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浮華世界,煉心之旅 第四十五章 即將破碎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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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自己沒人在意,也沒人注意的熊季熙,其實有被注意到,被步維四人注意到了,步維在等他開口求助。
步心準則思索著該怎麼讓這悶葫蘆停止他的顧影自憐,他都快把自己的靈魂弄裂了。
步心希暗罵一句笨蛋,步心晴則是心裡暗嘆,何必作繭自縛呢?雖然知道熊季熙的靈魂快裂開了,但四人都沒主動去理,就看他能硬撐多久,他的底線在哪?不是他們無情,而是「天助自助者」,他不開口要求幫助,步維四人也不會自討沒趣的拿熱臉去貼人冷屁股。
看到熊季熙回來的熊天霸,本想過去罵他幾句,但這一細看便罵不出了,因為熊天霸現處於驚呆狀態,之前白天太亮,靈魂又是白的,沒注意到,現在晚上,色差之下,就變明顯了,為什麼熊季熙的靈魂是有裂痕的?白歸白,表示沒做壞事,也沒壞心思,但為何有裂痕,還越來越粗,彷彿有裂開的趨勢?
自開靈眼以來,熊天霸還沒見過有裂痕的,就連古墨武,那時也是快消散要死掉的樣子,而不是裂,難道熊季熙他遭受到跟小武同樣的際遇,˙˙或許更糟,才會這樣要裂不裂的。
再看一看熊季熙,發現他身邊的鬼魂還挺多的,好像他看得見一樣的纏著他,在他身旁比手畫腳的,好像在想對他說甚麼,但一般鬼魂是無法跟人對話的,除非是有修行的鬼修,所以隻能一直在那比手畫腳的。
熊天霸開始腦補自家堂弟熊季熙的悲慘人生,而無心聽演奏,以致於演奏結束了,他都不知道,還愣呆呆的直到熊老輕敲他的頭,說:"發甚麼愣啊?吃飯了。"
原來已經曲終了,傭人也來報過,飯菜準備好了,眾人正自顧自的移駕到餐廳,吃晚餐去,步維等人在等熊老動身,熊老在等坐在身旁的熊天霸扶自己起身去餐廳,結果等了很久,熊天霸都沒有動作,愣愣呆呆的還坐在原位,熊老就輕敲他的頭一下,熊天霸回神後,看見大家都在等他及熊老,趕緊起身扶著熊老去餐廳,步維等人跟在後麵。
其實熊老並不是真的非得要熊天霸扶他,其他人也可以,也不是真的需要人扶他,他隻是想享受自家人的關心及體貼,享受家的溫暖,結果隻有熊天霸沒讓他失望。
晚餐時,熊天霸刻意拉步維坐在身邊,附耳輕聲問道:"小維弟弟,為什麼人的靈魂會是裂的?"眼神充滿疑問的看著步維。
步維卻沒轉頭看向熊天霸,嘴角微揚,慢悠悠的夾著飯菜吃,吞下飯菜後,輕聲慢慢道:"你是說你堂弟嗎?"熊天霸之前就有給步維幾人看過家人的照片,所以知道一些人。
熊天霸點頭說:"對",靜靜等著步維的答案。
步維漠然回道:"因為他快要崩潰了,這跟當初剛遇見的你有點像,但你的裂痕少很多,也不是像這樣明顯,你的要很仔細才會發現。"
熊天霸驚呼道:"怎麼會?"隨即察覺自己太大聲了,緊張的掃一眼眾人,發現沒異狀後,繼續問道:"怎麼會這樣?他會沒事吧?"
步維冷冷道:"每個人的承受力不同,˙˙你堂弟很奇葩,裂成這樣了,還能撐,挺好強的。"
熊天霸皺眉疑惑道:"堂弟他為什麼會這樣?"
