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她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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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我麵前裝柔弱,事實上,你比這裏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強悍!”趙清影踉蹌了一下,慕輕寒身體靈敏地往後一退,如果她沒有被紫蘇及時地穩住身形,她的腦袋定會再次受傷。
趙清影穩住身形,一手扶額,歎自己以卵擊石的幼稚,嘴上卻一點也不肯示弱,逼迫自己集中精力,目不斜視地望著他:“謝慕總誇獎,我若不強悍,難道要等著你的可憐嗎?”
“你……”這個女人,總有一百種讓他生氣的辦法,他的臉上更沉了幾分。
“紫蘇,我很好,回你該回的地方。”趙清影掙脫她的手,疏離地等待她的離開,紫蘇神色僵了一下,尷尬地在眾人的注目中回到自己的位置,趙清影瞥了一眼那個單純的身影,深吸一口氣,扶牆繞過慕輕寒的身邊,雙腿打顫地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她挺直脊背,倔強地撐著意念。
“冷千凝,你好樣的!”慕輕寒低沉的嗓音過後,聽到一聲噗通,他轉頭一看,趙清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唇齒緊合,即使昏倒,她也保持著瓷娃娃一般的容貌,他飛一般地奔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眉峰低沉:“冷千凝,別給老子裝睡,你不是很能折騰的嗎?起來啊,繼續啊!”
然而,那個在他麵前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女子此刻在他的懷裏,任由他晃悠,柔軟的身體跟著他的節奏搖擺,那雙倔強的眼睛沒有再像他料想的那樣,笑意中含著冰冷,她的手臂無力地垂在地上,鮮活的肢體仿佛突然間失去了生命力,不論他怎樣呼喊都無動於衷,一搖一晃中,卻將她身上的外套給解開,露出裏麵撕爛的裙子,慕輕寒瞬間怔了怔,有這麼嚴重?此刻,他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傷口,兩顆清晰的齒印,周圍包裹著一圈淤青,裝飾在白皙的皮膚上,那麼刺目。
“冷千凝,你給我撐住,我送你去醫院。”慕輕寒緩緩起身,橫抱著她飛快地往外跑,趙清影如同一塊破布娃娃般跟著他的步伐上下搖擺。
慕輕寒的作風一向果斷,來去如風。行政部的眾人一時間看得雲裏霧裏,有幾個長舌婦直接擠到紫蘇的身旁,興致盎然地詢問事情的經過,紫蘇想起剛剛趙清影疏離的眼神,心中不快,草草打發了眾人,獨自坐在椅子上思忖:她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她回憶認識她的那幾天裏,自己對她不壞,對冷千凝的反應有些寒心,自歎職場中好人不易,交友交不到心。初出象牙塔的小姑娘對著爾虞我詐的公司競爭分外厭倦,表麵上大家每天同在一個辦公室工作,實則拉幫結派,她因為趙清影的關係已經被眾人孤立,隻有幾分男同事休息的空隙跟她說話。
趙清影疲憊不堪地睜開眼睛,嗅到消毒水的味道,忍不住一陣惡心,身體微微一動,腹中翻江倒海,她忍不住側頭,哇的將吐了一口苦澀的黃水,這時,她的視線中出現一雙黑得鋥亮的男式皮鞋,她擦了擦嘴,抬頭望去,是一張麵生的臉,那一刻她腦子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自己又重生了?
男人溫和而恭敬地遞給她紙巾,簡單地自我介紹:“冷小姐,你醒了!我是慕總的特別助理林致文,你可以叫我小林,有什麼需要盡管叫我,這段時間由我照顧你。”
趙清影愣愣地望著他,轉而掃視房間,這是一間VIP病房,裏麵的陳設就像一個迷你的家,各種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慕總一直守著你,一個小時前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現在幾點了?”趙清影打斷他的話。
“下午八點。”林致文抬手看了看手表,一絲不苟地報時,普通話咬得比央視的主播還準,宛如一台機器。
八點是她平日下班的時間,想必海生他們已經在家等她了,通常都是這麼個情況,趙清影掙紮著用打著點滴的手去翻包,手機裏有幾個未接電話,海生的三個,梧桐的四個,她低頭略一沉吟,對林致文道:“林特助,謝謝你來照顧我,我餓了,麻煩你給我買份飯來。”
林致文是慕輕寒的人,是他的心腹,趙清影絕不允許自己時刻處於被人監視的處境,她要想辦法支開人手,爭取逃跑的時間,這個林致文也是個演戲的高材生,竟然撒不切實際的謊,她清楚地記得昏迷前慕輕寒那張陰沉的臉以及厭惡的言語,這種人突然對她示好非奸即盜,她篤定這個變態總裁對她存著極其陰暗的目的。
林致文得了命令退身而去,趙清影套著醫院寬大的病服隱沒在人群裏,就著昏暗的燈光一路逃離。幸好醫院離家的地方不算很遠,趙清影連走帶跑了半小時,總算打開了住處的門,梧桐和海生目光一致地落在她的身上:“清影,你穿醫院的衣服幹什麼?”
