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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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良來回地屋內悠閑地踱著步,一邊欣賞著窗外綠得發亮的桂花樹葉,一朵朵綻放紅刺瑰花在桂花樹葉中綻放著火紅的青春,一下子把他的思緒帶到昔日激情四射的浪漫歲月,歲月如歌似天上的流雲,往事一幕幕向他撲來,他仿佛又回到自己浪漫風情的少年時代。那年月,他是張家的大公子,父親是權傾一時的東北王。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無論走到那,都有人巴結奉承。他野性,他張狂,他風流。他沒有軍務煩惱,隻有人生無限快樂的時光。雖然父親給自己請了一個先生又一個先生,自己也很頑皮,但是,讀書對他來說是件輕鬆愉快的事件。他天賦異稟,記憶驚人。先生難為不了他,隻有他難先生。
他從小就有夢,為早死的母親,他要爭氣。出人頭地是超越父親是他的夢想。他風流成癮,處處留情。他有數不清的粉絲,像一隻蜜蜂,在百花叢中盡情釆摘。十六歲時,他就享受了男歡女愛。享受女人成了他生活的必需品。日子過很有滋有味,有愛有夢。
盡管如此,他有自己的夢想。自己是張家的大公子,父親對自己寄予了厚望。母親死得早,少年的坎坷使他認識到自己要好好爭氣。要出人頭地。在那弱肉強食軍閥混行的時代,他親眼目睹了父親叱吒風雲的壯舉,他很佩服父親,一個上私塾隻有三個月,一個沒上個一天軍事院校的農家子弟,走上人生權利的巔峰。父親是他的偶像。他愛兵如子,用人唯賢,雖然讀書不多,作報告卻滔滔不絕生動有趣。
父親雖然對他很嚴厲,從小對他就寄予厚望。但他心裏明白,父親一是一個值得自己尊敬學習的父親,他有一顆慈愛的心。
他治軍有方,對待俘虜如親朋,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俘虜了吳佩孚見習的幾百學生兵,按照以往慣例,不槍斃也要嚴刑拷打。但是,父親自己親自去看望學生,態度親切,摘下自己的帽子,深深地行了大禮,溫和地說:“兄弟們受苦了,我給兄弟們鞠個躬,算是賠罪!媽那個巴子,我早就知道,你們都是人才,我這個大老粗向來是愛才的,倘能留下來,跟著兄弟幹,馬上給你們連升三級,願意走的,我發十五塊大洋。”結果三百多學生兵一個也沒走。
父親雖然娶了六個老婆,一個比一個年輕漂亮,但他對自己親身的母親很尊敬,每年的清明節,都要到母親的墳前掛紙祭拜母親的亡靈,好幾次還流了眼淚。繼母們如果誰對自己不恭,他都要大發雷霆。嚴厲斥責。他不知道,父親這樣做是在做戲,告訴張學良,他張作霖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父親,同時暗示張學良,他是張家未來的張家的繼承者。
父親少年風流,愛女人,疼女人,一直到他死的那一天,都沒有忘記愛自己喜歡的女人。見到漂亮聰慧的女人,從不放過。即使是結婚的女人,不追到手決不罷休。他閱女人無數,但明媒正娶的有六個老婆,他常說,一個大男人,不愛女人的男人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有人問他為什麼娶這麼多老婆,不累呀!他哈哈大笑說:“沒有老婆那來的孩子。”他信奉中國的傳統:多子多福。所以,父親有十一個子女。為張家留下一筆後繼有人的財富。
張學良繼承了他父親許多基因,喜愛女人是從他父輩那裏繼承過來的,他愛的女人究竟有多少,他沒有算過。於鳳至是父親為他選的女人,她賢慧、聰穎、大度、能幹。她集中了所有女性的優點。她是他的姐姐,他是老婆,更像一個母親。後來他認識了趙一荻,使他愛的狂野之心有控製,但骨子裏仍然眷念著世界上美麗有趣的女人。
每當軍務勞心,他就想回到少年那個想愛就愛想恨就恨那個浪漫風流的時代,他總喜歡一個人把自己浪漫一次。他認為與喜歡的女孩才一起才是人生最開心最有趣的事情。忘記了煩惱鬱悶。自從父親被日本人炸死,他幾乎沒有一天開心過。他想報仇,可是因為來自各方麵的壓力使他忍辱負重。父親死了,他成了第二個東北王,可是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煩心的事一件接一件,他想靜一靜,他想換換腦子,他很需要一種新思維,新觀念。他感到自己易幟之後困惑的事情越來越多。他越來越懷疑跟著蔣介石是對還是錯。他覺得少時的夢想越來越模糊。鬼子欺負到自家門口了,蔣介石總是以各種借口說不抵抗,總說日本人如何如何厲害。他恨日本人,可是又不能真刀真槍地幹,憋得難受。他不再是父輩時那個敢愛敢恨的張家少爺,他變得膽怯,他害怕失去自己來之不易的一切。現實變幻莫測,稍不注意,他會萬劫不複。伴君如伴虎,為了保住自己當下的一切,他變得聽話,一切聽命於蔣介石。但是,他的內心在激烈地鬥爭。他很想回到自己做主的那個年月,可是,歲月不能回頭。
“報告少帥,按照你的吩咐已經把他們全放了。”他的衛兵說。
“好!放得好!他們是中國未來的希望!”停了停,張學良說:“那個郭抗呢?”
“她來了,就在門外。”
“叫來進來吧!”張學良暗自驚歎,仿佛當年那個郭鬆齡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