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世如煙  裝腔作勢不適合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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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聽王穆要把爺請來,心裏不住一陣揣測,莫非是她與爺真的有特殊關係?不管是不是吹枕邊風,可她竟然敢隨口就說請爺出來,絕不是個輕易的人物。
    更何況這明白著的小事,硬是鬧得這麼大,難道今晚其實是她給他們設的“洗門宴”。
    陳明柳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輕喚,“張全”。
    張全扭頭看他,見他神色有異,壓下怒火,身子一起一伏,緩慢的再度拱起手,對著白芷道:“白芷小弟,是我張全的不對,望你見諒”。
    王穆看著他,似是滿意了這樣的道歉,又轉頭看向一旁神色淡然的白芷,輕聲問他,“白芷,你接受他的道歉嗎?”。
    白芷從扶她進門起,就沒指望她能有個什麼大作為,更不用說能對著這些人說出個子醜寅卯。隻是希望她不會落的太難受,而落荒而逃,畢竟,這次的“洗門宴”,本意就是如此。
    他身為下人,雖身份不低,而被人瞧不起,尤其是被這些商賈侮辱的事,實屬常見,畢竟他們不識得他的真身份。
    可她,她也是不識得的,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麼待他?
    明明就不是個聰慧的女子,沒有身世背景,沒有靠山,沒有功夫傍身,是這世道上名副其實的弱女子,自救都已經很難,為何還有閑心去幫別人。
    白芷很清楚王穆不是個巧言如簧的女子,甚至稱得上是愚笨,唯一與現下女子不同的便是她的想法和見識,或許有些小聰明,但也隻是勉強能自保,這是為何?
    見白芷不作聲,王穆望著他,略微睜大了點眼睛,又輕喊他一聲,“白芷?”。
    回過神,白芷略微躬身,對著王穆道:“回掌事,奴婢接受”。
    張全見白芷說了話,就想放下手坐回去,王穆卻一個“慢!”,又攔住了他,隻是這回不是對他說,而是對白芷。
    王穆看著白芷,一字一句,“白芷,你是白芷,懂嗎?”。
    白芷躬身垂眼,微微的抬起,看向她,眼裏快速閃過什麼,王穆沒有瞧見。
    “白芷接受張管事的道歉”,白芷不輕不重,一字一句的答給王穆。
    王穆笑了,露出這一頓飯上唯一的笑容,她不是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流言,隻是相比較她在乎的來說,她隻在乎她所在乎的。
    王穆轉回頭,對著那群人道:“讓各位見笑了,我向來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今晚洗門宴我來過了,就算見過各位了,我身子骨弱,需要好好養養,以後,就希望大家互相幫忙,一起為上頭謀福利”。
    說完,朝著那群人微微福了身,算是再見,轉個身,讓白芷攙著出了閉月廳,回房去了。
    這群被她留在原地的人們,或是左右相看,或是大眼瞪小眼,或是暗自琢磨。
    原因隻為一個,王穆。
    王穆被白芷攙扶著往回走,走了一小會兒,突然停了,小聲問白芷,“白芷,咱們後麵有人跟著嗎?”。
    白芷不知她是何意,料想她全無功夫能力,是不可能知道這附近有人在監視,隻道:“奴婢並沒有看見任何蹤跡”。
    王穆一聽,抬手就拍他手背,有點小怪罪,“不是跟你說了,你是白芷嗎?”。
    白芷看著被輕拍的手背,眼裏閃過些什麼,但一如既往的沒讓王穆看見,隻道:“白芷未曾看見有人尾隨”。
    王穆聽白芷這麼說,就滿意了許多,突然說了句,“扶好我”,便一頭栽進他懷裏,不再動彈。
    白芷反應極快的接住王穆,不明白她是什麼意圖,下一瞬隨即發現她已然是昏迷。
    探手去測她鼻息,很微弱,躬身一撈,便把她抱在懷裏,快步向別院走去。
    不一會功夫,白芷便到了別院,對著兩旁的丫鬟低道:“燒水,取幹淨衣服來”。
    丫鬟領命,福身退出去。
    白芷將人放到床上,坐在床邊,躬身探脈。
    不一小會,便鬆開手,眉眼跳動,須臾又平靜。
    脈象微亂,舊傷未犯,並無大礙,氣急攻心,她隻是氣急攻心。
    氣急攻心,竟隻是為了個他?
