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窯裏黑得不見五指，英子仿佛來到另外一個世界。一股難聞氣息直往她鼻孔裏鑽。她隻好忍著。不敢有半點響動。突然，她聽見了士屋傳來了二禿子的說話聲：“太君，我是大大的良民！”
    “良民？花姑娘的有？”英子暗暗心驚，沒想到這裏與南京有驚人的相似。也在抓年輕的女孩。在中國的土地上，這些東洋狗，無惡不作。這裏是啥地方？她一動不動。
    “花姑娘的沒有！”二禿子搖著頭說：“我的是光棍漢，那來的花姑娘！”
    鬼子不懂中國話，因為有個漢奸翻譯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道，鬼子終於明白了二禿子說的話。
    “叭嘎！你的大大的壞，死啦死啦的。這裏有花姑娘的衣服褲子，還說沒有！”高瘦的鬼子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對準瘦猴似的二禿子。
    二禿子嚇得臉色都白了。顫抖著說：“太君，我。。。我是好人，我的不想死。花姑娘的我的不曉得。”
    正在這時，一個戴著長耳帽，袖子寫著兵勇矮胖的日本兵，用刺刀挑著英子的裏褲，轉了一圈後，突然一下子用手抓住她的裏褲，伸著尖尖的朝天的兩個鼻孔在裏褲的褲襠裏聞了又聞，並深深吸著殘留在裏褲上的女人香味，一臉壞笑，“喲西，花姑娘，好香的花姑娘！”日本兵抓住玲子的裏褲，像抓住一個稀世寶貝似的，指著縮成一堆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二禿子狠狠地踢了一腳，二禿子被鬼子踢得四腳朝天，鬼子大罵二禿子：“良民大大的壞，死啦死啦的。花姑娘在那裏？從實招來！”鬼子一邊說，一邊用刺刀對著二禿子的肚子說：“說！花姑娘的那去了？”鬼子嘰哩呱啦，後麵的話二禿子一句也聽不懂。這時，隻聽見一個翻譯說：“皇軍問你把花姑娘藏不說，你就死定了。”
    二禿子吞吞吐吐地說：“太君，花姑娘的沒有。”二禿子不願說出英子的藏身處，因為英子是他手上的寶貝，賣到蘇州城夜來香去能賺大錢。有了錢，二禿子的父親會給他娶一個能生小孩子的女人。長這麼大，二禿子還沒有嚐過女人味，甚至連女人的身子都沒碰一下。她想要女人，可是梅子實在太漂亮了，二禿子認為自己是癩蛤蟆，吃不了天鵝肉，隻能吃土鵝肉。所以，二禿子死都不會說出英子的藏身處的。
    鬼子見二禿子不肯說出花姑娘的藏身地點，惱羞成怒，端起刺刀，哇哇大叫：“死啦死啦的。”一邊吼叫著，端著刺刀一下子刺進了二禿子幹癟的肚子裏。
    “天殺的鬼子，你敢殺我！”鬼子的刺刀已經刺進了二禿子的肚子裏麵去了，腸子都流了出來。鮮血噴了出來，二禿子捂著帶血的傷口，忍著劇痛，眼晴鼓得像蛤蟆眼，死死地盯著刺他肚子的鬼子，費力地說：“狗日的，這裏……沒……沒有……花姑娘！”
    “天殺的，你殺我兒子，我和你拚了！”長順見鬼子殺了二順子，一下子地抓起門邊的一根扁擔，憤怒向鬼子衝了過來。
    “砰！”鬼子的槍響了。長順倒在血泊中。好一會他才爬起來，大罵道：“狗日的小鬼子，我兒子還沒討老婆，你就殺了他！你們想絕我的後呀！你們不得好死！”長順一邊罵，一邊哭，氣息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不好！這些畜牲！”英子不知那來的勇氣，一下子抑開地窖的木蓋，雙手握著兩把飛刀衝向土屋，見二禿子和長順都倒在地上，鮮血流滿一屋。二禿子見到她，僵死的臉上一下子飛起兩朵紅雲。睜開死魚般的眼睛看著她說：“妹妹，你為什麼要出來啊！？鬼子不是人，我日他佬佬！”二禿子一臉痛苦，臉色慘白。
    “二禿子，是我連累了你！”英子一邊說，一邊把二禿子從地上扶了起來，見他臉色灰暗，腸子外出，知道他受傷很重。很難活命，她不禁感到很內疚。自己的命是他們父子倆救的，如今又為救自己身受重傷。長順已經死了。二禿子看樣子也活不成了。她對不起他們父子，她要為他們報仇。
    “妹妹，快……跑……吧！”
    “禿子，禿子！”英子抱著二禿子的頭，悲傷地呼喊著，二禿已經咽氣了，可是一雙不大的眼晴卻睜著，英子說：“二禿子兄弟，我一定替你報仇？血債血還！”英子已經忘記了恐懼。
    二禿子終於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