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玉清獻技解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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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樹沒有想到木琴美對方煦產生了感情,並且在敵我兩個陣營中傾向了方煦的一方。他怒不可遏,厲聲喝道:“住口!青木琴美,你不要忘了你的名字,你的根本!十四年前,你的父親青木正雄,便是被方煦的父親無邪子殺掉的!當時,你的父親在中國的京城開著一家商號,一個古玩店。你父親與無邪子無怨無仇,甚至在被殺之前也隻見過一麵,並未結下梁子,但無邪子向你父親出手了!一劍穿喉,你應該還記得你父親的死狀吧!世界上最大的最深的仇莫過於殺父之仇,現在方煦查他的殺父仇人,而你,知道了你的殺父仇人又當如何?你還會那樣想,走近他會感到溫暖嗎?”
石破天驚,用憧憬和愛在心中虛構的大廈頃刻間傾倒!木琴美——我們還是用這個名字——的思維在瞬間凝結,她的靈魂仿佛已突破軀體的束縛,遊離於這樣一個空間,這空間又過於狹小,甚至容不下情、愛、恩、仇四個字。方煦的麵貌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她一直想依靠的胸脯時而近得觸手可及,時而遠得目力不能及。也仿佛又看到,方煦的父親無邪子手提長劍,劍尖上滴著血,滴著她父親青木正雄的血……
木琴美喃喃的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們從沒有告訴過我,是你們要利用我,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
沙樹說:“不錯,我們在這之前沒有告訴你,因為告訴了你,你便不會走近方煦,而是要找他拚命。但這是事實,你不信可以回去問主人,是主人把你抱回來的,也是主人命我撫養你成人的,他是你的義父,我也不是什麼老沙,我叫麻生沙樹!我們都是他們所說的‘倭寇’!”
麻生沙樹沒有再說下去,此時木琴美已昏死過去,因為鞭子抽在心靈上比抽在肉體上更痛苦,痛苦得能讓感覺離開軀體。
過了好一會,木琴美緩緩醒來。她不言不語如癡如呆,眼淚卻在嘩嘩的流著。“也難為你了,你該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麻生沙樹的聲音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甚至有點溫和。
木琴美沒有作聲,直到她走出這個“鑫”記雜貨鋪,離開河陽鎮。
傍晚時份,她牽著馬站在鎮頭。她抬頭望天,滿天烏雲向地上圧來,圧在房頂上,一直圧向她的心頭。天氣變得異常的陰冷,那風如同一柄柄利箭,向臉上、向身上攢射。她目光呆滯,腳步蹣跚。她的心裏隻有一句話:“不再回到河陽鎮來了,不再回到藤花山莊去了!溫暖的陽光,和煦的春風,千裏並轡,細語嬌笑,已經屬於過去,而過去是不可重複的。她渴望未來,卻又沒有了未來。”
一個人,知道自己沒有未來,她的生命便會失去光彩,那是很痛苦的。木琴美在馬屁股上加了一鞭,那馬便小跑起來,一直向東南,向著近海的地方。
唐洪給沈麗花解毒,使展了唐門所有的解數。他先體外排毒,便用了三天時間。三天過後,沈麗花睜開了眼晴。這是一個信號,她告訴人們,沈麗花有救了!唐洪又用了多種解藥,甚至也用了毒藥,反複解毒排毒,半個月後,沈麗花體內的毒全部排清,此時唐能也從四川趕到,取來一支五百年老山參和一本千年血靈芝。又調養了半個月,一支老山參吃完,血靈芝也吃了一半,沈麗花不僅身體恢複了健康,而且因了血靈芝的緣故,竟是功力大增。方煦拉著沈麗花要給唐洪叩頭道謝,唐洪勉強受了沈麗花一個頭,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受方煦的頭。淩霄子笑說:“老唐,我們算是老一輩的了,人一天天老去,世界總是年輕人的。依我看,令郎唐能與方煦年紀相仿,不妨互相叩個頭,將來行走江湖好有個照應。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這侄兒父仇未報,若怕惹事上身,這頭就別叩了。還有一節,無邪子是俠義道上的英雄,方煦也頗有父風,至少也差不到哪裏去,一個頭叩下去,唐能就得按俠義道規矩行事!”
唐洪笑說:“就要你老道饒舌?四川唐門怕過誰來?方賢侄的仇人,自然便是小兒唐能的仇人,四川唐門不會置之不理!我四川唐門固然是以毒功聞名於天下,可也不是見利忘義的屑小之輩!”
