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色獄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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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26年(1937)12月初,侵華日軍抵達南京城下後,日軍指揮官鬆井石根根據日軍的曆史經驗與現實情況,為鼓舞士氣以及防止性病在日軍中發生與流行,命令日“華中方麵軍”參謀長塚田攻實施“慰安婦”製度。12月11日,日“華中方麵軍”司令部下達《方麵軍關於慰安設施的實施意見》,一方麵致電日本國內,要求盡快征集日本慰安婦運往中國;一方麵撥出巨款邀請日僑“方便屋”老板出麵,舉辦“民間慰安所”;同時密令所轄各部先自行設立臨時慰安所。12月13日侵華日軍占領南京後至民國34年(1945)8月日軍投降期間,日軍在南京城內和郊區設立40家慰安所,南京成為日本當局慰安所與慰安婦數量最多的大城市。
    侵華日軍在南京建立的慰安所大致可分3種類型:一是日軍自行設立的臨時慰安所。攻占南京初期,從後方征調的日、韓籍慰安婦一時不能運抵南京,軍部遂密令各部先自行設立臨時慰安所,各部就公開劫掠中國婦女。二是通過漢奸地痞流氓,招募、脅迫、誘騙中國婦女設立的慰安所,進行商業性的經營。有案可查的有“日華親善館”、“皇軍慰安所”(位於傅厚崗)、“大華樓慰安所”(亦稱“大觀樓慰安所”,位於白下路219號)、“滿月慰安所”等。三是由日本軍部自行開辦,或委托日僑娼業主開辦。征召原在日本、上海及“滿洲國”的日本娼業主來到南京,強占居民住房或政府公房,改作慰安所,掛牌營業,專門接待日軍官兵。這類慰安所享有種種特權,生意興隆,經營規模日益擴大,逐步成為南京最主要的慰安所,南京人稱其為“日本窯子”、“高麗窯子”。
    侵華日軍在南京建立的40家慰安所主要集中在城南、城北、城中、城外4個地區。
    城南從夫子廟到大行宮一帶,這是南京最繁華的商業區,又是日本僑民聚集的“日人街”所在地,並靠近兵營與軍事機關,因而慰安所最多而集中。規模較大的有:
    安樂酒店慰安所位於太平南路(原江蘇飯店所在地),強占酒店、由日軍軍部主辦,公開名稱是“日軍軍官俱樂部”,有日本、朝鮮與中國的慰安婦應招前來伴舞與住宿,實際上是一家由日本軍方直接開辦的高級慰安所,直到日本投降仍在公開營業。當時擔任國民政府南京警備司令官的邱維達將軍記載道,“日軍成立慰安所是公開的,如坐落在太平南路的安樂酒店,就是日軍的一個高級慰安所”。
    鬆下富貴樓慰安所位於常府街細柳巷福安裏5號。原是一李姓人家住房,共40多間。日軍占領南京後,日軍憲兵隊便在此建立慰安所。門前豎起牌子,上書“鬆下富貴樓”5個大字,日籍老板名叫鬆下。慰安婦多是日本與中國婦女。門前常停有日軍軍車十幾輛,鬆下夫婦站在門口迎接。
    青南樓慰安所又名菊水樓慰安所,位於大行宮以南,太平南路文昌巷19號白菜園大院。8幢規格一樣的二層別墅洋房,以及另外幾幢二層、三層樓洋房,四周有圍牆與鐵絲網,大鐵門兩邊的門柱上寫著“菊水樓”3個字。慰安婦多為菲律賓籍、韓國籍與中國籍,這是南京規模最大的慰安所。來這裏“遊樂”的都是日軍將、佐級軍官。曾住在科巷的潘紀文老人作證說:“東白菜園與西白菜園的洋房內有日軍慰安所。”
    東雲慰安所位於利濟巷2號,隔條馬路就是著名的中央飯店。一座二層洋房,原是有錢人楊普慶在戰前建造的高級住宅區“普慶新村”的一部分。日軍將其改造成慰安所,交給名叫千田的日僑娼業主經營。一樓有14間小房間,二樓有16間小房間;在每個房間的門上都釘有一塊圓形的號碼牌;在每個房間裏都建有一塊凹進去的床位,放置“榻榻米”。在二樓還有一間狹小的閣樓,是關押、吊打不聽管教的慰安婦的地方。南京居民稱之為“高麗窯子”,慰安婦多是年輕的韓國婦女。據世代居住在利濟巷14號的楊秀英老人在2003年1月(95歲)接受專家們采訪時說,她家在民國27年(1938)春夏之交在這裏開德勝祥煙酒雜貨店。高麗窯子就在她家房子的後麵,老板千田常到她家購買煙酒。她認識許多韓國慰安婦,看到每天晚上都有許多穿軍裝、挎軍刀的日軍官兵來此,周末來的更多。
    故鄉樓慰安所位於利濟巷18號。有二層樓洋房8幢,裏麵都是日籍慰安婦,中國居民稱為“日本窯子”。當時居住在利濟巷、以賣米為生的張萬宣在接受調查時說:“利濟巷18號是日本窯子,是日本人開的。來此的嫖客是日本軍人,買票入內。妓女都是日本人,穿日本衣服。”楊秀英老人的兒子張傳銘作證說:“日本投降時我十多歲,知道一些事。離我家不遠有一個垃圾箱,裏麵丟了很多避孕套。當時中國人不知道用這些東西的。”
