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會見到你，事隔經年。我如何和你招呼，以眼淚，以沉默。
    ——————————正文————
    “這個怎麼樣？”
    “不好。”
    “這個呢？”
    “不好。”
    “那這個如何？”
    “還是不好。”
    “……”
    幾個小時之內，他們看過了好幾處的房產，月齡卻沒有一處是滿意的。
    雖然月齡確實是一個挺追求完美主義的人，但是其實他這次看過的房子都挺不錯的，而月齡之所以挑剔，其實就是他對那幾個人擅自替他做決定的小小反抗。
    宋逍軍中有公務，提前回去了，而桂茗華也是臨時有個必須參加的視頻會議，所以也沒有跟著來。不過宋逍派了自己的生活秘書，而桂茗華則是讓自己的侄子桂和過來，所以這一行人還是不少。顧琨雖然已經回了顧家，可是他目前仍舊算是“自由身”，至少在月齡的事情沒有解決之前，他都還是“自由”的。而韓壬反正我行我素慣了，別說他的那些手下，就是韓家現在的一些長老也沒有人可以對他指手畫腳。
    對於月齡的挑剔，顧琨倒是沒有什麼意見，而韓壬其實是沒什麼耐心的，可是這種時候，他對月齡還得放下姿態，加上旁邊還有一個顧琨在，韓壬就算不耐煩，也還得聽從月齡本人的意見。
    剛看完一處花園小別墅，因為月齡還是搖頭所以隻能乘車返回。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韓壬皺著眉看著月齡。
    月齡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韓壬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是不是故意的？這麼多房子，怎麼會一個都不喜歡？你說說看，你不喜歡怎麼樣的，喜歡怎麼樣的。”
    月齡轉頭看向車窗外麵，還是拒絕同他對話。
    “你是故意和我做對的是不是？”韓壬眯起眼睛道。
    “喂，注意你的語氣，不想跟著就滾，對嶽齡發火是幾個意思？”顧琨當然是維護月齡的。
    “你是傻X嗎？”韓壬對顧琨當然不會客氣：“你看不出他是故意拖延時間嗎？”
    顧琨哼了一聲：“嶽齡高興，我倒是無所謂。”
    月齡依舊看著窗外，突然，他看到了在草木掩映後麵隱隱露出來的房子——灰綠的牆麵，紅褐色的屋頂，似乎是有著久遠的曆史……
    “停車。”月齡突然道。
    正在開車的司機忙把車停了下來，其他人也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麼了？”
    月齡去開車門：“我要下車。”
    “你下車幹什麼？”韓壬也忙跟著下車，“你不會是在賭氣嗎？”
    “嶽齡，你去哪裏？”顧琨也馬上跟了上去。
    月齡並不理他們，而是往那房子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然後發現那房子前麵還有一道雕花鏤空的鐵門，那門上還有一把大鎖，隻是不管是鐵門還是鎖都已經布滿了鐵鏽，看得出來這裏已經許久沒有客人的到來了。
    從那鐵門往裏麵看，可以看到那院子裏也已經雜草叢生，而之前遠看灰綠的牆麵，其實近看才發現原來是因為爬滿了那些藤蔓所以才會給人綠色的錯覺，其實原來的顏色就算不是純白色也是灰白色。
    其他人看到月齡站在門口，專注地往裏麵看，互相交換了眼神。
    “月齡，你……喜歡這個房子？”顧琨試探地問道。
    “這房子這麼舊，一看就知道很久沒人打理了，裏麵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韓壬隨口道。
    月齡閉了閉眼：為什麼感覺，這房子裏好像有種熟悉的氣息呢……並不是韓壬他們身上的那種帶著侵略性的熟悉氣息，而是那種很親切的氣息……
    “我想要進去看看。”月齡說。
    “這裏有貼一張紙，好像是出售信息。”桂和眼尖，看到了大門旁的信箱上貼著一張紙，那張紙的顏色泛黃，而且部分還發黑了，似乎貼上去也有好些時候了……
    “那就聯係一下吧。”韓壬對於月齡的“獨特品味”也是摸不準，不過難得他開口請求一件事，他當然也不會拒絕。