    白芷坐著不動,垂眼看著她,麵上看不出,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少子,奴婢送熱水和衣物來了”,門外輕響起一人聲。
    白芷收斂心神,出口喚道,“進來”。
    丫鬟魚貫而入,一個捧著衣物,兩個端著水盆,一個提著水壺,朝著白芷福身行禮,“少子”。
    白芷側身退到床簾外,對那幾人道:“替掌事擦拭淨身,再換上幹爽衣物”。
    丫鬟們又福身,帶頭的那個輕聲低應,“是”。
    說完,丫鬟們便傾身上前,開始為王穆擦洗,見白芷並沒有出去,她們也沒有任何異色,隻是安分的做著自己的事。
    白芷站立在一旁,麵朝著王穆,眼睛卻是看向別處,麵上依舊是他的淡然。
    她到府第一天,便是他在照料,無論是施針下藥讓她好吐露真言,還是對她赤身檢查,都是他做的。
    他用的藥對她傷害不小,讓她每天都隻能醒來片刻,便又昏迷,醒來記憶全無,身體一直在虛弱。
    每一日,每一夜,這個姑娘處在半夢半醒間,出口的全是胡言亂語,身上從未有半件遮蔽。
    每一寸肌膚,每一寸毛發都被他檢查過,這種侮辱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欲死的難堪。
    他為主人做事,隻為主人,不為對錯黑白,這些傷害她的事,不過是他所做的許多事當中微小的一件。
    玄琴用了“噬屍蠱”傷了她的身,他用“情思”損了她的元氣,如果不是兩相抵觸,怕是早就沒命了。
    他不能離開這間房,隻是,他不願,不願讓她再如此難堪。
    丫鬟們的速度很快,力求不讓王穆著涼,不消片刻,收拾好東西,朝白芷行禮,便快速退了出去。
    白芷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房內一夜安靜。
    “聽說‘洗門宴’上,你家‘王掌事’好大派頭,好不威風啊”,葉襲風坐在椅子上,手上依舊是那把搖個不停的扇子。
    沒等白芷稟報,葉襲風先開了口,出口的話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讚揚,聽不出,也看不出。
    白芷眼皮未動,隻是躬身朝書桌後的男人行禮道,“主人”,再轉向葉襲風,“葉堂主”。
    葉襲風點點頭,意思是他聽到了,繼續笑著搖扇子,等著他報告。
    “三日前王掌事擾了‘洗門宴’,各方掌事皆有異色,各自揣測,王掌事無意與他人交好,已然樹敵”。
    葉襲風有了興致,有趣的問道,“那白芷你,覺得你家掌事是怎樣的人?”。
    白芷停了片刻,淡答:“掌事聰慧有餘,計謀不足,行事莽撞,品性純良,心無城府,似難成大事”。
    葉襲風挑眉,笑意盎然,道:“照你這麼說來,你家掌事完全無可取之處了”,說著看向“他”,“這該……如何是好呢”。
    白芷有備而來,沒有被葉襲風一番話給挑動,隻是安安靜靜的站著,繼續。
    “屬下送王掌事回院,王掌事半路暈厥,經屬下查看,人已無礙”。
    不知是白芷哪句話又跳起來葉襲風的興趣,開口截住了白芷的報告,笑容煦暖如陽,“不知道你家掌事為何暈倒,病因又為何?”。
    白芷麵色如常,掩下多餘的心思,道:“掌事是氣急攻心,加之久病未愈,所以暈倒”。
    聽到滿意的答案,葉襲風笑的溫柔,身體慵懶的靠向椅背,扇子輕搖。
    房內又恢複安靜。
    許久之後,書頁翻動,一道輕靈聲音,“以後一日一記,半月一報”。
    白芷眉眼未動,躬身行禮,領命退了出去。
    出了房門,走出主院,直達別院,左右無人,白芷才鬆動了眼瞼,收拾心神,往芙蓉池走去。
    “嗬嗬嗬,氣急攻心?”,扇子合上,又打開,“有意思有意思”。
    王穆覺得自己昨天晚上暈倒,放在現代來說,絕對是個丟人的事情,不過幸好她是倒在了白芷懷裏,如果是別人,那真是丟臉丟大了。
    今天沒有風,太陽也很好,不熱不燥,王穆讓白芷帶她出來透透氣。
    不知道有什麼事,白芷先忙去了,留她一個人在這裏曬牙齒。
    王穆一個人坐在亭外樹下,背靠著樹幹,伸直的雙腿時不時的抖一下,雙腳一開一合,表情甚是悠閑。
    白芷走近時,看到的便是她這副模樣,聽著不成調的小曲,心想她是怎麼就坐到了地上。
    白芷走到她麵前,躬身輕喚,“掌事”。
    王穆睜開眼,衝他一笑,開口招呼,“白芷啊,你來了”,看他站著,伸手拍拍旁邊的空位,“來,一起坐”。
    饒是看過她的身子,替她擇衣梳妝,為她戴過玉鐲,白芷也沒辦法輕易的就跟她“平起平坐”。
    依舊是躬身的姿態,白芷淡道:“地上濕涼,掌事還是回涼亭裏歇坐吧”。
    王穆一直都是個不忍忤逆他人好意的人,雖然這是她在白芷走後,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坐下來的,她也聽話的點頭,況且病人坐在地上確實不好。
    見她同意,白芷半跪下身,兩手扶住她的臂膀,輕輕一提,在不弄疼她的情況下,將她扶了起來。
    王穆見自己起來的這麼容易,不由的誇獎他,“白芷,你力氣好大,一提就把我提起來了”,見白芷望著她,又笑道,“我剛才爬過來坐下花了好久,像個烏龜一樣”。
    白芷沒接腔,權當“烏龜”是龜類的一種,尤其是非常非常慢的一種。
    王穆坐在石凳上,身下有衣服褲子,還有件披風,基本上感覺不到涼意,看著遠處的荷花池,想到了昨天想去看看,就問了他,“白芷,我能去那裏看看嗎?”。
    白芷順著她的眼神望去,那裏是芙蓉池,轉回視線對著王穆道:“白芷扶掌事過去”。
    王穆一笑,點點頭,由得白芷扶起她,不嫌麻煩的,慢慢的走向荷花池。
    

    作者閑話:

    昨天三更半夜睡不著覺,爬起來想看看有沒有那個主播在直播,結果沒有……
    然後我就看到了原創大賽原來是有單獨的評分規則(害我之前白高興一場),唉喲……
    最後是寫完前麵兩句話之後我本來還有一件事要說,然而我忘了……
    PS:今天出太陽,有風,穿短袖,要防曬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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