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桃樹下結金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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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兆陽君下榻的別院門口,九陽君有些猶豫著要不要小白跟進去。誰知正在此時,門被推開,兆陽君有些陰鬱的麵容出現在門後。他一言不發的接過酒壇,一瞥眼,看見了九陽君身邊的小白,他眼中閃過怒意,道:“你為何此時在此?你師……”
    兆陽君話未說完,便被九陽君打斷。
    “父親!”
    這一聲‘父親’讓兆陽君身體不禁一顫,而後他目光轉向自己的這個兒子,他記不清這個次子有多久沒叫自己一聲‘父親’了。一時間,他竟隻覺得有些無力,便擺了擺手,道:“這幾天,你不用過來了。”
    隨後,兆陽君便提著酒壇轉身離開了。九陽君輕歎一口氣,替他將別院的門虛掩上,便對小白道:“走吧。”
    九陽君將小白帶回了自己在劍台落腳的小院,他讓小白坐在院子內等他,而後神秘兮兮的跑去屋子裏。
    小白看著比自己高大的男子跑進屋內,自己便將視線放自己的腳尖,他心中想著,會是什麼呢?這個在他下山後,總是處處關照他的人,他的第一個朋友,會送他什麼呢?
    九陽君於小白而言的感覺很特別。不似他對師尊那般敬畏;亦不似他對大師兄那般有些討好與懼怕;更不似他對二師兄那般全然依賴與聽從。這個人於他而言,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小白正想著,九陽君跑了出來,一手拿著一隻內室熏香用的小香爐,一手拿著兩隻空茶杯。
    他將這些東西放到小白懷中,笑道:“你先替我拿會兒。”
    說罷,他便又跑回屋內。小白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手上的東西,而後摸不清頭腦,便安靜的坐在那裏。
    很快的,九陽君將屋內的木桌搬了出來,直接放到了院內的一顆桃樹下。此時正直盛夏,樹上掛了些個頭不小的桃子。放下了桌子後,他便順手從樹上摘了幾個看著可口的桃子,整齊的擺在了桌子上。而後,他回身對小白招了招手,小白便抱著小香爐與茶杯,走了過去。
    九陽君接過香爐與小茶杯,將香爐擺放到桌麵上,點燃了爐內的餘香。於是,小巧的香爐便冒起了嫋嫋的青煙。
    小白看的新奇,卻不知九陽君要做什麼,他正要問,卻見九陽君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似是被什麼事情困擾了。
    “怎麼了?”小白開口詢問道。
    九陽君無奈的笑道:“少酒。早知道,剛才從兆……父親那裏偷一點了。”
    小白不懂他要酒做什麼,但他這些日子聽自己師兄說了一些三清宗的事,知道這人修得是登仙道,不應喝酒。蹙眉道:“不是禁酒的?”
    九陽君聞言,一笑,對小白眨了眨眼睛道:“恩,隻破例這一次。你可要為我保密。”
    小白有些為難,他想勸這人莫破戒,還想告訴他酒一點也不好喝,但看見這人難得笑的跟平時不太一樣,似乎是真的有些開心的樣子,而不是習慣性的帶上那種禮節性的笑容,便沒有出言阻止。
    九陽君,想到了解決的辦法,道:“哈,他從不飲酒,想來酒量不好,保不齊此時便是醉了。我去他那裏偷一些回來。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說完,九陽君便用上了他三清宗的踏雲步,自原地消失了。
    小白好奇的圍著木桌轉了兩圈,還是想不明白九陽君要做什麼。但心情卻是被傳染了一般,好上了許多,不再像先前一般七上八下的。
    不一會兒,九陽金便從天而降,手上多了一隻白玉壺,他道:“好險、好險!這要是被抓到,就慘了!哈!原來闖禍是這般的感覺,心跳的好快,難怪三弟總樂此不疲,哈!”
    說著,他將桌上的茶杯拿起,斟滿一杯酒後放下,又拿起另一杯斟滿。
    小白好奇得問:“你這是……?”
    九陽君有些神秘兮兮的說道:“偷酒去了。”
    小白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總是彬彬有禮的九陽君,他實在無法想象這樣的一位大宗公子行那梁上君子之事。
    九陽君見這人表情,伸手彈了他的額頭一下,道:“想什麼呢,我隻是從……父親那裏拿的,他果真醉了,我順便扶他回房內休息。”
    小白自是察覺不到九陽君每次叫兆陽君父親時那種有些不自然的語調的,他隻是十分好奇,九陽君這是要做什麼。
    東西齊了,九陽君也不賣關子了,便問道:“你願意與我結拜麼?”
    小白有些懵,重複道:“結拜?”
