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穹頂間 第九章:剩下那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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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肖笙那一身的新衣,還是那種的墨藍,他覺著,肖笙就像藏地夜裏天空,真好看。
肖笙就想著當兵的包裏都裝些什麼啊,便衣、還有藥品、手電、工具還有什麼是自己沒見識過的,根本不用想寧寬今晚穿什麼,部隊好像都包了。
席間就著幾個保護站的人和肖笙喝酒,當兵的要注意紀律,不能喝酒,就算是再怎麼保密性強的地方,紀律已經融入骨頭了。
得虧保護站的人不為難,要真是勸酒,這群當兵的再怎麼也是扛不住的,一杯兩杯都是酒。還好都懂規矩。餘下的肖笙就撐著一口氣,死扛,需要酒來讓自己胡鬧,又得保持清醒,不能胡鬧過頭了,一晚上,肖笙就繃著那更弦。
摸著褲袋裏的那顆糖,肖笙渾身都熱了,一陣一陣的往外冒著氣兒。
推杯換盞間,肖笙看了眼寧寬,剛好視線就對上了,淡定的神情下心亂了節奏。
壓不住的小歡喜,肖笙起身“你們先吃,我出去緩口氣”
在窗前,就能看見濕地,肖笙的終於在寬闊的視野下慢慢緩過來了,揣在褲兜裏的手摸著那顆糖,事到跟前,反倒是躊躇了。
頭抵在玻璃上,又是苦澀又是歡喜,身體為著心事微微的顫動。
寧寬讀書時成績隻能是過得去,課外也不喜歡看書,在老媽的畫室裏,他看過這麼一幅畫,畫上有一句詩,畫的什麼他不記得了,就記得老媽牽著他讀那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仿佛不勝涼風的嬌羞。’當時他覺得老媽好開心,然而就在這一刻,寧寬才真的感覺到那句詩裏的動情。
他不想去打擾他,他覺著肖笙一定是醉了,接下來不一定美好,就讓這一小會兒稍稍長一點兒。
肖笙想著時間差不多了,轉身就見寧寬坐在沙發上,眼裏透著清淡的笑意。他覺著今晚的寧寬不一樣,這麼說呢,安穩了些,不像之前那麼躁動。
寧寬就看著肖笙朝自己走過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停下,趕緊站起來“肖笙”喊了就沒話了。肖笙倒愣了,走過去“你怎麼出來了?”站得遠沒發覺,近了一張口,就聞到一股酒氣。這男人還真是煙酒樣樣都會啊,寧寬心裏嘀咕著。
‘我能說是出來找你的嗎?我的心思可齷蹉了呢。’還真就說了“出來找你,明天回了部隊就見不著你了。”
就這麼一句‘見不著你了’酥癢酥癢的爬過肖笙的心髒,他想這就是姑姑說的甜蜜吧。
寧寬無所謂,本著破罐子破摔的原則,就想著把心裏的東西倒出來。有了開頭就不怕沒後續。
寧寬看著肖笙坐下來,給肖笙倒了杯水“我是同性戀,我喜歡你。”
肖笙眉眼裏全是笑,他摸著那顆糖‘最開心最開心的事,莫過於在心裏躊躇已久的情意,從對方嘴裏說出來’
肖笙端起水,掏出那顆糖“我請你吃糖。”
看著憋了一口氣的寧寬,肖笙真的很開心,把糖放在寧寬的手背上,笑著轉身回了酒席。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叫喊,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
寧寬一路上都在想‘這他媽什麼意思啊,就給顆糖,哄小孩過家家呢。’在平板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宿,實在是受不了,出了門去肖笙宿舍敲門。
炮仗灰頭都快被這男人折騰瘋了,都善良的選擇了當沒看見,寧寬煩得也沒發現。灰頭倒沒等到寧寬告白,炮仗可是從寧寬出來就跟著的。
被喜歡的人告白,肖笙帶著笑也折騰了半宿,剛蒙蒙的有了睡意就被敲門聲給敲醒了。這麼大半夜除了寧寬還有誰。肖笙激動的調整呼吸去開門。門剛一打開,寧寬就竄進來,把肖笙堵在麵前,盯著肖笙“你什麼意思啊?”
