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紀凜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劉敏真又頂著一雙難看的核桃眼。
    看見他，那雙核桃眼裏幾乎要粹出毒液，他低著頭隻顧吃自己的，裝作不敢看的樣子，他已經懂得怎麼在紀雲海麵前偽裝自己。
    早飯吃得很沉默，快結束的時候，紀雲海問他：“考試成績出來了嗎？”
    “還沒有，”紀凜乖巧地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紀雲海點點頭，“差不多就行了，以後畢業了直接來公司，不需要你去做心理方麵的工作。”
    “花錢學了又不用，這錢花得可真冤！”劉敏真陰陽怪氣道。
    “花錢上學混的是文憑！”紀雲海用手指砰砰砰敲桌子，“你有本事讓小冽也考個F大，他就是考試門門不及格我也能讓他順利畢業！”
    “你怎麼又扯到小冽身上了？小冽哪裏不好了？！”劉敏真叫道。
    “小冽沒哪裏不好，要是你這個當媽的能把心思都放到管教孩子身上，他會更好！”
    爭吵又開始了，紀凜不想聽，他放下筷子站起來，說：“爸，我先去學校了。”
    “等等，”紀雲海叫住他，放軟了聲音。“我送你去。”
    紀凜很快地瞟了劉敏真一眼，小聲道：“爸，我還是……”
    “等我一會兒，我上樓換身衣服。”紀雲海以不容人辯駁的口吻說，然後往樓上走去。
    “是，爸爸。”紀凜說。
    紀雲海上樓後，紀凜去門口等他，卻被劉敏真叫住：“紀凜，你別走！”
    紀凜果然停住了，扭頭看著她，“阿姨有什麼事嗎？”
    “你別假惺惺的！”劉敏真陰鷙著臉道，“你以為得了你爸的歡心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你想得美！”
    紀凜冷笑，傾身湊近她耳邊，“阿姨想多了，我從來沒打算為所欲為，我隻想得到我該得的。”
    “你該得的？哼！我告訴你紀凜！這個家的所有東西都沒有你的份！你別做夢了！”
    “是嗎？那咱們走著瞧。”紀凜輕聲說。
    劉敏真氣急敗壞，正準備破口大罵，麵對樓梯口的紀凜眸光一閃，一秒換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低著頭對劉敏真道：“對不起阿姨。”
    劉敏真一愣，隨即說：“你幹什麼？！你以為裝可憐我就就會放過你？你做夢！你和你那個媽一樣不要臉！一樣卑鄙無恥！一樣低賤！……”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紀雲海冰冷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把劉敏真嚇得一激靈，姣好的臉蛋瞬間煞白，舌頭幾乎打結：“我……我……”
    紀雲海大步走過去，對著劉敏真的臉就是一巴掌，聲音清脆無比。
    空氣凝結，劉敏真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紀雲海，紀雲海自己也錯愕了。
    好半天，劉敏真才反應過來，她指著紀雲海幾乎說不出話來，隻是咬著牙不停道：“好啊，好啊，好啊你個紀雲海……”。
    “我們走！”紀雲海陰沉著臉往外走去，紀凜連忙跟上去，臨出去前還不忘跟劉敏真打聲招呼：“阿姨，我去上學了。”
    在紀雲海看不見的地方，他衝劉敏真勾唇笑了笑，看著她趨近瘋狂的表情，紀凜覺得全身舒爽，連帶著看紀雲海都順眼了不少。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快到學校的時候，紀凜小聲開口：“爸，對不起，我應該再忍忍的，或者……我還是搬回學校住吧。”
    紀雲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理她，我看她是舒服日子過慣了不鬧不舒服，你還是回家住，不過她畢竟是長輩，平時能讓就讓著她點，要是實在太過分你就跟我說。”
    “謝謝爸。”紀凜低著頭道。
    車停在學校門口，下車前，紀雲海問：“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紀凜想了想，說：“有時間，什麼事？”
    “你跟我出去一趟。”紀雲海說
    “去哪？”紀凜好奇道，“我需要準備什麼？”
    “帶一套換洗衣服吧。”
    “要過夜嗎？”紀凜問。
    “嗯，我跟劉秘書要去外地談個案子，你跟著一起去聽聽吧。”紀雲海說。
    “好。”紀凜點頭道。
    到學校正趕上第一節課，上課前紀凜把手機調成震動，怕花耀打電話來他接不到。快下課的時候手機震動了，紀凜點了拒接，發了條微信消息過去：我在上課，你到了？
    小少爺：我在校門口，你在哪，我進去找你。
    紀凜：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來。
    紀凜今天特意坐在最後一排靠門口的座位，他跟旁邊魏明軒說了一聲去接朋友，然後趁老師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抱起書包就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