方煦要和唐能義結金蘭,隻就唐能往返四川數千裏路取來老山參和血靈芝救沈麗花,這人情可不小,淩霄子和唐洪話也說明,自然不會推辭。唐能因父親有意,與方煦相處,見他自有一種慷慨豪邁,已然心折,自然也不推辭。兩人就在玄聰和淩霄子、唐洪麵前對拜了三拜。一敘年庚,兩人都是二十歲,反倒是方煦大了幾個月。這一結拜,方煦還是少不了給唐洪叩頭。而且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不覺新年過去,漸漸的風軟水嫩,楊柳在風中搖綠,幾樹小桃,也正開得沈醉。唐洪已回四川,留下唐能在藤花山莊協助方煦。玄聰回了一趟少林,也已回到藤花山莊。此時藤花山莊內,仍有玄聰、淩霄子、玉清和方煦、唐能、沈麗花六人。錦衣衛的副指揮劉恭禮來過一次,與方煦、玄聰和淩霄子商量了些事便走了。這一天,他們正商量著破解書房棋局,宋友仁拿了一張名剌,遞給方煦。方煦看了,又遞給玄聰、淩霄子、玉清看了。名剌上寫了“武夫龍行天”五個字。
方煦說:“龍行天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名剌上不寫官銜,卻寫‘武夫’兩字,一來自謙,二來是以江湖身份相見,倒也有點意思。諸位寬坐,由我去迎一迎。”
唐能說:“我陪大哥去。”
方煦和唐能隨宋友仁去山莊門口,與龍行天互相拱手,龍行天先笑說:“咱老龍臉皮厚,初次見麵就說要討茶吃,我這不就來了?”
方煦也笑說:“龍指揮倒是快人快語,小可迎接來遲,還望不要見怪。龍指揮雖離京城,身上仍有公幹,此來敝莊定非吃杯茶那麼簡單,不知此來有何見教?”
龍行天又笑說:“指揮兩字,是在官場上說的,在江湖上,還是稱一聲老龍為是。咱這次來貴莊,是以武林中人的身份,不敢以俗務相擾。”說到這裏,眼望唐能,問:“這位是……”
唐能一拱手:“四川唐能。”四川唐門,眼高於頂,江湖上能看得上的人不多。此時同席吃飯,同室議事的又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為武林中所欽服的玄聰和淩霄子,是以即便見到龍行天,也隻行一躬之禮。
龍行天說:“原來是唐門傳人,幸會!”
方煦說:“玄聰方丈、淩霄子掌門、玉清師太尚在書房恭候,就請移玉。”說畢,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式。
龍行天聽說玄聰和淩霄子、玉清師太都在,不禁肅然。忽又笑道:“三位世外高人在此,龍某不可不見,有勞帶路。”
到了書房,一番客氣行禮之後,各人歸座,下人奉茶。龍行天笑說:“三位世外高人聚集,定有要事,龍某倒是來得不是時候了!”
方煦心裏也說“果然來得不是時候”,此時是否繼續解讀棋局,也頗躊躇。但考慮到龍行天的身份,似乎也不必瞞他。方煦看了玄聰和淩霄子一眼,因見玄聰和淩霄子別無示意,遂說:“正欲破解壁上棋局,龍……指揮在場作一見證,也未嚐不可。”
龍行天說:“方公子不把龍某當外人,龍某這裏謝過。”龍行天一舉手,然後又說,“適逢其會,也可長一見識。說到棋局,是玉清師太的長項,就請玉清師太定奪,在下無不遵命。”
玉清說:“如此,就請大家靠後。”
眾人依言,盡量離棋局遠些,萬一有暗器之類射出,也可從容避開。沈麗花因見眾人擠在一起,索興走出書房,回到書房隔壁方煦小時讀書臨帖的房間。這裏玉清喝一聲:“獻醜了!”手中早取一粒黑子,用打暗器的手法向著棋局一彈,那粒棋子可可下在黑子當下的位置,並已篏入牆壁之中。
龍行天喝一聲:“好!”玉清回了聲:“見笑!”遂取白子,依次打向棋局。七子下完,耳中隻聽軋軋聲響,牆壁上的棋局轉了起來。大約一盞茶時,響聲停了,牆上的棋局也不見了,卻仍是一麵整牆。眾人正摸不著頭腦,忽然沈麗花跑了過來,說:“方哥的房間裏突然響動,牆上忽然出現一個窗洞,隻是有一扇小門關著,不知裏麵可有東西。”
玉清與眾人走到方煦的房間,原本粉刷得潔白又空無一物的牆上果然出現了一尺見方的窗洞,一扇小木門關得甚嚴,木板上繪得一枝梅花,又寫的一句“笛聲送夢到梅邊”。玉清端詳一會,在這句詩的“梅”字上彈了一下,木門應聲移向一邊,露出牆洞,眾人可見洞中放有一個木匣。
淩霄子對方煦說:“賢侄,這是你家之物,還是你取吧!”
方煦依言伸手捧出木匣,卻見木匣五彩斑爛,十分精致,看外形是放首飾的。玄聰、淩霄子、玉清交換一個眼色,心裏都在想:莫非真放了什麼珍寶?而殺無邪子真的就是為了奪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