    吾妻樓慰安所位於科巷南壽星橋口,是為侵華日軍普通士兵設立的、級別較低的慰安所,裏麵都是中國妓女(家住附近的沈玲老人在2003年1月陪經盛鴻教授前往實地調查,她指著“吾妻樓”舊址說,當時慰安所大門上方,高懸大幅招貼,上書“揚州姑娘”4個大字,以做廣告宣傳。)
    城北部下關一帶,這是南京交通樞紐與商業集中區,駐防日軍較多。慰安所有:
    華月樓慰安所位於商埠街惠安巷13號,為3層樓房,據當時居住在惠安巷16號開裁縫店、經常為慰安婦們縫補衣服的樊桂英老人說:“每天來的日本人很多,白天、晚上都有,全部是日本軍人。在慰安所進門的地方有一個客廳,四周掛滿慰安婦的照片。慰安婦不叫名字,都稱呼多少號,記得是從1號到25號。也就是說,這裏有20多個慰安婦,絕大多數是中國姑娘,以揚州人最多。經營者是一對日本夫婦,會講中國話。”被發現的該所的管理條文規定,慰安婦每5日必須接受憲兵分隊醫官的身體檢查;慰安所對士兵開放時間為上午10時至下午6時,價格為1元,1次30分鍾,每延長30分鍾追加50錢;對軍官開放時間為上午10時至晚上9時,價格為3元,1次1小時,每延長1小時追加2元。
    鐵路橋慰安所位於下關石梁柱大街85號,是一座約有30餘間房間的平房。當年在這附近一家三明旅館做接待工作的劉聚才老人作證說:“在三明旅館隔馬路的斜對麵,有一家日軍慰安所。進門有一個櫃台,一個日本男人坐在那裏,我們經常能看到30多個婦女出來散步。冬天有太陽時,他們都坐到門口曬太陽取暖。大都穿著日本服裝,也有少部分人穿中國衣服。中國人不能進去,隻對日本軍人開放,而且以軍官為主。”
    此外還有日華會館慰安所、聖安裏A所慰安所(日本慰安婦)、聖安裏B所慰安所(中國慰安婦)、東升樓慰安所、煤炭巷慰安所等。
    城中部地區,屬學校集中的文教區與官府集中的行政區,慰安所相對較少,主要有:
    鼓樓飯店中部慰安所位於城中心黃泥崗的鼓樓飯店。據黃泥崗44號老住戶劉毅證實說:“我家對麵有個二層樓的慰安所,叫‘鼓樓飯店’,裏麵都是日本女人。日本大軍官來時,有人站崗;小軍官來時,沒有人站崗,一般晚上來的日本軍人多。”
    傅厚崗慰安所位於城中心鼓樓之北。據82歲的老人劉萬發證實說:“我家原住傅厚崗10號之一,現改為高雲嶺16-1號。我家對麵是廖家,是二層樓樣房,也有院子,是日本人開的妓院。”
    此外還有珠江飯店慰安所,位於珠江路;滿月慰安所,位於相府營;菊花水館慰安所,位於湖北路樓子巷25號;共樂館慰安所,位於城東桃源鴻3號;皇軍慰安所,位於鐵管巷(現四環路)瑞福裏;上軍南部慰安所,位於鐵管巷(現四環路)四達裏。
    城外郊區與浦口、江浦一帶是津浦鐵路的終點站與日軍“第二碇泊場”及“三井碼頭”、浦口戰俘營所在地,集中大量日軍。主要有:
    昭和樓慰安所位於浦口大馬路7號,創辦人久山卜,日本廣島縣人。
    日支館料理店兼慰安所位於浦口大馬路3號,創辦人溝邊幾郎,朝鮮人。
    一二三樓慰安所位於浦口大馬路10號,創辦人濟道。
    江浦慰安所日軍在江浦縣城及其轄下的湯泉鎮等地建有多處據點,都設有慰安所,但較簡陋,慰安婦人數也隻有數人。
    慰安婦製度,是人類文明史上罕見的野蠻暴行。它長期地、公開地、有計劃有組織地脅迫各國婦女充當日軍的性奴隸與性工具。
    淪為慰安婦的中國婦女們的苦難最為深重。她們遭到日軍野獸般的蹂躪摧殘,根本不被當作人,而隻是發泄性欲的工具。據調查,每名慰安婦,一般平均每天接待29名日軍官兵,多者接待100人。日軍方對不同國籍的慰安婦要求不一樣:“日本慰安婦平均慰安軍人是一比十,韓國慰安婦平均慰安下級軍官是一比四十,中國慰安婦平均慰安底層官兵是一比八十九。”日本學者則稱慰安所是“色性的地獄”。慰安婦在這裏飯吃不上,覺睡不好。有的隻能在日軍的腹下吃點飯團子;有的躺下去,就再也未能爬起來;有的被虐殺而死;有的不堪蹂躪自殺身亡。活著的,苟延殘喘,沒了靈魂,形同僵屍。若患有各種疾病或精神失常,則被趕到荒野等死。對於稍有不從或反抗的婦女,日軍輕則施以饑餓,重則用軍刀割其乳房,剁其手足,甚至讓狼狗將她們一片片撕爛示眾,借此威脅其他慰安婦。民國28年(1939)8月,朝鮮姑娘樸永心才17歲時,被日方當局以招“女看護”為名騙到南京,送進利濟巷2號“東雲慰安所”。開始她不從,被關進閣樓,饑餓、吊打,最後被迫淪為慰安婦,受盡折磨。3年後她又被送往滇西日軍中,直到民國33年(1944)9月才被中國軍隊解放,當時已懷孕幾個月,在逃生路上流血不止,生命垂危,被送往中國軍隊醫院搶救,取出死胎,後又被送回朝鮮,割掉子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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