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兒！耀兒！”花繼武神色驟變，上前一把抱住花耀，手忙腳亂地給他按摩胸口，“祖宗哎，你不能激動哎，來，聽爸爸話，慢慢坐下……”
    陳昕也從樓上噔噔噔跑下來，扶著花耀讓他靠坐在沙發裏，然後從口袋裏掏出藥瓶子，倒出兩粒放在他舌下，“含著，聽我口令，深呼吸，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好，再來……”
    花耀胸口疼得厲害，他這個病情緒絕對不能激動，對心髒傷害特別大，平時自己也挺注意的，但是剛剛那老頭兒的話實在把他給氣著了。
    “大師，”看花耀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陳昕轉頭對算命老頭兒說，“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們耀兒一個頂天立地的大小夥子，您讓他跟一個男人……”
    陳昕都說不下去，停了停，又道：“您這也太埋汰人了！要是到時候人病沒好，還讓人斷子絕孫了，我們又找不到您人了，您說咋辦？！”
    “就他現在這樣的情況，跟姑娘就能有後代了？”老頭兒始終笑眯眯的，說出的話直愣愣地戳人心窩子。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呢？”陳昕動氣了，“什麼叫……”
    “昕兒！”
    花繼武打斷陳昕，陳昕瞪著老頭兒，憤憤地閉了嘴，隻聽花繼武對那老頭兒說：“先生，您意思是我兒子隻要找個……男人在一起，病就能好了？”
    這話從花繼武嘴裏說出來也是萬分困難。
    “不是找個男人，是找尾椎骨有三顆紅痣的男人。”老頭兒說。
    “可我們怎麼知道哪個男人尾椎骨有三顆紅痣？”
    “你還真信他的狗屁話？！”花耀插嘴。
    “你閉嘴！”花繼武難得衝花耀板臉。
    “緣分來了，自然就能發現，莫急莫急。”老頭兒打起啞謎。
    “緣分什麼時候會來？”花繼武又問。
    老頭兒視線落在花耀身上，咧嘴一笑，“已經來了。”
    送走算命老頭，花繼武蹲在花耀麵前，本就又矮又胖的身體一蹲下來真的成了個球，“耀兒啊，爸爸苦啊！”
    花耀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不說話。
    “你媽媽走得早，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
    “我媽走的時候我都十五了。”花耀閉著眼睛說。
    “你媽媽走的時候讓我好好照顧你。”花繼武又說。
    “照顧我的是家裏的傭人，你在外麵天天浪。”
    “可我心裏記掛著你啊。”
    “你記掛的是那狐狸精，別冤枉我。”
    “我……”
    “行了，”花耀睜開眼睛，“想說什麼就痛快點說，別給我煽情。”
    “……”花繼武委屈吧啦地看著花耀。
    花耀歎了口氣，他雖然一句一句地懟花繼武，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花繼武對他好，比誰都對他好。他媽死了七八年了花繼武都沒續弦，就是怕他受委屈，那段時間花繼武一直在外麵東奔西忙的，也是怕在家想他媽想得受不了。
    花耀放軟了聲音：“你先起來，去那邊坐著說。”
    花繼武聽話地在旁邊沙發坐下，說：“耀兒啊，咱這病一時半會兒也真沒辦法，要不，咱試試算命先生說的法兒？”
    花耀正要反駁，花繼武忙又道：“你看，咱們找到那男的先養在家裏，要是病沒什麼起色再說，行嗎？”
    “你還真信他的話？”花耀無語地斜睨他一眼。
    “爸爸也不全信，”花繼武哽咽了兩聲，“這不是沒辦法嘛，有點希望咱就不能放棄啊！”
    看著花繼武哭喪著臉，花耀是真不忍心，低下頭歎氣。
    另一旁，陳昕接收到花繼武遞過來的眼色，加入到勸說大軍中：“耀兒啊，我作為一名醫生的確不該信一個算命的話，但是現在真沒別的辦法，花伯伯花了那麼多錢都沒等到合適的心髒，還要等多久實在不好說，要不，咱試試？”
    花耀沒吱聲，兩位勸說人也不敢出聲了，過了一會兒，花耀站起來往樓上走，臨上樓前扔下一句：“你們看著辦吧。”
    ***
    下午考完試後，紀凜去找了一趟輔導員，說這個學期想搬回家住，輔導員平時對他印象不錯，也沒多問就批了。
    回家後，紀凜發現家裏有點亂，二樓叮叮當當地像是在裝修，心下了然，換了鞋往二樓去。
    剛上一樓和二樓間的平台，劉敏真迎麵下樓，他往旁邊讓了讓。
    看到他，劉敏真停下腳步，說：“你現在得意了？搶了你妹妹的房間，我看你能住得多舒服！”
    紀凜笑了笑，“說到搶房間，我可比不上阿姨您。”
    “你和你那媽一樣，都是喜歡搶人東西的賤人！”劉敏真已經完全撕破臉皮，顧不了別的了。
    “你說什麼？！”紀凜猛地抓住劉敏真的手腕，瞪著她，眼中是要致人死地的狠戾，“你他媽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又怎麼樣！你和你媽都是喜歡搶別人東西的賤人！賤人！”劉敏真早就被妒火燒紅了眼。
    紀凜抓著劉敏真胳膊的手指開始用力，這時有工人下樓，紀凜放開手。等工人下去了，他突然湊到劉敏真耳邊說：“自己沒本事守住的東西，就不要怪別人來搶。我媽早幾年就死了，你與其在這邊跟一個死人較勁，不如看看有沒有活人在搶你東西？”
    “你什麼意思？！”劉敏真氣得嘴唇發白，“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活人搶我東西，啊？！”
    “說什麼？”紀凜勾唇笑著，“我說什麼了嗎？沒有吧？我先上去了。哦對了，謝謝阿姨找人給我裝修房間。”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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