肖笙想了一下,覺得是自己沒有表達明白,還是寧寬思維有問題,帶著笑意“我知道你喜歡我,剛好我也心動於你,那顆糖是你給的,我沒吃。”
寧寬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你是不是也喜歡我?”肖笙笑了,自己表達得還不夠明白嗎?比你要詩情畫意多了。
“你倒是說話啊,是不是也喜歡我。”
“是,我也喜歡你。”
寧寬低嚎一聲就把肖笙摟進懷裏。感覺到這男人渾身都在顫抖,自己有種骨頭都擠在一起的感覺,肖笙沉沉的笑了,輕輕的動了動“你鬆些,我難受。”
良久,寧寬還低喘著氣“暫時鬆不開。”肖笙抬起小臂摟上男人的腰,下巴擱在男人的肩上。越想越開心,臉上的笑怎麼也下不去。
肖笙感覺自己都僵了“趕緊回去睡覺,明天你不是要回部隊嘛。”
寧寬回到宿舍,就剩炮仗一個人還在撐著“蓋頭,怎麼樣了。”
寧寬呆笑著看著炮仗,一下子回神了“我覺得……不告訴你。”
噎了炮仗,寧寬才想起剛才出來的時候自己是不是親了肖笙。
又鬆開手裏的糖,才感覺一條手臂都酸了,把糖拽在手裏就來會走了一趟,寧寬吸著氣把手緩緩地活動了一下,看著那顆糖,就樂。
把糖收好,寧寬還是睡不著,心裏的歡喜讓寧寬忘了生理上欲望和即將來臨的分別,久久沒有睡意,翻來覆去的開心。
到了天快擦亮的時候,寧寬才蒙蒙的睡去。號角一響,寧寬就蹦起來了,可是神經還在睡眠裏,跟不上的思緒簡直拉低了那矯健的身手。
都下樓梯了,寧寬才反應過來‘操,要回部隊了。’席卷而來的低落情緒,讓寧寬早飯都懨懨的。
肖笙真的很困,昨晚那麼一激動,把這些天積下的疲憊全釋放了,根本不想動,但想著今天寧寬要回部隊,還是拖著去了集合點。
一早上,寧寬都在看,肖笙怎麼不來吃飯呢,馬上就要走了,你再不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了。
炮頭以為寧寬告白失敗,也就隻是給寧寬剝雞蛋。
到了集合點,灰頭拉著炮頭有點小激動啊,炮頭又拉著寧寬小激動。寧寬看著那人,心裏突然就裝滿了開心。
列好隊後,排長清點了人數“肖老師說要送送大家。”
隊裏的兵崽子們轟的一聲吼啊,排長也是一臉的笑“別鬧。”
肖笙原本隻是想著看看寧寬,看樣子得說些什麼,又能說什麼呢,看了半天,倒是把離別的氛圍給營造出來了“我會去看你們的,還帶吃的。”
眼神掃過這群兵,肖笙心裏真的有些傷感了,看著寧寬,剛好寧寬也看著肖笙。都是一笑。
肖笙就看著這群兵上車,目送著離開。本來計劃是要回去在休息休息的,現在也是睡不著了。
炮仗上了車就拉著寧寬蹲旮旯裏去了,低聲問到“寬哥,你跟那肖笙怎麼回事啊?”
寧寬也不掖著,掏出那顆糖“看見沒?”
“就一顆糖啊,還是我給的,是你搶的;肖笙也給了你糖。”炮仗一臉的迷茫“這有什麼關係嗎?全亂了。”
“你怎麼知道肖笙給我糖了?”原來真的不是隻有自己不知所以然,炮仗也不懂“這是肖笙給的,我給他告白之後給的。”
“然後呢。”炮仗還是不懂。倒是灰頭激動的不行“你告白了,寬哥,你告白了。”
“你知道什麼,這是信物,人家委婉的表達了情意,你懂不懂。”寧寬把糖收起來,還捂了捂。
炮仗明顯的不信呐,畢竟你昨晚一宿沒睡啊“他就沒說什麼,稍微直接一點兒的話?”
寧寬可樂了“你不就是想知道他有沒有說喜歡我或者拒絕我的話。”
“寬哥,你就直接點告訴我們唄,我們挺著急的。”
“我的人,你著急什麼。”寧寬一手勾住一個脖子“他也喜歡我,他說的。”
“我操”“我操”炮仗灰頭瞬間就炸了“回去,你要請客,讓肖笙帶吃的來。”
很明顯,寧寬對這兩人的反應很滿意“部隊裏能請個啥,那天放假了,請你們去外麵搓一頓好的。”
對於這兩人,寧寬很感激,這兩人也真的是真心為他高興。
炮仗激動的臉通紅,灰頭反應過來“寬哥,你咋告白的,肖笙又是怎麼回答的,說說,說說。”
“為什麼要跟你講,不說。”寧寬毫不猶豫的拒絕‘笑話,這是兩個人之間的告白,怎麼能跟你說呢。’
都集合完畢了,灰頭還是不放棄,還是炮仗把灰頭拖開的,愛情就這樣,能放大你所有的情緒。
炮仗拉著灰頭去了軍區小賣部,買了兩大袋旺旺糖。
炮仗說“好事就要吃糖,這麼好的事得每人都吃糖。”寧寬看著炮仗買回來的糖,知道這是部隊裏允許的最大開銷,這個月炮仗這兩人沒得買了。
“寬哥,知道你不愛吃奶糖,但就這糖是紅色的,圖個吉利,你就別挑了。”寧寬聽了這句話,硬是把淚給憋回去了“謝謝你啊,兄弟。”
部隊裏呆久了,來往的人也多,為什麼發糖也不好解釋,寧寬三人就每天在兜裏揣幾顆,見著熟人就搭話。花了兩個星期,在不知不覺中,把糖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