    九陽君點了點頭,道:“結拜後,我便是你兄長,那樣你便有了家人,不同於同宗門的師兄弟,是更近,更溫暖的關係。我願當一個可以為你遮風擋雨的兄長,你願意認我這個大哥麼?”
    小白愣住了。
    九陽君的每一句話,都好似一股暖流,流入他心頭,融化了被天峰上的冰冷凍僵的心。
    少年紅了眼眶,用力的點了點頭,千言萬語哽咽在喉。自此,他願為眼前這人赴湯蹈火。九陽君笑了笑,揉了揉少年的頭頂,將其中一杯盛滿酒的茶杯遞給少年,而後拉著他正對著香爐跪下。
    “我說什麼你重複便可。”九陽君對小白道。
    “天道在上,今,我濮陽破天願與小白結為異姓金蘭,從此肝膽相照,兩肋插刀。”九陽君雙手舉著酒杯,一臉肅然,道。
    小白亦有樣學樣,一字不差的將這段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被縮減了許多的金蘭詞複述了一遍。待小白說完,九陽君自指尖逼出兩滴血,分別滴入兩杯酒中,小白亦照做。九陽君與小白碰杯後,將杯中酒一口飲下,小白亦然。
    兩人放下空杯,相視而笑,之後相互攙扶起身。
    九陽君笑的十分真誠,道:“白弟。”
    小白臉上不由自主也沾染了笑意,隻不過這笑隻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間便消失無蹤了,小白情深義重的喊了聲:“大哥!”
    這一笑,仿若冰雪初融,又如曇花一現,卻是九陽君所見過的笑顏中最好看的,於是向來穩重自持的他,竟一時間看的怔住了。
    小白見九陽君的神情,擔心的叫了聲:“大哥?”
    九陽君這才回神,而後有些尷尬的清咳了一聲道:“白弟應該多笑笑。”
    而後,他卻改口半真半假的說道:“不好,以後,你還是隻在大哥麵前笑吧!不要讓別人看。”
    兩人結拜後,坐在院落中,平分了白玉壺中的酒,就這鮮美的桃子,笑談百家武學長短,竟是好不快哉。
    兩人正在興頭上,突然九陽君望向後院圍牆那裏,而後,小白也看了過去,不一會兒,便見一個身影動作十分笨拙的從牆上翻了下來。
    這人卻是被少劍天禁足多日的少天澤。少天澤一落地,便咧著嘴揉自己著自己屁股,而後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他人還未走到跟前,聲音卻傳到了小白耳中。
    “誒呀!你怎麼在還在這!你不知道你師尊重傷昏迷了麼?!”
    手中還有一些酒水的茶杯直直的墜落。杯子還未落地,小白已經衝到少天澤麵前,他雙目發紅,問道:“我師尊在哪?!”
    少天澤道:“第一劍樓啊!你快去吧!我聽人說,他單槍匹馬闖魔界給你報仇,結果被人砍了整隻右手,都說……說……”
    少天澤說到一半,卻看見九陽君站在那裏,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那眼神有些駭人,他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神出現在九陽君臉上。一時間,忘了自己下麵要說的話。
    小白等不及他說什麼,此時他腦中一團亂。行動卻是先與思考,他一陣風一般,自原地消失,飛往第一劍樓的方向。
    小白一走,少天澤瞬間覺得壓力似山崩一般壓下,他險些膝蓋一軟就跪了。九陽君漫不經意的走了過來,他將手中未飲完的酒倒在了地上。
    少天澤,一頭虛汗,討好道:“破天啊,你這是怎麼了?別嚇我啊,你現在樣子好嚇人。”
    九陽君走到他身旁,拍了拍少天澤的肩膀,道:“你何時能長些腦子?”
    說完,他將酒杯放到少天澤手上,身影也在原地消失。
    少天澤嚇的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見人走了,才鬆了口氣,他看了看手上莫名多出的茶杯,聞到了殘留的酒氣,怒罵道:“你喝不了就別喝啊!撒酒瘋!嚇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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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番外:兆陽君眼中的太一
    他不常下山,但每逢下山便會做一番驚天動地的事。
    例如,讓三清宗最有望登仙途的兆陽君首次飲敗。例如,天峰下斬斷癡女情絲。例如……
    他有太多例如。
    兆陽君時常想,既然有登仙道,為何還要有登仙劍道?既然有了他兆陽君,為何還要來個天峰太一?
    但他知道,此生他登仙無望,故將一部分厚望交到了自己的三個兒子身上。但天不遂人願,他的三個兒子,哎,一言難盡。
    而另一半,竟然詭異的交到了太一身上。
    他心底有種聲音,一直再說:既然你打敗了我,那邊登上仙道,這樣,你才配成為唯一打敗我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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