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影，我是長生嫂。我有個事要跟你講。”
    “嗯。”龍影立時感到心底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快回來吧！”聲音急迫。
    “家裏發生什麼了？”
    “春豔病得不像人了。”長生口氣很傷心。
    “她現在在那？”
    “還能在那？”
    “她為何不給我打電話？”自從母親去世之後，龍影幾乎與春豔失去了聯係。
    “她不想讓你分心，一直硬撐著。龍影，你這次一定要回家，帶她到醫院檢查一下，。我看呀，她麵無血色，雙腳發腫，一定不是小病。你要帶她去整，你爸爸、媽媽去了，她可去不得。你在長沙讀書，小龍、小鳳全靠她！”長生嫂說著便抽泣起來。
    “長生嫂，謝謝你告訴我，我一定回來！”龍影強抑著自己的眼淚，心，沉甸甸的，滿臉悲戚。
    “哥，誰的電話？”婷婷發現龍影臉色很難看。
    “春豔病了，我馬上要回去。”龍影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
    “婷婷，我馬上要趕火車。”
    “我送你！”
    “不要，你好好學，不懂的地方，我回來給你補上。”
    “哥！”蘇婷婷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低聲說：“回去好好待春豔。”說著，從身上拿出三百元遞給龍影，說：“拿著。”
    “謝謝！”婷婷的三百元錢是及時雨，龍影接過錢說：“婷婷，對不起，我要立刻趕回家。”龍影象木偶似的走出了劉婷婷的家，來到屋外冰冷的世界。
    冷風獵獵，路燈像鬼火似的，冷漠無情。
    龍影買好當晚十點的火車票，第二天淩晨三點就可以到達邵陽。
    第二天早晨八點，龍影回到石村。春豔見到龍影，毫無血色的瘦臉一下子紅潤起來，高興地說：“哥，你回來啦！”一邊說，一邊對著在堂屋玩耍的小龍、小鳳大喊：“小龍、小鳳，快過來，看誰回來了？”
    小龍、小鳳聽到母親的聲音，怯生生地走到龍影麵前。
    “快喊爸爸呀！”
    小龍緊閉著嘴，小鳳輕聲喊：“爸爸！”
    “嗯！”龍影一下子把小龍、小鳳攬在懷裏，然後，從身上拿出了兩包糖遞給小龍、小鳳，說：“去玩吧。”
    小龍、小鳳高興地拿著糖走到堂屋玩去了。
    小龍、小鳳剛走，春豔一下子癱到在地上。龍影立刻上前把春豔扶了起來，他望著春豔消瘦蒼白的臉。浮腫的雙腳，知道春豔的病非常嚴重，堅定地說：“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不”春豔搖了搖頭說：“哥，有你這份心，我就滿足了，我曉得這個病是治不好的，我不想花冤枉錢。”
    “誰講你這個病治不好？”
    “不要問了。”春豔痛苦地點了點頭。
    “不，我帶你到長沙去，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春豔苦笑著說：“哥，生死由命，我的命是閻王爺給的，我活到現在，我也知足了。”
    “春豔，你不要亂想，天無絕人之路，不要怕，有哥在，你的病一定會好的。”
    春豔搖了搖頭說：“哥，隻怪我命苦，拖累了你，我對不起你。”停了停，春豔說：“現在你讀書要錢，我沒能力幫你，小龍、小鳳還小，我走了，我真不知道……”春豔哭和很傷心。
    “春豔，你想到那裏去了，你今年不到二十歲，說話卻像老人似的。”龍影帶有責備的口氣說：“你有病，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我是你哥，是你最親的人！”
    “哥，你對我好，我心裏明白，我不想讓你擔心。”停頓了一下，春豔兩眼放火，恨恨地說：“閻王爺真是瞎了眼，我春豔沒有做過虧心事，為什麼對我這麼狠！”
    “春豔，你告訴我，誰說你的病沒得治。”
    “哥，你不要問了，誰不想活在這個世界，我知道，這個坳我是過不去了。現在最放不下心的是小龍、小鳳。”
    “春豔，你不要說了，我馬上帶你到長沙去治療。”
    “哥，別費心了，要很多的錢，治不好的。”