步維依舊冷漠地道:"這你就要問他自己了,他不肯開口說,你也無從幫起啊。"
熊天霸嘆一聲,道:"小維弟弟,我知道我堂弟的態度不好,又不肯開口,但我會讓他開口的,˙˙˙到時你們可不可以幫我把他治好?"
步維這才轉頭看向熊天霸,微笑道:"霸哥,別緊張,我們沒說不幫,隻不過,現在正吃著飯呢,˙˙也不差在這一時,˙˙˙放心吧,我們若不幫的話,那就違背門規了,師尊會責怪的!"
熊老發現熊天霸一直在步維耳邊說話,不滿道:"小天,你還讓不讓人吃飯啊?別一直拉著小維說話,讓小維好好吃飯,有甚麼事,待會兒再說,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話題當事者熊季熙,自顧自的吃飯,不予以理會他們說甚麼,縱使他感覺到步維等人的不同,縱然他也看到鬼怪都不敢靠近步維他們,熊季熙還是依舊故我,當作沒看見,繼續用冷漠偽裝自己,騙自己說不需要其他人的幫助,自己可以的,自己是正常的。
儘管熊季熙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對他說,快去找他們幫忙,他們可以幫你的,熊季熙仍然昧著心,不肯開口,因為他怕被歸類為他堂兄,熊天霸那一類的精神病人,受盡奇異的眼光,他更怕麵對父母看他像看精神病人的臉孔。
熊天霸可以不在乎旁人眼光,勇於直說,敢哭,敢鬧,但他熊季熙無法不在乎,就是太在乎了,在乎到不敢哭,不敢鬧,熊季熙想讓別人認為他很正常,不像熊天霸,以至於他現在自討苦吃,臨界崩潰點了,還在用冷漠淡然武裝自己,假裝堅強,無所謂的樣子。
"唉˙˙˙"的嘆一聲後,熊天霸乖乖地吃飯,不再說話。
飯後,大家都散了,各自回房,熊老也體力不支的回房歇息了,熊天霸扶熊老回房休息,就緊張兮兮地拉著步維四人去找熊季熙。
叩叩叩˙˙˙的敲門聲,並未引起熊季熙的好奇來開門,熊天霸奇怪怎麼沒人應呢?索性就直接手握上門把,試著轉開門把,門沒鎖,想說先直接輕推門進去看看再說,而步維四人基於禮貌在房外等。
熊天霸發現房裡沒人,就一隆起物在床上,用棉被蓋著,熊天霸本想轉身離開,但耳尖的聽到細微哭聲從那隆起物發出,一時心急,就跑去掀開被子,結果發現熊季熙在哭,熊季熙被子被掀開,被發現糗態,愣了一會兒後,惱羞成怒的喊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熊天霸被這一喊,沒麵子的想轉身走出去,但又見到鬼物從遠距離飄向熊季熙,還看到熊季熙立刻躲回棉被裡,輕輕的喃喃自語:"別再過來了,我就快要受不了了",熊季熙以為聲音小,熊天霸不會聽見。
但自修道後,耳力變好的熊天霸聽見了,熊天霸停住腳步,一想到熊季熙那龜裂的靈魂,心裡不踏實,覺得他若現在離開了,他將會失去唯一的一個親弟弟。
熊天霸握了握拳,下定決心,轉身走到床邊,再次用力扯開棉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熊季熙,不理會他的掙紮,輕拍熊季熙,道:"別再忍了,告訴哥,好嗎?甚麼委屈都告訴哥,讓哥幫你?別人不幫,我幫你,別忍了,拜託你別再忍了˙˙˙"
熊季熙一直哭,想把所有積聚已久的壓力宣洩出來,哭了許久後,才哽咽地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我也˙˙看得見˙˙鬼,但˙˙是爸˙媽˙˙不讓˙˙我說˙˙出˙˙˙來,會˙˙送˙˙精˙神˙病˙˙院˙˙˙我˙˙,沒˙˙沒人˙˙幫我,˙˙我自己˙˙˙"
熊天霸聽著斷斷續續的哽咽說話聲,安慰熊季熙道:"好了,別說了,哥知道了,哥會幫你脫離鬼怪糾纏的,你不是一個人了。"
熊天霸心裡暗道三叔三嬸怎麼這麼殘忍?要小熙一個人扛住所有壓力,就隻是為了麵子嗎?能值多少啊?
