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半點武功，年紀又小，本不該被牽扯進來，現在卻積極地去尋援兵。此刻他們越離平陽城近一步，離戰爭的危險就更進一步。
    “怕。”冰落回道，眼神裏盡是純粹，“當年定殷王殷疏十歲從長陽山獵虎歸來，就有人問他，你不怕嗎？他說，怕，沒有人不怕死，但是死固然可怕，懦弱的生，卻更令人絕望。行宮陷落，叛軍就會放過我們這些人麼？不會，因為我們都是見證他們叛亂的人。終有一天，等他們回過頭來，必定會把我們屠戮殆盡。與其暫時苟且偷生，或者等待被叛軍處死，還不如放手一搏。況且，我相信王上和公子，他們肯定能平複戰亂。”
    少年的話堅定而果敢，那份少年英氣讓離奕完全動容，是自己太小看眼前這人了。
    “放心，隻要有我在，定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離奕笑笑，冰落也回以笑容。
    其實，隻要攜手同行，這世間便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多年後，冰落再次回想這段過往，心裏還是會被感動，感動當年的離奕，也感動當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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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奕帶著冰落一路向下逐漸靠近餘陽鎮，這餘陽隻是通往平陽城的一座小鎮。論繁華程度自然比不得居臨鎮這種水鄉大鎮。不過這餘陽也是個書香之地，很多文人雅士皆出自於此。
    “若是當年父親未獲罪，肯定會帶我來這裏。他老人家平生最喜歡的就是吟詩作畫，而這裏又是文人聚集地。”
    冰落同離奕通過鎮口，立即感受到了一股文化的氣息。滿街都是販賣書畫的小販，而兩邊的茶樓酒樓裏也聚滿了在一塊兒拚詩論畫的人。
    “冰落。”離奕看著滿目好奇的人叫到。
    “恩？怎麼了？”冰落回頭，卻看著離奕臉上少有的正經之色。
    “等這次事情了結，我就懇請皇兄徹查當年之事，還你冰家一個清白。”
    離奕一字一句都說得甚為鄭重，冰落知道，這位奕親王雖然表麵玩世不恭，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可內心卻比誰都來得熱忱。
    “其實，現在冰家也就我一個人了，還不還清白都沒有什麼關係的。”冰落低垂著頭，眼眶微紅，他不敢去看離奕，其實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他早已習慣。
    離奕看著眼前小小那麼一個人，不過十五六歲的孩子，卻承受了那麼多不該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承受的委屈。他走過去，抱了抱對方，然後鬆開，道：“誰說沒有關係。你父親一生高風亮節，如此含冤而死，我離家必須給他正名。好了，這事我們今後再說，你餓不餓，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再趕路吧。”
    離奕寵溺地摸了摸冰落的頭，這幾天風餐露宿的，這家夥還在長身體呢，趕緊帶他去吃點好的，不然要是瘦了或者長不高了，那蕭暔笙不得打死自己。
    “不用了，事關緊急，哪有功夫閑下來吃飯。我們就在路邊隨便買幾個饅頭上路吧。”冰落回答，但頓了頓又道，“等這次危機過了，我必當求公子恩準，與你再來這裏一次。那時候，我們再好好吃上一頓可好？”
    冰落向來體貼入微，他怕離奕多心，便又跟他許下了這願。
    “行，你說了算！”離奕也是爽快之人，他自然清楚冰落的用心。想著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人。
    兩人在路邊買了一些饅頭和燒餅，正當準備離開時，卻聽到前麵不遠處傳來了爭吵聲。
    “前麵好像有人在吵架。”離奕伸著個脖子，看見前方有一大堆人聚集在一起。
    “這餘陽鎮向來安穩，估計也就是幾個文人的爭吵，我們身上還有重任，切莫耽擱了。”冰落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老氣橫秋地說道。
    “也是，行吧，我們快走，等出了這個餘陽城，就離平陽不遠了。”
    “你，你這人怎麼能仗著是離王爺的人就可以這麼欺負鄉鄰的？”
    正待離奕二人想從這群人身邊走過時，卻聽到人群中間傳來的聲音。
    “離王爺？”
    離奕同冰落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