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和地獄都在我們每個人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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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結束，K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問月齡：“剛才看到一個男的和你搭話，那是什麼人？”
    “是那個杜老板的朋友。”
    “他和你說什麼了？”
    月齡想了想，說：“就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其實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找我說話。”
    K皺了皺眉，道：“下次我還是不帶你來這種地方了，這裏什麼人都有，太複雜了。”
    “哦。”月齡其實也隻是為了新鮮才來了，經過了這個晚上，發現就是一群人在嘈雜的音樂中喝酒玩樂——這對他並沒有什麼吸引力。
    “K哥，待會一起去吃宵夜啊？”同樂隊的其他人問道。
    “不了，我還有事，你們去吧。”K一口拒絕了。
    “那好吧，K哥，明天排練不要忘記了。”
    “嗯。”
    K和月齡一起離開，這時已經晚上十點了。
    他們先去了附近的便利店買東西，剛好附近有個加油站，K就讓月齡在便利店等他，他先去加油。
    月齡買好了東西，從便利店出來，在門口等K回來。
    “是嶽先生嗎？”
    突然聽到陌生的聲音，月齡轉過身去，看到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留著小平頭，笑起來還有點青澀。
    “是的。”
    “那邊有個叫K的先生說讓您跟我過去一趟。”
    “啊？哦。”月齡不疑有他，提著東西就跟著那少年過去，在牆角拐彎的時候突然一隻手伸出手拉了他一把，然後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捂住了他的口鼻，刺鼻的氣味襲來，他意識到不妙，已經來不及了……那藥性太強，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
    K加好了油，回到了便利店，進去找嶽齡卻沒找到人，他問店員：“剛才那個戴口罩的男生去哪裏，有看到嗎？”
    “他買了東西就走了。”
    “走了？走多久了？”
    “大概也就幾分鍾吧。”
    K皺眉，馬上給嶽齡打電話，電話卻一直是無人接通的狀態。
    雖然K和月齡認識沒有多久，但是以他對月齡的了解，他並不是那種沒有交待的人。
    可是，他去哪裏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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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齡其實並沒有暈太久，他的身體本能對藥性會產生抵抗反應，所以持續時間並不會太長。
    等月齡醒過來的時候，他是在一輛車上，那輛車正在行駛中，而車上還有好幾個人。月齡沒有睜開眼睛，而是繼續裝暈，必須先理清目前的情況——現在，他才意識到姑姑之前說的“人心險惡”的意思，外麵的世界太複雜了。
    月齡聽到他們在說話，而其中一個人的聲音他認出來了，就是之前在那個酒吧裏杜老板的那個朋友——
    “廖哥，接下來要去哪裏？”
    “廢話，當然是去金台會所了，”那個叫“廖哥”的男人說：“我都已經和韓老大身邊的人說好了，今天就把人送過去。”
    “廖哥，這人到底長什麼樣啊，確定韓老大會喜歡？”
    “重點不是樣子，是聲音……”廖哥說：“他的聲音我很有信心，這次老杜算是辦對事情了。”
    老杜……月齡聽著——這廖哥是杜老板的朋友，也就是說這件事那個杜老板也參與其中……
    “那廖哥，就這樣把人送過去，不會出事吧……”
    “到時候木已成舟，還能怎麼樣？”老廖說：“隻要韓老大對人滿意，咱們就都有好處。”
    汽車又開了大概十多分鍾，然後車速減慢，最後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月齡是被人抱著，然後又過了好一會兒，才進了一個房間——月齡一直在聽周圍的聲音，這裏雖然並不是很安靜，可是人聲也不多。
    最後他是被放在一張床上——
    “廖哥，就這麼放他在這裏嗎？”
    月齡聽到那個廖哥說：“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我已經讓服務生過來，待會給他清理一下。我們先去找人。”
    “好。”
    月齡聽到他們離開的聲音，才睜開眼睛——這個房間就像是酒店房間一樣布置，雖然比不上之前自己住的那個套房，但也布置得挺講究。
    月齡下了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看，他所在的樓層大概是在四五樓，外麵能看到的其他建築並不多，看起來這裏應該不是在市區，但是可以看到樓下有一些人似乎在巡邏……
    月齡環顧一周沒有看到自己的背包——應該是被那些人拿走了。
    他走到門邊，打開門，探出腦袋往外看，剛好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他馬上縮了回去——看來外麵人挺多的，如果他這樣出去可能就被發現了……