熊天霸拉起熊季熙,道:"走,去找爺爺說去。"熊季熙死命掙紮不肯去,哽咽道:"不˙˙不˙˙可˙˙以,讓˙˙爺爺˙˙˙知道˙˙會˙被˙˙爸媽˙˙˙罵˙˙,會˙˙送˙˙˙精˙神˙病院的˙˙"
熊天霸對熊季熙安撫性的微笑道:"不會,爺爺不會罵你,也不會送你去精神病院的,相信我,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走。"
熊季熙水汪汪又紅紅的眼睛,不確定地望著熊天霸許久,熊天霸再次鼓勵道:"放心吧,別再忍了,有哥在呢",熊季熙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點頭同意。
這時的熊季熙像個做錯事的膽小孩子,怯怯地被熊天霸牽著走向熊老的那間房,步維四人跟在後頭,熊季熙被他們包圍著,感覺到身邊的鬼怪退散,不再敢接近,讓他有種安心的感覺,好想永遠擁有。
步維四人這時都注意到熊季熙,那本來要裂開的一塊邊角靈魂又黏回去了,四人嘴角不約而同的微微揚起。
到了熊老房門前,敲敲門,很快的,就聽到從裡麵傳來熊老的聲音道:"誰啊?"
熊天霸大聲說道:"爺爺,是我,小天啊,有事要跟您商量。"
熊老頓一下,喊道:"小天啊,門沒鎖,自己開門進來吧。"
熊天霸拉著熊季熙率先開門進入,示意步維四人緊跟在後,熊老的無障礙孝親房是整棟別墅裡空間最大的房間,有小客廳,小間衣櫥,防滑浴室,小書房及醫療電動床,就像是一間小公寓。
熊老看到這麼多人,心想可能有要事,但還是麵帶微笑道:"坐吧,都坐下。"
步維四人一進房,就注意到房裡一麵牆上的木雕麵具,皺一下眉問道:"熊爺爺,這木雕麵具從哪來的?"
熊老心裡有所警覺道:"怎麼了?有問題嗎?"
步心希嚴肅道:"這裡麵有絲微弱的魔氣。"
熊天霸驚叫道:"怎麼會有魔氣?能消除嗎?"
步心希冷冷對熊天霸道:"不能。"
熊天霸原以為,自己是多此一問,但話已說出口,又不能收回,卻沒想到,答案是不能,一時忘情,脫口道:"啥?"
步心準失笑道:"小寶別嚇霸哥了,˙˙呃˙霸哥啊,雖然以我們現在的修為,還沒辦法幫麵具毫髮無損的消除魔氣,但我們可以鎮壓它,然後交給師尊處理,消除後再將麵具交還。"
熊老擺擺手道:"不用那麼麻煩了,這是小芸那死丫頭送的,毀了就毀了,沒甚麼好可惜的。"
熊天霸又忘情脫口大叫道:"那死三八,哪來的魔麵具啊?˙˙˙還送給爺爺。"
熊老看了熊天霸一眼,嘆一口氣道:"這事我會找人去查,看她跟什麼人接觸過?麵具從哪來的?˙˙˙對了,你們有什麼事嗎?"
熊天霸皺眉擔心道:"爺爺,這等一下再說,時間還早,先讓小維弟弟他們把魔麵具給解決了再說,魔氣對您身體不好,越快除了越好。"
步維盯了魔麵具好一會兒,看著上麵的花紋,決定先拍張照,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這讓熊天霸嘴角微微抽搐,心想對"魔"麵具,你還拍照留念啊!
