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放過他人為慈，放過自己為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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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琨帶著月齡參觀顧家，月齡注意到了從樓下到樓上的牆上掛著的那些照片，這些照片雖然都保存得很好，可是也看出了年代感，而且應該是不同年代留下來的。
    “這些都是我們顧家先人的人物照，有些是單人照，有些是全家照，”顧琨又補充了一句：“隻有對顧家有做出過重要貢獻的人，才會把照片掛到這裏。”
    月齡一張一張看過去，發現顧家人的基因還挺強的，有幾個的眉目五官都可以看出顧琨的影子。
    月齡突然看到了一張照片，那照片上的人穿著墨色的長褂，梳著幹淨的油頭，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表情嚴肅地盯著鏡頭——月齡會特別注意到這個人，是因為他和顧琨實在長得太像了，盡管兩人的穿衣風格和神態都差了太多。
    “這個人是誰？”月齡指著照片問顧琨。
    “他是我高祖父，也就是我爺爺的爺爺。”顧琨笑道：“是不是和我長得很像？他們很多人說我爺爺那麼喜歡我就是因為我長得和我高祖父太像了，爺爺覺得我可以像高祖父那樣振興顧家。”
    “你高祖父很厲害嗎？”月齡看著那張照片，雖然和顧琨長得像，可是照片裏的人看起來是個挺嚴謹斯文的人。
    “我高祖父那時候，顧家還隻是個普通的商賈人家，高祖父是顧家族譜裏第一個入了仕途的人，顧家的其他族人當時並不怎麼看重我們這一支，卻沒想到他入了仕途以後，就平步青雲，靠一己之力，讓顧家成為了世族大家，可以說顧家發家全是靠他一個人。”
    月齡點頭，“那他是真的很厲害。”月齡雖然對外麵的這些什麼世族大家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顧家肯定是很有地位的人家。
    見月齡感興趣，顧琨繼續說：“當時我們家還不是在帝都，也就是當時的涼城，是我高祖父升遷到了這裏，做了一市之長才全家遷移過來的，後來就一直定居在了涼城，就算之後幾次戰爭和變革，也都沒有離開過，算起來，我們顧家在這裏落戶也已經一百多年了。”
    “哦。”月齡看著照片上的人，又說：“我看其他照片上的人都好老，為什麼你高祖父的這張會這麼年輕啊？”
    “因為高祖父雖然打下了顧家的基業，但是卻早早過世。”顧琨也有些感歎：“他四十多歲就得了急症去世了，他並不怎麼喜歡拍照，而這張照片是他四十歲那年拍的。”
    “這張看起來也沒有四十歲，好像還要年輕。”
    “我爺爺說高祖父生得麵嫩，好像從三十歲起就不怎麼老了，大家都以為他會長命百歲，卻沒想到會是早早過世。”
    “哦。”月齡又轉頭看顧琨，說：“看你高祖父就知道你以後會長什麼樣。”
    顧琨笑了：“還好沒有很醜。”
    他們兩個在說笑著，卻不知道在那樓梯上，有個人一直看著他們——而這個人就是顧琨的叔公顧長恩。
    顧長恩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表情複雜——他拄著拐杖，慢慢踱步到了走廊盡頭的書房，進去把門關上，又加了鎖。
    放下了拐杖，他走到了一副山水畫的前麵，取下了畫，原來後麵有幾個按鈕，他按照順序按了幾下，那牆上就打開了一個正方形的孔洞，他從裏麵拿出了一隻盒子，那盒子看外觀並不覺得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如果月齡在場的話，一定會發現這盒子和自己在那個宅子裏發現的盒子是相似的東西，除了花紋有些許差異。
    顧長恩把盒子放到桌子上，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折疊好的手帕，打開手帕，赫然是一把鑰匙。他把鑰匙插在了盒子的鎖眼裏，“哢噠”一聲，盒子打開了。
    盒子裏並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隻是一個老舊的古董相機，還有……幾張照片。
    顧長恩拿出了照片，放到燈下仔細地看——那照片上都是一個人，有背影，有側影，隻有一張是正麵照，照片上的那個人穿著月白的長衫，靠在藤椅上，一本書攤在膝蓋上，看著鏡頭微笑……而這個人，卻是長著和月齡一模一樣的臉。
    顧長恩看著照片上的人——這些照片是幾代傳下來的，顧家現在知道這些照片存在的也就隻有他了，原本想著等以後顧琨接手顧家以後把這個盒子還有顧家曾經的那個秘密告訴他，可是現在……在看到月齡以後，他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嶽齡……嶽齡……”顧長恩呢喃著：“姓嶽……會不會其實……不是嶽呢？”
    想到這裏，顧長恩放下了照片，拿起了書桌上的電話，給自己的老部下打電話，接通以後也沒有廢話，直接說——
    “那個嶽齡，就是阿琨身邊的那個，給我查查他的身份背景。”
    “是那個嶽齡嗎？”那個老部下頓了頓，說：“這也巧了，前兩天宋上將那邊的人也在查他，都查到我這裏來了。”
    “宋逍？”顧琨有些意外：“宋逍為什麼查他？”
    “這個不清楚，宋上將那邊隻是說想要知道他的背景。”老部下說：“可是說來也怪，這個叫嶽齡的年輕人的資料太簡單太幹淨了，好像被人給處理過了一般，能查到的東西很有限，就隻知道他是從一個叫黎城的地方來的。”
    “黎城？”
    “是，隻能查到那裏，後來宋上將那邊也沒話了，不知道是不查了呢還是自己派別的人去查了。”老部下問道：“部長，這個嶽齡有什麼問題嗎？要不要……”
    “先不用了，我心裏有數了，之後有需要我再找你。”
    “是，部長。”
    顧長恩其實聽到“黎城”就覺得自己的猜測可能對了，因為“黎城”——雖然不是什麼要緊的地方，但是卻是去往“那裏”必經之地。
    掛了電話，顧長恩麵露難色——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不過，宋逍為什麼要查嶽齡，難道他也對嶽齡的身份起了疑心？
    顧長恩又想到了宋逍那個憑空出現的兒子，宋逍並未娶妻，身邊也從未有桃色方麵的傳聞，可是這個兒子就這麼出現了……會不會，其實宋逍的兒子就是……
    顧長恩一個激靈：他怎麼把這個給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