    很快，憑借紙上斑駁的印刷體，聯係到了那對方，卻不想那並不是房子的主人，而是一個售房中介。他們又在那大門口等了大概二十來分鍾，那售房中介人才匆匆趕過來了——他乍看到門口站著那麼許多人著實吃了一驚，本來還抱著可能隻是有人好奇來看房子而已，沒想到那麼大的陣仗，而且這看著……這些人好像都不怎麼簡單的樣子……
    “你們……是要看房子嗎？”中介人遲疑地開口。
    “對，我們想要進去看看。”顧琨回答。
    “好，好，等我開一下鎖。”那中介人從身上拿出一串同樣看起來頗具年代感的鑰匙，然後用上麵最大的那把鑰匙去開大門的鎖，一邊開他一邊說：“上次來看房的人還是五年前……但是這房子裏麵實在太舊了，所以也就是看了看就走了……”
    “這裏多久沒人住了？”韓壬問道。
    中介人打開了大門，然後費了挺大力才把那大門推開，“上次有人住進去還是十多年前呢，不過很快也搬走了……”
    “嶽齡，這裏都是雜草，你跟在我後麵走路。”顧琨對月齡說。
    “哦。”月齡邊走邊看，這庭院倒是挺大的，而且前麵還有小型的噴泉，不過現在都荒廢了，那噴泉池裏也都爬滿了生命力旺盛的藤蔓。
    韓壬雙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月齡身後走著，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庭院倒是挺大。”
    越靠近房子，月齡覺得那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好像是對某種東西有了感應，他的心跳也在加速。
    到了房子的門前，中介人拿出對應的鑰匙，把門給打開了，一打開裏麵一股老房子的黴味就撲鼻而來，還有些無法忽視的灰塵。
    “咳咳。”顧琨走在前麵，輕咳幾聲，轉身對月齡說：“要不你還是先別進去了，裏麵感覺聽髒的。”
    如果是以前，對於這種地方月齡肯定不感興趣，而且有潔癖的他也不會光顧，可是今天不同，這個房子給他的那種感覺太強烈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
    “我要進去。”月齡一臉認真。
    “真是奇了怪了，前麵那些房子又新又幹淨，他倒是一臉嫌棄，這裏卻好像中意得很。”韓壬吐槽道。
    房子的窗戶和門之前都是緊閉的，窗簾也都是拉上的，所以裏麵一片黑暗，那中介人用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照明，然後打開了電燈，那電燈一開始還閃爍了好幾下，還發出電流的滋啦聲，過了半分鍾左右，光亮才趨於正常。
    房間裏的家居擺設全都用白布蒙上了，雖然有灰塵，還有一些角落有蜘蛛網的痕跡，但是還算是整齊。
    “這還真是有不少年頭了。”桂和看到了那鑲嵌在牆上的鎏金銅鍾，“這看起來像是古董了。”
    “裏麵的東西就算不是名貴的，但是也確實可以稱得上古董，大多數的東西至少都有個百年的曆史了。”中介人說。
    “百年？”韓壬抱著雙臂：“你該不會是為了好賣房故意編這些話吧？你怎麼就那麼肯定這些東西有百年的曆史？”
    中介人見他們不信，忙說：“這我也不敢編這種話啊。這裏的東西幾乎都是房子的原主人留下的，而房子的原主人故去也已經百年了。”
    “你是說原主人死了有一百年了，而這些都是他（她）留下來的東西？”
    “是的。”
    月齡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這氣息，好熟悉。
    “這房子並不差，還有那麼多你說的古董，那麼為什麼一直沒有人住呢？”顧琨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因為……”中介人被那麼多雙的眼睛盯著，即便不想要提到這個話題，但是也不得不把那個禁忌的事情說出口：“因為這房子的風水不好。”
    “風水不好？”月齡睜開眼睛，看向中介人：“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中介人咬了咬牙，說了：“就是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