    月齡想起剛才那個廖哥說會有服務生給自己清洗，那應該會有人來……
    大概過了五分鍾，之前說好的服務生果然過來了，他直接打開門進來，看到床上被子鼓起的一團，並沒有覺得不對，轉身去關門，突然一個重擊在他的後脖子上，他就暈倒了。
    月齡扶住那個服務生，把他放在床上，然後又探了探他的呼吸，確定他隻是處於昏迷之中。他把那個服務生身上的製服脫了下來，然後自己換了上去——月齡雖然對外麵的世界不熟，但是也知道這一身製服可以讓自己行動更方便。
    穿上製服就不能戴口罩了，不過好在服務生的製服領子是立領的，月齡可以遮住一點臉，不用擔心太快被識破。
    月齡出了房間，走在長長的走廊上，轉彎的時候也有碰到同樣穿製服的人，但是大家都似乎很忙，連打招呼都沒有顧上。
    看到電梯就在眼前了，月齡加快了腳步，然而在離電梯隻有兩米距離的時候，身後就有人叫了一聲——
    “喂，61號！”
    61號？月齡愣了下，突然想起來自己剛才換衣服的時候看見這件衣服背麵有61號的數字——那應該是……叫自己？不會被發現了吧……
    月齡讓自己鎮定下來，轉過身，看到那個叫自己的也是穿製服的服務生：“廚房那邊出了點岔子，送茶點的人手不夠，你跟我一起過去。”
    “我……”月齡想要拒絕，可是偏偏他不能說太多，萬一引起人家懷疑……算了，先跟過去看看吧……
    月齡跟著那個服務生一起先去了廚房，推著餐車出來，然後又搭上著電梯到了樓上，送去2號廳——
    月齡沒想到在門口看到幾個人從裏麵出來，其他人不認識，但是那個打頭的他認出來就是那個廖哥！月齡忙低下頭，不去看他，廖哥一行人也邊走邊說，根本沒有顧上一個迎麵而來的服務生是什麼樣子……
    月齡和他們擦肩而過，鬆了一口氣——至少沒有正麵碰上，算是躲過去了吧……
    月齡在門口看到了裏麵的情景，裏麵有男有女，在圍著桌子打球——那個東西好像是叫桌球。
    他跟著那個服務生一起推著餐車進去，可是越往裏麵走越覺得不對勁——
    味道，那個味道又來了……
    不會是……
    月齡看向那邊在打桌球的人，那裏有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和六個男人，他有些不確定……是中間的哪一個……
    月齡的手被碰了下，那個服務生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他回過神來，把餐車上的茶點一一拿出來，放在那桌上和茶幾上。月齡心裏很亂，但是還是要強自鎮定，他跟著那個服務生一起擺東西——雖然並不是很難的事，但是對於他來說，畢竟生手，所以相比起另一個服務生的熟練和快速，他就比較慢了。他現在隻希望快點弄好快點離開……
    “老大，怎麼不玩了？”
    “我先休息會兒，你們玩。”
    月齡還在擺的時候，感覺那個味道越來越濃，越來越濃，直到身邊有道黑影過來，然後一個人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坐下來了。
    “你是新來的嗎？”那個低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是他……肯定是他了……
    月齡頓了下，含糊地應了一聲：“嗯。”
    “擺個東西都這麼慢吞吞的，還擺不整齊……”他低笑了一聲：“還是第一次在金台看到這樣的服務生。”
    月齡心想：我還是第一次為人服務，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給我倒一杯茶。”那人繼續說。
    茶？月齡拿起茶壺，又拿去拿茶杯，結果大概是真的太慌了，一不小心手滑茶杯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房間裏的人聽到聲響都往這邊看過來了——
    旁邊的服務生見狀，都嚇死了，忙過來，“還是我來吧。”
    月齡剛想讓開，就聽到剛才那個人開口：“不，我要他倒。”
    那個服務生忙退到了一邊。
    月齡沒有那麼多心理負擔，反正是他讓自己倒的，所以他就依舊按照自己的來——本來就沒做過這些事，所以倒的時候不注意就有些倒在了外麵，還濺出來了一些……
    “真是……有趣。”那人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味道，也有趣。”
    月齡瞥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梳著油頭，相貌英挺硬朗，隻是在眼角竟然紋了一條龍形的紋身，紋身麵積不大，可是足夠顯眼——他嘴角含笑，整個人帶著一股子邪氣。
    見他看過來，月齡低下了頭，眼觀鼻鼻觀心。
    “你叫什麼名字？”那個人問道。
    名字——61號？可是61號叫什麼名字來著？
    “喂，小子，我們老大問你話呢，好好回話！”
    月齡隻得低聲回了一句：“嶽齡。”
    那個人頓了下，道：“聲音大點。”
    “嶽齡。”月齡道：“我叫嶽齡。”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然後那個人突然伸手捏住了月齡的下巴，強硬地抬起了月齡的下巴，兩個人四目交接——
    月齡看到了那個男人眼裏乍現的光，然後看到他突然哈哈大笑，月齡心裏不舒服，想要移開他的手，卻被抓住不放——他們靠得太近了，那個味道完全包裹住了他，讓他都快呼吸不順暢了……
    “哈哈哈，今天運氣真好，撿到了個寶貝。”
    月齡聽到那個人如是說。
    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