“我,走路沒注意,摔傷了。”趙清影沒有實話實說,她知道,現在自己的情況不容樂觀,一麵是神出鬼沒的滄離,一麵是虎視眈眈的妖狐,還要提防著變態總裁,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夠她焦頭爛額,無論在哪,她無處可逃,不管是人是鬼還是妖,她都是砧板上的肉,除了靜靜等待厄運的到來,她求助無門。
話音剛落,一聲清冷的男聲自她背後響起:“身為我的妻子,你為什麼要亂跑?”
趙清影身子一縮,對滄離的陡然出現甚是不滿,此刻沒好氣地道:“嗬,我是你的妻子?請問作為丈夫的你幫過我什麼?請問我發生意外的時刻你在哪裏?你連個人都不是,談什麼夫妻?!”
滄離的出現使房間的氣溫低了下來,梧桐望著趙清影頭上的發簪,驚訝地在海生耳邊嘀咕:“海生,你不說楊瑞給了她桃木簪子麼?怎麼沒有辟邪的效果?”
“這種小把戲,根本難不住我。”滄離冰冷的眼睛淡淡地掃過去,梧桐縮了縮脖子,乖乖地閉嘴。
滄離並沒有生氣,冰涼的手指自然地垂落在趙清影的脖頸動脈處,目光一窒,傷口已經結痂,清晰的齒痕,若有若無的氣味,出現在她的身體上,深深地刺激到他的身心。“你遇到七尾妖狐?”
趙清影聞聲輕輕點頭。“你知道它?”
滄離不語,覆在她傷口上的手散出一層薄薄的霧氣,源源不斷地往傷口上飛去,霧氣貼上皮膚,如同清晨沾濕衣衫的雨露,清涼滋潤,趙清影不敢動,隻拿眼角的餘光看他:“滄離,你對我做了什麼?”
“療傷。”他的眼睛專注地望著傷口,那神情儼然是一名認真工作的醫生。
“鬼也會療傷?”趙清影忍不住吐槽,心中明明隱隱不安,卻安靜地讓他繼續。
“如果我是有血有肉的男人,你會愛上我嗎?”滄離突然冒出一句,幽深的眸子泛著薄涼的光。
“不會。”趙清影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看在他為自己療傷的份上,說出自己的感受。“滄離,我很感謝你的善意,但不論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會愛上你,因為你是男人,而我,不願把人生與另一個獨立的生命體牽絆在一起。我說過,如果你想要,這具身體你隨時可以收回。”
“我也想,可是早就晚了。這具身體得了你魂魄的滋養,早已與你合二為一,完美的融合。你記住,以後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不要抱著你隨時能走的心態,好好愛惜我相中很久的身體。”他還想說什麼,動了動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麼說,即使是我想走,也是沒機會的了?”趙清影抬頭苦笑,“現在想想還是以前過得好些,至少那時候我身邊隻有一個討人厭的南悅,可現在呢?我不僅要麵對你,還要麵對一隻超級殺傷力的七尾妖狐。”她沒有提及慕輕寒,在她的意識中,人在神鬼妖魔麵前,如同螻蟻一般脆弱,不足一提,或者說,慕輕寒對她構成的威脅絲毫不能與一條鬼和一隻妖狐來得厲害。
“七尾妖狐是什麼玩意兒?有七條尾巴嗎?”梧桐好奇心促使,忍不住擠了過來,她隻在電視上看過九尾狐,七尾的是什麼樣子,很厲害嗎?很漂亮嗎?不管是影視,還是小說戲劇,狐狸通常都是很嫵媚的化身,以愛為生,為愛赴死。
“梧桐,別搗亂!”海生理智地待在原地,心中惴惴不安,趙清影的話如同一根刺紮在他的心上,他無法保護她,這種無力感對一個男人來講非常挫敗,他垂著手,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滄離,對他充滿了戒備。
趙清影若有所失地坐下,身上的疲累在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全數散去,她一直想著過一天是一天的生活,在她的潛意識中,這是她搶來的生活,終有一天,是要償還的,所以,她從未想過要用這具身體好好地生活下去,因為覺得自己是過客,所以做事的時候比前生放開了許多,因此神經變得大條很多,仿佛換了一副性格。