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世如煙 第五十章 未謀麵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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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裏的糕點丟進嘴裏,嚼完咽下,王穆端著冰鎮牛奶水果粒,舀一勺塞進嘴裏,看了一眼蒼術,第四次勸說他,“蒼術,你真的不坐會兒麼?水清塵可能要很久才回來”,善意的苦口婆心。
“回稟夫人,主仆不分,於禮不合”,蒼術第四次婉拒了她的好意,聲音靜然。
好吧,她不是強求他人的人,隻是這房間裏隻有她跟他,她坐著,他站著,她吃著,他看著,她有點不好意思而已。
“蒼術,我們來下棋吧?”,王穆吃完水果粒之後,突發奇想來了這麼一句,完全不顧人家可能會產生驚嚇。
蒼術麵色沉靜的看向王穆,沒有一絲猶豫的靜道:“屬下棋藝不精,怕不能與夫人對弈”,一點都不在乎貶低自己。
如果不是知道這些人都不愛笑,王穆真的會以為蒼術是運用了反諷技術講了一個冷笑話,還挺好笑的。
自知自己失言,王穆聳了一下肩膀,好吧,下棋不是個好主意。
眼睛又一轉,看見了書桌上的紙,想到了什麼,“蒼術,你們這有硬一點的紙沒,或者厚一點的?”。
說到硬紙,王穆就想到了一件令她很痛苦的事情,上廁所,想起那什麼廁籌,她胃都抽抽,幸好這裏也不是沒有草紙,雖然很粗糙,但是已經比竹片好太多了。
想一想都打了個顫,王穆搖搖頭,就聽蒼術說,“不知夫人拿來作何用?”。
“我要在上麵寫字畫畫,要裁成這麼大小,紙不能透,不能看見畫的東西”,王穆比了個大概大小,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蒼術低頭靜道:“夫人請稍等”,直起身,緩步走向一處簾幕後。
過了小會兒,捧出一摞紙,放至王穆桌前。
王穆拿帕巾擦了擦手,伸手摸摸了紙張,確實很厚,提起一張對著燈光透看,發現擋光效果也很好,蠻好的。
開心的對蒼術點點頭,“嗯嗯嗯!就這個紙,正好合適”,紙差不多有4開紙那麼大,大概算了一下張數,手指開始點數,又想到了一點,“蒼術,有刀麼?剪刀也行”。
蒼術看了她一眼,未見手動,掌心便已然出現一把袖劍,指尖輕動,雙手送至王穆桌上。
王穆看了一眼袖劍,一陣小驚喜,“這小刀好漂亮,謝謝!”,對他道了謝。
蒼術點頭不語。
發現燈光有些暗,場地也不夠寬敞,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斜前方的書桌,心裏告訴自己,水清塵都允許她亂碰了,她用用他的桌子,也是正常的。
站起身,手裏拿著袖劍,懷裏抱著一堆紙,王穆樂嗬嗬的走到了水清塵的書桌前,輕輕的把東西放好,坐下之後,開始了。
考慮了一下之後,王穆還是決定先裁紙,後畫圖,不然千辛萬苦畫好的圖,萬一被裁壞了,那就心疼了。
用了水清塵的書桌後,王穆也自動自發的開始用了其他東西,拿毛筆當尺子,拿炭筆點尺寸,將端盤翻轉過來做底,動作小心翼翼,眼神專注認真。
蒼術站在她身側,看著她單手靈活的使用袖劍,麵色沉靜。
因為定了點,裁的也很小心,所以效果不錯,王穆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覺得挺好,拿著第一張做模板,在紙上逐個定框,然後小心的一一裁下。
“咣當!”,一聲清脆碎響。
王穆手一抖,扶著紙張的左手被袖劍劃破,趕緊舉起手,卻仍是滴了兩滴血在紙卡上。
王穆一聲“哎呀!”,連忙那帕巾點吸,沒什麼效果,血已經成印,“好可惜!”,浪費了兩片。
蒼術一直看著王穆,見她手被割破,快速的從懷裏掏出藥瓶,替她止血,聽見她的話,微微側了目,隨即看了一眼窗外。
王穆見蒼術在上藥,隨口說道:“沒事沒事,就劃了一下而已”,說這話的同時,手卻沒敢亂動,乖的很。
見蒼術沒說話,王穆勾著頭,聲音壓的很低,“蒼術,是不是有人?”,眼睛看著他,以求答案。
王穆指尖的傷口不小,指腹的半塊肉差點被削下,用了藥後,傷口終於停住流血,蒼術又拿出另外一瓶藥,輕輕的抹上。
“夫人寬心”,蒼術聽聞王穆的耳語,側目於她的機敏,卻也沒有多說,隻是淡淡的安慰。
王穆微微睜大了眼睛,知道自己猜對了,小小的點了頭,沒再敢說話。
手指此時卻傳來疼痛,深吸了一口氣,皺著眉頭看著手指,傷口有些難看,暗自慶幸自己沒把手削掉。
事發的突然,蒼術的袖劍又極其鋒利,痛感還沒來得及傳至大腦,而這會兒。
手指上敏感的神經,此時就像吃錯藥一樣,瘋狂的潑灑疼痛,讓王穆皺著眉頭,止不住的深呼吸。
疼痛這種感覺,是你越想著它越痛,越盯著它看,它越囂張。
王穆也知道這點,可人關注疼痛是種本能,更何況這疼又在指尖,十指連心,真是沒說錯。
一分鍾不到的時間,王穆就覺著自己的手指疼的麻木了,努力的甩著手,雖然也疼,卻好過了一點。
蒼術其實有藥,可是現在不能給她用,傷口不長合,藥就用不得,她隻能忍。
越甩越疼,越疼就越想甩,王穆站著好想原地蹦兩下,她覺得和渾身疼的不能動相比,這種“小痛”好像更難忍受。
王穆趴在書桌上,不斷呼著氣,看著包住的兩根指頭,笑自己真是越老越嬌氣。
手受了傷,王穆也不敢繼續再裁剪,萬一又來個“咣當”,她的手就真的要廢了。
眼睛四周轉了轉,好多書,眨眨眼,覺得眼睛也有點累,燭光再亮,總還是傷眼睛的,不看書了,那做點什麼呢。
抄寫?不行,也是要睜眼。
畫畫?眼睛也不能閉上。
睡覺?誒,這個好!等等,睡著了要做夢。
全都不行,要不,要不吃東西吧?
