緩閉上了眼。
作者閑話:
昨天第一次看到有小夥伴給我留言,很神奇的嘞~~這個這個,很開心~
我呢,我想努力申請、爭取簽約,就想保存一下文章的字數(因為是已經寫完的文),萬一我成功了呢?是不?所以我就不太想一日好幾更,請大家理解我丟丟喲~~
好像又要降溫了,希望大家注意保暖,這個點就來個熱乎乎的巧克力咖啡吧~甜甜的又小浪漫~
PS:急著等文的小盆友們不要太急,我一直在的,不會跑的~~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