收好手機後,步維示意步心準來處理,步心準拿出一道金符,往麵具一貼,再從牆上取下麵具,走到一空地處,手掌一翻,拿出一個刻滿符文的小玉盒,步心準口中唸唸有詞,突然麵具在步心準手上起火燒了起來,灰都剛好掉入小玉盒裡,連同一團黑氣也被吸入小玉盒中,步心準關上小玉盒,拿出另一道金符貼上,走到步維身邊,將小玉盒交給步維。
步維接過小玉盒放入口袋,但步心準的一時疏忽,讓熊老不禁懷疑步維四人的來歷,想到了一種可能,隨即又搖搖頭笑自己,心想老糊塗了,這世界哪來的神啊?最多就是異士罷了,不過,這步維幾人著實古怪,不禁問道:"這盒子怎麼在小準手上憑空出現?"
熊天霸出聲解圍道:"爺爺,這我知道,小玉盒是收到乾坤袋裡了,這是道術,修道中人有袋裡乾坤術,可收納物品,這我也會。"
熊天霸依舊牽著熊季熙的手,道:"別怕喔,哥表演給你看",說著,就將書桌上的一本書拿在手裡,平舉於半空中,讓熊老看清楚,接著一下子,書就不見了,一下子書又跑出來了。
熊老原本納悶這兩兄弟的感情,甚麼時候變這麼好了?還牽手哩?但隨即被驚訝的情緒給淹沒了,不由得問道:"你怎麼也會把東西變不見?魔術嗎?"
熊天霸笑道:"您要說是魔術也隨您,˙˙爺爺,我一直沒跟你說,我其實修道了,就因為修道了,所以逐漸的可以坦然麵對鬼怪,˙˙˙正好,現在我還有一件事跟這事有關的,要和您說。"
聽熊天霸這麼一說,熊老也就不再糾結步維等人的異常,隻當作是修道中人的異術或魔術罷了。
熊天霸將熊季熙推到熊老麵前,道:"爺爺˙˙˙小熙,他呀,˙˙˙他也有陰陽眼,也可以見到鬼怪,但三叔三嬸不讓他說出來,還威脅他,說出來就送去精神病院,小熙一直自己強忍著,不敢哭,不敢說,一直到現在才被已修道的我發現了。"
熊天霸接著道:"爺爺啊,我想讓小熙跟我一起入道,可以嗎?"
熊老遲疑猶豫道:"有甚麼特殊條件?像是不能結婚,要當童子雞之類的?"
熊天霸搖頭道:"不會,沒這回事,隻要爺爺同意就好。"
熊老沉思一會,點頭笑道:"那好,小熙啊,你就跟著你哥哥一起學道吧,幫助你克服鬼怪對你的騷擾,你哥他是過來人,很多經驗可以教你,好好學吧,˙˙˙你啊,就別擔心你爸媽那的問題,爺爺給你做主,有意見的話,讓他們來跟我說,有爺爺在呢,別甚麼都藏心裡,自己扛了,多累呀。"
熊季熙沒想到爺爺會這麼說,這跟他所想的不一樣,不由得激動地抱住自己的爺爺,開心笑道:"爺爺,謝謝您,有您在真好!"熊老一聽,心頭一暖,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其實熊家人一直以來就欠溝通,說出來就沒什麼不好解決的,熊天霸的變化正好可以改善這溝通問題,因為他不再怯懦了,也變熱心開朗了。
沒想到,一直冷冷淡淡地步心希突然掏出一道桃符給熊季熙,讓他戴上,切勿取下,洗澡也不用取下,便和眾人離開熊老房間,各自回去歇息了。
眾人一回房,便開始日常動作了,喝靈水,戒中屋修練及餵養等等。但今天,步維還加上與天一聊天,步維完成日常動作後,將裝有麵具灰及魔氣的小玉盒交給天一,讓祂轉交給天道。
就算天一不說,步維在見到魔麵具的那一瞬,覺得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一切說不一定都跟魔族入侵浮華世界有關。
現在就等天道進一步指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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