王穆的眼睛看向了榻前的點心,覺著這個時候吃點東西,是對傷口的最好安慰了。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坐好,就著帕巾擦了擦手,打開食盒,撚了一顆葡萄幹,放進嘴裏,慢慢吃了起來,全程沒有一點聲響。
蒼術一直在看著她,見著她的模樣動作,眼神似有劃動,卻沒有說什麼。
直到王穆慢慢騰騰吃了快半盒的蜜餞,水清塵才進了書房。
看著半躺在榻上,眼睛眯了一半的王穆,水清塵眼裏似有笑意,緩步走近她,雅身拂袖坐在榻側,“讓阿穆等急了”,聲音裏的調笑,不可忽略。
王穆見他來了,半眯的眼睜開,嘴巴裏還含著兩顆蜜餞,可能是等的太久了,也可能是傷口疼的,嘴巴一撇,“我們晚上吃麵條吧,還有雞腿”,說著還吸了兩下口水。
水清塵輕笑,涼然接聲,“好”,輕手搭上了她的腰。
王穆頭瞄了他一眼,不確定他是不是有意的,可人家上下左右看都不像是會占人便宜的人,更何況,他這姿色,應該是她賺了。
話雖這麼說,王穆還是撐著胳膊,神色自然的慢慢坐直身子,除開腰上的手不說,大腿挨大腿,也是挺曖昧的。
水清塵見她動作,也沒有異色,嘴角彎起,順勢牽過她的手,握在手裏,“嘶!”,王穆一個大吸氣,沒來得及防住他這一手,疼得她當場就是一瞪。
水清塵剛探住她的手就察覺了不對,撚著她的手腕,輕輕的掀開袖子,見了傷處,眼梢冷凝,“何事”,聲音涼到心裏。
王穆還以為他問的是自己,嘴剛張,蒼術就說話了,“屬下失職,屋外鼠蟲驚擾了夫人,請主人降罪!”,沒說話前就已經跪在了地上,低頭請罪。
降罪?不用吧?王穆看著這氣氛,又偷偷看了一眼水清塵的臉色,這麼小的事,來真的?
輕輕的清了下嗓子,王穆不確定開口合不合適,做賊似的舉起了右手,見水清塵看了自己,湊近小聲的說道:“是我自己玩小刀沒注意,被屋外的聲音嚇到了,自己劃傷的,不關蒼術的事”,又覺得不夠,加了句說明,“真的!”。
水清塵看著她,沒說話,餘光瞄向了她的右手,手輕抬,侍從便已端上新的帕巾。
拿了一塊,將她的手牽過來,細細的替她擦著,嘴角對她輕勾,“都聽阿穆的”,聲音似乎軟了些。
聽他這麼說,王穆也不知道該接什麼,也拉出個笑,點點頭,頓了一下,問他,“那我們能吃飯了不?”,解釋原因,“我餓了”,完全不記得自己之前吃了多少的糕點。
水清塵笑意加深,看她一眼,又垂眉繼續替她擦手,拭淨後,抬眼望向她,“好”。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還要來書房看書?”,手疼,走的也慢。
“嗯”,水清塵慢悠悠的配合著她走。
“那你晚膳要不多吃點?宵夜吃太晚了對身體不好”,怕他傷胃,王穆提了這麼個建議。
“好”,水清塵笑的清淺。
“那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麼?”,王穆說的越來越口語化。
“阿穆喜歡吃的”,水清塵讓她猜。
她喜歡吃的?那她能吃空一座城,王穆無奈的想,話不投機半句多,不搭理他了。
水清塵笑睨她一眼,也不再說話,兩人漫步走回主屋。
作者閑話:
今天也是存稿,調整作息讓我哈欠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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