    “不，隻要有一絲希望，我會想辦法的。”龍影隱隱覺得人生一個巨大的難題向他撲來。
    正在這時屋外響起腳步聲，接著，長生嫂一邊大聲說：“龍影，你回來啦。”一邊大步進了屋，走到春豔麵前，捧著春豔的臉說：“妹子，男人回來了，有希望了，聽話！一定要把病治好。”
    “我……”春豔欲言又止。
    “春豔，聽話，今天你就跟我去長沙。”
    “不，我不去。”
    “妹子，去，一定去，小龍、小鳳我給你帶，你就放心去治病就是。”
    “長生嫂！”春豔滿臉感激地望著長生嫂，低聲說：“長生嫂，他在讀書，他那來的錢，我這病我自己曉得，治不好的。我不想花冤枉錢。”
    “春豔，你又沒去醫院檢查，就怎麼曉得自己病治不好，今天不管怎麼樣，你要和我一起去長沙檢查，你今天隻有聽我的。”龍影的口氣不容反對。
    “哥！！！”
    “你難道要小龍、小鳳從小就沒有媽媽嗎？如果不治好你的病，我的書還能讀下去嗎？”
    “春豔，不要猶豫了，你就安心地去治病，小龍、小鳳我一定把你照顧好。”長生嫂望著春豔說：“妹子，聽話。你還年輕，不要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活著，就有辦法，聽嫂子的話，去吧！”
    “嗯。”春豔一邊點頭，眼淚不由自主地從她消瘦的臉頰流淌著……
    當天晚上八點，龍影帶著春豔回到長沙，第二天八點，傻巴帶著春豔來到了湘雅醫療進行了全麵檢查，龍影拿著一疊化驗單，遞給一位中年女醫生手裏。
    醫師認真地把一張張化驗單看完，臉色凝重，望著龍影說：“她是你什麼人？”
    “我姐姐。”龍影毫不猶豫地回答。
    “以前作過檢查嗎？”
    “沒有。”
    女醫生歎了口氣問：“你爸爸，媽媽呢？”
    “死了。”
    “唉！”女醫生深深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醫生，她是什麼病？”龍影雖然不是醫生，但從化驗單上，他斷定春豔腎有問題。
    “我想單獨和你談一下。”女醫生示意春豔回避。
    “醫生，我知道我的病，我不怕。”春豔一臉自然，仿佛這個檢查結果，她早以料到。
    “唔”女醫生有點驚訝地望著臉上帶孩子氣的春豔，問：“你以前檢查過？”
    “沒有”春豔搖了搖頭說：“我看到我村裏有位和我一樣的病，後來，她死了。”沉默了一會，春豔兩眼含淚，低聲說：“哥，我們回去吧，我不想治了。”
    “醫生，我妹妹究竟是什麼病？請告訴我，隻要不是癌症，就有辦法。”
    女醫生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好一會才說：“年輕人，你妹不是癌症，但是很難治，要花很多錢。”
    “什麼病？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就不會放棄。”
    “唔……”女醫生說：“要想治好，就得換腎，而且這個腎源還要等待，現在隻能做透析。”
    “換腎需要多少錢？”春豔問。
    醫生剛想說，龍影搶著說：“幾千元吧：”
    “啊！！！”春豔瞪大眼睛，拽著龍影的衣角說：“哥，打死我也不治了，我們回去吧！”
    “不行，先住院。”龍影命令似地說。
    女醫生見春豔不願治病，不由得感傷地說：“小妹子，不要怕，相信我們醫院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年輕，隻要你配合治療，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春豔扶著龍影出了門診部，來到醫院走廊，說：“哥，我們那有那麼多錢，你又要讀書，我們回家吧！”
    “不行，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先住院，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哥！！”春豔伏在龍影肩上大聲地痛哭起來。
    正在這時，龍影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